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阁的断头宴,就这样有头没尾地结束了。
大家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劫后余生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酒什么时候都喝,可这命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
李严、宋离出阁的时,眼睛里面都冒着火。
胸前的金丝鹰纹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们带着一身黑袍狼纹的铜司们,直奔尚书府而去。
宛如索命的厉鬼一般。
……
“顾七,这些证物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朝奉看着许志安呈上来的证物中,反问道。
许志安知道,他必有此一问,心中早有谋算。
“回大人,证物是在尚书府西南角的墙檐下找到的,大人不信,可派人前去探验,那个地方,还有墙头掉落的破碎瓦片。”
张朝奉欣慰地点了点头。
同时,也暗暗自责。
如此简单就寻到的证据,镇皇司这么多人竟无人发现。
不过,这也不能怪。
一开始,他们界定凶手时,都被半圣修为的判断所限制。
林之庆竟被寻常女子所杀。
这谁能想到呢。
他本想责怪许志安,没有第一时间将证物报到司里。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夜,他最该感谢的就是许志安。
当然,此案仍有迷团,林之庆到底为谁所杀,张朝奉心中早有人选。
只不过,那是他不敢触及的地方,如同压在他心头的大山。
且等等看那妇人如何说,再作打算。
在这一点上,他跟许志安倒是不谋而和。
许志安也问过小白,可小白只是摇头“喵喵喵”。
……
行动异常顺利,怕金司大人等急了,吴妈被宋离御空背了回来。
武者大乘,是可以御空疾行的。
但也坏了京城入夜不准御空的规矩。
不过,谁叫他们是镇皇司,皇城之外,天王老子也不敢管。
吴妈押到涛声阁,看到一旁跪地不起的儿子,相拥而泣。
可吴三贵的脸上,尽是厌恶之色。
在张朝奉面前,求生之欲,让他想极力撇清与母亲的关系。
“大人,二公子是老身所杀,与旁人无关,请大人放过我儿子。”
接着,她当着众人的面,将案子经过讲了一遍。
案发当晚,林之庆教司坊醉酒,被吴三贵发现带回尚书府。
回房后,见林之庆未醒,手头拮据的吴三贵盯上了屋里玉器摆件。
刚想顺走几件,被问讯前来的母亲发现。
两人争执过程中,林之庆醒了。
话说,这林之庆平日里虽轻浮浪荡,但对奶娘却极为看重,私下里,都唤作娘亲。
拉开两人、问清原由后,林之庆气愤,不顾奶娘为其求情,执意要送吴三贵下狱。
吴三贵哪会就范,跟林之庆起了冲突。
林之庆虽不是武者出身,但也会些防身之术。
眼看自己的儿子快被林之庆活活掐死,吴也急了。
随手拿起一物,朝着林之庆头上就砸了过去。
不料,失手打死了林之庆。
……
“好,我且问你,既然杀了人,为何放火?”
张朝奉追问道。
“许是老身慌乱之中,碰落了烛台引起大火。”
吴妈解释道,那天晚上确实被吓坏了,一些细节,她自己也记不清。
张朝奉给墨玉使了一个眼色。
见到白烟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吴妈所言不假。
阁内,三位银司脸上微微泛红。
此案如此简单,寻常衙门半天就能结的案,他们却束手无策。
得亏许志安找到证物,要不然,黄泉之下,自当羞愧不已。
在吴妈的一再求情下,张朝奉答应她放了吴三贵。
让其离开京城,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带走了吴妈后,今许志安和朱二没想到的事。
张朝奉竟单膝跪地,行他们一个大礼。
能受张朝奉这礼的,除了当朝圣上,再无旁人。
众人见了,学着金司大人,纷纷单膝跪向两人。
在大食,双膝只跪父母、天地,面圣也是单膝礼。
此阵仗一出,吓得许志安和朱二赶忙跪地回礼。
“大人,如此大礼,使不得,小人只不过尽了当差本份。”
“这礼是替我孙儿和镇皇司百十条人命拜的,你们受得,老夫无能,差点误了大事性命!”
说着动情处,张朝奉眼眶竟湿润了。
还是孙儿最让他放不下,如令,终于释怀。
……
众人走后,涛声阁只剩下张朝奉和宋离。
“大人,我还是觉得此案蹊跷,可能凶手仍逍遥法外。”
见张朝奉不语,宋离接着说道:“死者林之庆明明是被武者内力震碎脊骨,身首分离,那头部伤,我也查探过,并非致命伤。”
“况且,大火的时间也不对,据那吴妈所说,前后差了半个时辰。”
“我何尝不知,那吴妈只不过是替罪羊,况且,真凶我也知其大概,既然有人顶罪,我等可不顺水推舟。”
为防隔墙有耳,张朝奉用了传声。
“那此案就这样结了?”
“只能如此了,不然真的让我撕破脸,闯皇城吗?”
“大人,你是说,林之庆之死是圣……”
张朝奉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宋离离开时,想起一件事。
“大人,真的放了那个吴三贵。”
“放?进了镇皇司,哪会让他活了离开,这事你去办,弄到郊外,剁碎了喂狗。”
“喏……”
……
离了镇皇司,许志安刚想回客栈,却被王银司拦住。
今晚酒宴不尽兴,他做东,请众人去教司坊。
许志安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朱二最是兴奋,教司坊可不同于勾栏,那里面全国各地的名怜,倾国倾城的人间尤物。
人生得意须尽饮,唯有教坊解忧欢。
许志安苦笑无语。
这朱二不止一次对他说,此生最爱勾栏云雀。
还说,攒够了钱,赎她出来。
这一刻,真的啪啪打脸。
可让人尴尬的事,镇皇司浩浩荡荡去了三十多号人。
王银司只翻了一个头牌,活生生地促成了一个僧多粥少的局面。
大家也理解,教坊司跟镇皇司一样出名。
镇皇司,人进了出不来。
教坊司,钱进了出不来。
这一大帮子人,只去吃酒,王银司就得花去半年俸银。
虽说王放为人冲动,但也不敢冲动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用王放的话说,兄弟聚会,有酒就行,女人嘛,过过眼瘾就得了。
许志安坐在王放旁边,浑身不自在。
并非他有多正经,只不过,穿越之前,当辅警的时候,抓的就是卖淫嫖娼的事。
如今这局面,谁又能想得到呢?
不过,当银司点的牌子进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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