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封炎村居民均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到傍晚就各回各家,洗锅做饭,炊烟袅袅。
而在今日却不大相同,居民们傍晚的时候仍聚在一起,为了给成人仪式庆祝,这不仅是少年们的节日,更是整个封炎村的节日。
众少年从森林返回,刚到村子门口就遇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精壮中年男子,该中年男子目光炯炯,肌肉壮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黑叔,今天到您守村门?”大柱扛着野猪,率先开口道。
“嗯”中年男子含笑点头,望了眼大柱肩上的野猪尸体,注意到那道狰狞的伤口,略微惊讶道:“大柱,这是你杀的?”
大柱直摇头,回头看了眼苏昭,说道:“不不不,这是苏昭杀的,我可没这能耐。”
黑叔大笑,上前拍了拍苏昭肩膀,说道:“好小子,几日不见,剑术长进不少啊!等过几天有没有兴趣跟叔一起进城去买点东西?”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均都露出羡慕的目光。黑叔是专门负责村子里采购事宜的人,跟着他进城就可以多住几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苏昭喜极,说道:“我非常乐意跟黑叔去城里玩......呃,不是,去城里买东西!”
“哈哈,说是去玩也没错,毕竟你们能出去的机会也不多。”
“为什么?”苏昭疑惑地问道。
“别急,这个事情今晚由村长来告诉你们吧!你们赶紧把野猪拿去给沈姨吧,免得等会被骂。”黑叔打了个哈哈,摆手示意,让苏昭他们赶紧走。
众少年很识趣地没有再多问,各自带着疑惑走进村子里。苏昭见黑叔不愿多说,也不强求,耸了耸肩,跟着众人进村。
封炎村的布局不像一般村子,它的四周被层层套叠的木制栅栏围住,这些栅栏有三米多高,顶部被削尖成刺,像一堵堵小型围墙。
村子里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各设一个小屋,里边住着守门的人。
众少年进了村子就各自散开,为了今晚的仪式,他们得穿着正式一些。只剩下苏昭和大柱扛着黑猪去交给厨子们料理。
做厨的地方在大炎广场上,今晚的晚会也将在这里举行。
还未走近,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砍骨头的声音,干脆、利落,每下一刀便有一段骨头分离。
苏昭两人来到,发现众人都围在一个妇人身边,看着她飞快地挥舞砍骨刀,发出阵阵议论声。
“这斩骨技术还是得看沈姨,我才剁了十几块骨头手臂就麻了,比不了啊!”
“不止斩骨吧,切菜、做菜技术,沈姨样样在行。”
“嘿,也不看看人家是练过武的,你们这些细胳膊细腿的也想比?”
原本这档事应该是由男人们来做,但是因为有了沈姨,男人们都被赶去砍柴了,而做厨的事就完全由女人来做了。
沈姨被众人围观,仍神情淡然,面无表情地专注在手中的工作,剩下的骨头在一声声“咔嚓”中很快被处理完成,而沈姨连大气都不喘,一副轻松的样子。
“还有未处理的骨头吗?”沈姨问道,眼光在周围巡视,很快发现在众人身后的两个扛着黑猪的身影,陡然大声道:“你们两个小子!赶紧把黑猪扛过来,那么晚才来,不想吃饭了是吧?!”
人群瞬间散开一条通道,露出苏昭和大柱两人。
苏昭两人汗颜,没想到真的被骂了,大柱“欸”了一声,悻悻地把黑猪扛过去,丢在一块大布上。
沈姨把黑猪尸体从大布扯到砧板上,没有理会大柱,自顾自地处理黑猪。
只见她摩擦了一下手掌,突然,一团火苗从手心冒出,把猪毛烧焦,发出一股异味。周围的村民表情淡然,对此见怪不怪。
而苏昭眼中却爆出精光,据村长说这火苗是由心炎所引发的,是仪式的产物,对此,苏昭很是期待。
大柱在旁边拍了拍苏昭的肩膀,叹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这东西是由我们生来的体质决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急是急不来的。况且......有这东西也不见得是好事,很消耗体力的,你看沈姨。”
此时,原本面色从容的沈姨脸涨得通红,额头冒出几滴汗来,这是砍了几百根骨头也没见过的啊!
火焰亲和度,苏昭脑海里闪过这几个词汇。顾名思义,就是对火焰的适应度,亲和度高的人使用起火焰术法来就更显得轻松,而亲和度低的人就如沈姨一样,使用起火焰术法很是艰难!
几分钟后,黑猪的毛发终于被烧尽,水洗过后露出了白花花的身体,沈姨继续愉快的操刀斩骨,而苏昭两人就此散开,回到家里换衣服。
天色渐暗,村子里亮起了一团团篝火,篝火旁铺满饭桌,阵阵香气扑鼻的菜肴被端上桌来摆放整齐。
男人们归来后,村民们一起围坐在篝火旁,看着满桌美味,一顿大快朵颐。
饭后,饭桌被撤走,替换成了一张张草席。人们坐在草席上围着篝火喝酒,唱歌,谈天论地,好不热闹。
众少年均都被催促上前,在村民们面前发表自己的感想或者展示才艺,偶尔冒出的几句玩笑话惹得众人笑声不断。
晚会进入尾声,吵闹声渐渐小了起来,一些村民陆陆续续的离开,而剩下的人里男性居多,女眷几乎走了大半,只留下沈姨等几人。
苏昭一眼扫过,发现留下的人几乎都是体内有心炎的人。
过了许久,再也没有走动的人,广场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到柴火燃烧的声音。
“噔......噔”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从远处走来一个白须白发的耄耋老人,目光炯炯,身上有一股难言的气质,不怒自威。
“村长!”众人站起齐声道——这老者赫然就是整个晚会期间未出现的封炎村村长。“嗯。”老者微微点头,缓缓走到广场中间。行至广场正中位置时,老者蓦然顿住了脚步,拐杖在地面连续敲击了两下,随着石板移动,一条阶梯暗道呈现在众人眼前。
月光倾洒地面,将通道的前几个阶梯照亮,而往下的道路则依然黑暗。
蓦然,一股炎热从通道出口涌出,掀起热风,丝丝热气蒸腾而起,熏得众人口感舌燥。
苏昭眼光从未有过的明亮,他感到一种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得他身体感到欢愉,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汹涌澎湃,想要冲出身体。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召唤,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
其余少年均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广场中间还有一个暗道,未成年之前的他们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事的。
村长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大声说道:“走!”然后便走进通道中,被黑暗淹没了身影。
随后,众人陆续跟了上去,进到这个通道里。
......封炎村所在山脉的深处,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随着咔嚓咔嚓石块脱落的声音响起,有怪物从石壁里脱困,顿时,一股股魔气涌现,很快把山洞填满,自洞口溢散而出,枯萎了方圆数里的生机。
洞内响起一阵阵低吼,像是在响应远古的召唤.....
此时,远在封炎村百里之外的昭阳城中,一名身着宽大道袍的老者,坐在自己房间内,看着眼前方形石碑上那红色的指针牢牢锁定在南方,他从未见过鉴灵碑闪烁如此鲜艳的红色,蓦然神色大变,站起身来:“申渎行、窦文知,随为师去南边村落走一趟!”
“弟子遵命!”从屋外走来两个人,对着老者恭声应是。
“鉴灵碑所指,不知是妖还是魔,是妖还好,若是魔......唉,大乱不久矣。”老者望着星空,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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