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寿安堂
“甚么?!”
听完女使再报前院投壶比试的变故,盛华兰惊得一下站起,心中既感动又焦急,她是经历自家从困顿到富裕,深知钱来之不易,千金如此之巨数,她心中登时慌神,看向盛老太太,急切道,“彧儿怎可如此冲动?祖母,这可如何是好。”
盛老太太初闻亦是惊愕,但她迅速地回过味来,眼中惊讶化作惊叹,笑道,“你表弟可不冲动。”
盛华兰瞪眼的行为多少有点传其母亲,一对姣好的杏眼撑得老圆老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得快跺脚,道,“祖母,千金呐,这...”
盛老太太摆摆手,轻松道,“你且坐,不必惊慌。”
盛华兰不明所以,待她落座,老太太娓娓解释道,“此事若家中长辈下场,未免遭人诟病,或说输不起,或说以大欺小,或说欺生;彧儿依仗自己年纪轻,卖小下场说情,借回护姐姐颜面,一番话有理有度,给了那位汴京来的公子哥面子,也保了盛家的名声,至于那一千一百金...”
老太太稍作停顿,眼神复杂起来,看向盛华兰,慈蔼道,“华儿,你是要出阁的姑娘,家中一些前尘往事,你不必牵扯,也不必问,只须信祖母,漫说一个千金,就是十个千金,彧儿也给得起,更不提,我岂会叫他担这笔钱?”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盛华兰提起的心慢慢回归原位,眼中的焦急也尽数散去。
......
此时,前院二道门院内,比试约定一炷香的时间只剩一点点。
盛长枫不知抽的什么风,硬是捏着箭不投,当时场景时机,赵彧实难直接开口解释,恰好盛明兰开口求上场,他索性问顾廷烨,得顾廷烨同意,盛明兰接过盛长枫17比11的残局。
初上场,连中两箭,得4筹,顾廷烨亦中一箭,比分变为19比15;接着,小丫头一箭贯耳,得4筹,打平比分,但顾廷烨既决定比试,也不退让,一箭双耳,得6筹,比分来到25比19。
时间已所剩无多,顾廷烨身边观战的袁文纯,笑得像个傻子,赵彧心中存疑,猜到些什么。
盛明兰这边,盛纮与王若弗暗暗着急,盛纮更是欲直接言罢,赵彧轻轻拍了拍六丫头的肩膀,道,“不必紧张,记着哥哥的话,输赢无碍。”
盛明兰稚嫩小手捏着箭,回首仰头看了他一眼,心定了几分,手上更稳,缓缓抬起,目光在箭尾、剪头与铜壶口间练出一道抛物线。
忽地,如刺破黑夜的闪电,小明兰手中的箭急速飞出,围观众人里有眨眼的,再睁眼,那箭斜翘在壶口,却未落进壶中。
司马光编纂的《投壶新格》中有记,‘倚杆:箭斜倚在壶口处,而不是掉入壶底部,得十五筹’;扬州投壶的规矩稍有不同,却也可得10筹。
负责比试裁判的人当即唱道,“依杆,十筹!”
“十筹!十筹!”
小明兰立马与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欢呼雀跃起来。
盛纮平日里不善此道,懵里懵懂,却记着比分,依杆10筹,那比分岂不大逆转,25比29?!
“10筹,赢了?”他拉着赵彧的小臂,问道。
赵彧眼底涌起几分笑意,却摇了摇头,道,“舅舅,还未结束,输赢尚未可知。”
盛纮喜悦的心登时如泼上一盆凉水,可再看看外甥稳如泰山的架势,他又几分羞愧,提了提袍袖,调整表情,作一派淡定状,负手以观后续。
可惜,实势不给他装腔作调的机会,那边顾廷烨手刚搭上箭杆,平地一阵北风,只剩最后一丢丢的香瞬间助燃,最后一截香灰跌落,负责裁判的人当即高唱,“香尽,胜负已分~”
“赢啦,赢啦~”
刚刚欢呼完,才收拾好表情,严阵以待的小明兰立即与身边两个小丫鬟跳成一团。
盛纮与王若弗也露出喜色,两人就是再不通规则,此刻也明白,这场比试,是盛家胜!
“精彩,精彩啊。”
“未曾想,一小女娃竟有这般技艺。”
“有趣,有趣,当饮一杯。”
围观的众人如食得美味的老饕,不吝赞美之词,纷纷夸赞,只是风大,吹得人都有些站不稳,着实有点没眼力劲。
赵彧对盛纮拱手,道,“舅舅,舅母,风大,快些请客人们进去吃席吧。”
“好好。”
盛纮与王若弗两人陪着笑脸,高声招呼众人重回酒席落座。
家中仆人们纷纷出动,将院落里摆放的聘礼一件件细致搬回屋内。
匆匆忙忙,人头攒动,没一会,走廊上仅剩赵彧与顾廷烨,还有一个刚刚赶到,对顾廷烨怒目而视的盛长柏。
赵彧上前抱拳,道,“白大哥手下留情,多谢成全,请入席吃两杯酒吧。”
顾廷烨看了眼领他来的盛长柏,心中有些许愧疚,对上赵彧坦荡的目光,好奇问道,“你不恼我搅了你大姐姐的聘礼?”
赵彧嘴角含笑,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是我大姐姐纳征,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只管热闹高乐,万事等过了今日再说。”
此话,他说给顾廷烨听,彰显盛家的胸怀;也是说给盛长柏听,人在盛家,跑不脱,不必急于消仇,若坏了大姐姐纳征,反倒不美。
盛长柏暗暗会意,对赵彧行礼道,“谢哥哥教诲。”
“无妨。”赵彧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看向顾廷烨,伸手作请的姿势,道,“白大哥,请入席吧。”
顾廷烨露出笑意,他知赵彧非善意,欲事后算账,可他是何人?便是汴京城里,也可数得上号的,心中傲气一时激起,他毫不退怯地大步往正厅内的酒席去。
赵彧寻了个空位,同盛长柏一起,与其吃了两杯,同盛纮告退,自回小院去。
过了日中(中午),一直延续到申时,盛家的热闹才渐渐平息,盛纮和王若弗,或安置,或亲送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差不多酉时四刻(18点左右),葳蕤堂遣了女使来传话,请赵彧过去林栖阁。
赵彧对院中三人吩咐几句,只身前往。
……
后院,林栖阁
林噙霜一副气极模样,狠狠打了盛长枫几棍,屋内一群人不告而入。
盛纮一看,是王若弗,身边还跟着个盛如兰,他不由皱眉,“你怎么还把如儿带来?”
王若弗一撒手,将盛如兰往前引了下,后者立在跪着的盛长枫身侧,斜视着盛长枫,道,“爹爹,大姐姐如今在屋里哭呢,我是来想问问三哥哥,到底你与我大姐姐有什么仇?”
盛纮叹了声,道,“没出息的东西,不中用罢了。”
恰时,盛墨兰上前,明明平日里与盛如兰最对不上眼,此刻一双手轻轻揪住盛如兰的袍袖一角,哀求道,“好妹妹,你与大姐姐说个好话,我家哥哥吃醉了酒,一时糊涂,实在对不起他。”
“哼!谁要给你说话?今日若不是表哥,大姐姐的脸怕是要丢尽了!”
赵彧随着女使刚至林栖阁厅堂门外,屋内便传出盛如兰的声音。
盛如兰从小锦衣玉食,脾气一向娇惯,恶得很,一贯自持嫡女身份,十分瞧不上盛墨兰。
当然,这种矛盾仇视非只是盛如兰性子所致,也因盛如兰没少吃盛墨兰的亏。
立在门口的王若弗,正要接过自己女儿的话,趁此机会,好好收拾收拾林噙霜,屋外忽然响起女使的声音,将她打断。
“主君,表少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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