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一座城市切断了供水系统，再破坏其燃气、电力通讯系统，这座城市还能撑几天？”
“如果能办到，最快一个星期就可以导致整个城市治安崩溃。”
“这就是我们需要做的，只有让人们都乱起来了，我们才会有更多的机会。所以我决定，完全放弃初期的信徒累积，转而用全部的力量挑选几名真正可以扰动局面的人。”
“能您准备从哪里开始呢？”
“首都……”
几个小时前的这段对话，就发生在李端和唐友义之间，想出这个计划的不是唐友义这个怪物，反而是还存在人类认知的李端。
对话结束后，李端挥手让唐友义离开，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柯嘉妮的洞穴内。
他一眼就看到了柯嘉妮手下皮革的异样，仔细闻了闻，一股纯正人类特有的气味被分辨出来，那些精致的皮革竟然都是人皮做的！
强忍着恶心，李端拿起柯嘉妮手边已经写完的东西，无声地读了出来：“无尽的欲望，是每一种形态意识存在的原动力，没有欲望的形态意识是不存在的，越是被文明所束缚的集体欲望就越强大，这股强大的存在之力，便是吾母切科诺尔所需……”
翻看完几页之后，李端放下皮质资料，向望着他出神的柯嘉妮缓慢伸出手，少女模样清纯白嫩的脸庞，早被柯嘉妮沉沦的欲望的表情破坏。
“你把我真实的心理测试放哪了……”李端单手撑在桌子对面，他那只勾起下巴的手，温柔的划向柯嘉妮纤细的脖颈。
察觉到不对劲的柯嘉妮立马开始解释，表情也从迂糜变成了害怕的模样。
“我能察觉到您对我的愤怒，但那份心理测试已经献给了美丽的切科诺尔之母，里面所有的内容，连同我们的记忆，都已经被母亲彻底吞噬，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任何时间和空间里了。”
“所以，你就让那个怪物，在我的灵魂里，编制出了一个时刻存在的监视者？！”
李端说道后面，声音由于愤怒直接变了调，他猛的用力，死死掐住柯嘉妮脖子，三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杀意，直击柯嘉妮的灵魂。
“咳……”
“说话！”
“我……并没有……请求主神做什么……一切都是……都是主神自己的安排……”
李端知道柯嘉妮不敢撒谎，他掐着柯嘉妮的脖子，一把将面前这个血液滞留后就要晕过去的少女推开说道。“物以类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咳咳……”
柯嘉妮捂着脖子，费力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嘴里不停发出咳嗽声。
“不就是想挣夺地球上的信徒嘛！好啊！我来做就是了！但你们要记住！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那个丑陋的怪物！”李端抓起桌子上厚厚一沓的人皮书，满脸恶心的走了出去，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李端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那个盗用他同学样貌的监视者。
“你应该知道，你所有的思想都是透明的，你所谓的计划已经被吾神知晓。神让我告诉你，她认为这并没有任何可能。”
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少女的表情，出现在监视者的脸上，她冰冷的语气似在警告李端不要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就告诉你的神，我李端虽然没好好上过课，但我也知道一个道理，而这个道理是我的祖先！我们的神！数千年前就说过的！”
李端愤怒的盯着少女，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结果就连宇宙也未必知晓！”
“但依旧没有意义，因为就连你所存在的宇宙，也不过是克苏鲁众神打盹时，出现的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肥皂泡。”
“呵！或许你说的对。但灌输给我的时间片段让我知道，起码宇宙会出现这件事，所有那些怪物并不知道！”
少女沉默下来，良久之后在李端愤怒的注视下慢慢消散，不知道去了哪里。
“柯嘉妮！没死就跟过来！”李端强迫自己因激动颤抖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看似害怕却根本没有害怕过的柯嘉妮喊道……
时间回到现在，漆黑无光的圣殿中央，李端睁开了眼睛，他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合适的人选，并且和那个人成功建立了联系。
“把你那恶心腐烂的躯体移开！”李端站起身，厌恶的看了一眼四周蠕动的肉块。
渐渐的，包裹了整个洞穴的扭曲肉瘤开始飞快的收缩，还处于完全怪物化的柯嘉妮猛的一吸，把洞穴内的浑浊物都吸进了自己漆黑庞大的，布满肉瘤与腕足的怪物体内。
“让开！不知羞耻的怪物！”李端站在已经小了很多的肉瘤面前，用手挡住了窥窃自己的目光。
“迷人的信使，我并不认为吸收您甘甜的力量，是一件多么让您羞耻的事情。”柯嘉妮轻笑着，瞬间恢复成了人形，从背后拉住了李端的两只手。
“少废话！让开！”李端用力甩开柯嘉妮，他实没有任何多余的兴趣废话什么，尤其是在唐友义和众多卫哨崽种的注视下。
李端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柯嘉妮笑眯眯的摸着肚子，小声说道：“你要藏好哦，如果被你父亲知道了，他可能会杀了你的……”小小的肚皮微微的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柯嘉妮的自言自语。
什么都不知道的李端，快步回到昨天才挖掘出来的洞穴里，他强忍着灵魂上的厌恶感，细细阅读着人皮书里的内容，理解并感受着切科诺儿那古老而变态的，具有典型克苏鲁邪恶文化的文章。
读了一会，李端再也受不了那可怕的精神污染，强撑着睡意朦胧的身体，朝着洞穴外走去透气。
其实，哪怕李端知道了柯嘉妮的所做是事情，他也不会真的就杀了柯嘉妮肚子里的那个东西，顶多就是赶走它，这是他作为一个还拥有人类意识的生物，最后的思想底线……
另一边，濒死的老张又活了过来，他的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了起来，那通红的眼角处，出现了根本不属于人类的瞬膜，飞速地一闪而过。
“水……”
老张呆滞的喊着，人无意识的摸索着走进了卫生间，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咬住了水龙头的出水处，直接用最大的流速往肚子里灌着自来水。
不出几秒，老张的肚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很快便达到了胃部所能承受的期限，在体内器官撕裂的前一瞬，整个胃部和食道暴发出可怕的力量，把压力在七公斤左右的自来水，强行给顶了回去。
巨大的压力，在老张的嘴里瞬间达到顶峰，承受不住这种叠加压力的两边腮帮立马炸开，血肉模糊的挂在他脸上，混杂着鲜血的自来水像草坪的黑色喷洒器那样，从口腔两侧的破口喷出。
难以想象的剧痛传入大脑，这才终于让老张恢复了意识，他哀嚎着松开牙齿，捂着脸在地上惨叫打滚，说不出的痛苦和恐惧。
老张此时的痛苦来源于肉体的极端变化，而他的恐惧却来源于他刚刚所做的噩梦。
梦里的他，开始听到了很多声音，但声音的具体内容他已经忘记了，唯一能够记清的，就是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他的大脑和肉体出于对死亡的畏缩，替他做出了选择，使他看见了那些比恶鬼还要可怕的怪物！
梦里的他拼命挣扎，想要从没有丝毫光线的海水中离开，可无论他怎么挣扎，脚底下深邃的巨大海沟一直在拉着他缓慢下潜。
随之更可怕的事发生了，施加在他肉体上的神秘保护也开始缓慢消失，大约几分钟后，他就会感受到来自深海本身的，不可名状的巨大威能……
随着深度增加，冰冷刺骨的海水逐渐升温起来，高达1100个大气压的巨大水压，从他的绷直的脚尖开始，一点一点的把它圆润的骨骼碾成薄饼，在迅速把鲜血从纸一样的肉里榨出。
当挤压来到老张的胯骨，他已经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又被疼醒了多少次，此时他周边的海水温度已经达高到一百多摄氏度。哪怕隔着神秘的保护力量，那传递到他上半身的温度也足够煮好一个完美的温泉蛋了。
清醒过来后，在哪滚烫的海水中蒸汽里，老张根本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源自陆地生物对于深海本能的恐惧，在他眼睛闭上的这一刻被无线放大。
此时的老张只想赶快死去，他张开嘴想要吸入海水淹死自己，还试着咬断自己的舌头，但这些方法都彻底失败了。
那神秘的，邪恶的，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完全隔绝他头部周围液态海水的同时，还源源不断的从海水中给予他足够的富氧空气，以确保他大脑机能的足够清醒。
失去舌头的他，爆发出了他有史以来最为凄惨的喊叫，这叫声的凄惨程度，连死在宇宙边缘的撒旦听到，都可能会为之侧目感叹。
唉……
哪怕老张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这段拥有所有感官触觉得可怕梦境，也才进行到了一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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