艳云说过两天梦云就回来了!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我和梦云相见的镜头。
“老妹!”阿哥走过来,和我一起坐下,“我的零花钱呢?说话不算数!”
“什么?什么零花钱?”
“你还耍赖!上次你让我帮你偷偷拿出那本书的,你忘记了?零花钱,哪来!”
“哥!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
“没有!上次阿爸不是给了你一沓零钱吗?你自己说沾了我的光。就当抵消了!”
“上次?你还跟我提上次?想想就来气!我刚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水,都还没喝上一口,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阿磊啊!村主任的儿子!当时他在小卖部买烟,身边还站了个美女呢!好像叫什么……什么……”
“珊珊!”我恍惚中脱口而出。
“对对对!叫珊珊。你都没看见那个女的一个劲儿往那个阿磊身上贴,哎哟喂!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哥我虽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也不曾在公共场合那般……”
“那天你怎么不说?”
“那天我不是着急回去找你嘛!”
阿哥还在那里吵吵嚷嚷着零花钱的事儿,我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原来,那天阿磊在家,只是我们刚好错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在哭的声音,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吵得实在睡不着,我只好起床了,打开门望一望楼下,只见梦云她阿妈正坐在她家大门口呜呜地哭!五大娘时不时出来骂两句又进去,没有人去劝,也没人看热闹。
我以最快速度梳洗好下楼,到了门边,我刚想出去,被阿爸阿妈拦住了。
“你干什么去?又想多管闲事了是吧?今天不许出去!”
“阿妈!”我推开阿妈的手,跑过去想把梦云她阿妈扶起来,谁知五大娘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尖声骂到:“阿花哩!你又来我家多管闲事了你!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你妈没教你你吗?”
我不理会她在那里咒骂,上前扶着梦云阿妈起身。“阿闲嫂,你没事吧?”
梦云阿妈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儿地落泪。
“阿闲嫂,要不,先去我家坐会儿吧!”
我鲜少见梦云阿妈出过门,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脸色也很苍白,唉!也是一个苦命人!
“花哩,你回去吧!我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阿闲嫂,我听艳云说梦云这两天就要回家了是吗?”
“你别听她胡说!她阿奶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回来呢?”说完就开始低声啜泣。
“阿闲嫂,你别哭啊!那梦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老呆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啊!不能和她阿爸商量一下,把她接回来吗?”
“花哩,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我……根本就顾不上梦云啊!呜呜……”
我鼻子一酸,跟着一起落泪……
“败坏门风的烂女人!不要在我家门口哭哭啼啼的!哭衰了我的家风!还不快点滚!”
说完,五大娘拿起扫帚就要赶阿闲嫂,眼看扫帚就要打在阿闲嫂身上,还好阿爸及时出现制止了。
“阿五嫂,有什么话好好说嘛!阿闲做了什么,你这做婆婆的要拿扫把赶她出去啊?”
“不要你管!”五大娘使劲一扯把扫把拽了回去。
“都是邻居,听到那么大动静才来劝一声,你看别人,连你家的热闹都懒得过来看一眼!”
“阿芳叔,你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走就是了!呜呜……”
“阿闲,再怎么样,你也得等展康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再做决定吧!”
“阿妈!”这时,艳云从屋里跑出来,像是午睡刚醒。“阿奶!你干嘛要赶阿妈走啊?”
“小祖宗你懂什么?快进去!”
“我不!我要阿妈也进来!”
“我们家容不下她了!”
“为什么?阿妈又没有做错事!”
“阿妈没有做错事,是我错了!”
瞬间,众人都愣住了!梦云不知何时从门口慢慢走了进来。
“梦云!”我激动地奔过去拉住梦云的手,惊喜万分!
“梦云!你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梦云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抽开手继续说道:“阿妈,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看我现在过得连你都不如!”
“你这个衰女包!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还有脸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你盼着我长大不就是想让我给这个家添砖加瓦吗?如今,家里的一切都是我赚的!”
“你说什么!你吃什么长大的?你不用吃不用喝就长那么大的吗?”五大娘耳朵不好使,平时打招呼什么的,她都听不清,但只要是说她一句不好听的话,她准能听见!
“狼心狗肺的衰女包!跟你那贱妈一个样!”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四岁开始自己烧火煮饭,做不好就天天被你打,还不给饭吃;六岁开始跟着比我大一倍的姐们儿一起上山砍柴、割草、喂牛喂猪、下地种菜……家里哪一样不是我做完的?只要有一件事情漏做或者没做好,就会给你吊起来打,饿肚子!”
天哪!我听不下去了!梦云!梦云这么多年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太心疼了!
“五大娘!你怎么那么狠心?两个都是你孙女,你对梦云怎么那么不公平?”
“哼!谁是她亲孙女!就因为我不是她亲的,她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梦云不是亲生的?怎么回事?
“梦云!你别说了!别说了!呜呜呜……求你别说了!”
阿闲嫂哭着哀求梦云。
“都是你!都是你的软弱无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老不死的祸害我,你不配做我妈!”
“对不起!梦云!我对不起你啊!呜……”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发生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吗?呵呵……呵呵……!”
梦云抬头望向天空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凉又心酸!我在一旁看着梦云,恍如隔世!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快乐时光都将不再复返,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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