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很紧张。
他有一双纤细的手,不久后这就是一双杀人的手。
所以他必须要保养好这双手,用最好的牛奶清洗,最昂贵的丝绸擦拭,还要最美妃子用黄金指甲刀修剪。
他也知道杀人不是必须的,但他生来就是杀人。
惟一的区别就是他杀别人还是被系统杀死自己。
他是个人什么样的人呢?或许话很少,或许很模糊,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人。
他总是在变,就像你不能抓住天上的星星,也不能抓住他的性格,变化莫测或许是对他最标准的评价。
他很喜欢这个评价。
赵政自己对于自己的评价也莫过于如此,摸不透,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惜,他不是个聪明人,起码他没有太多智慧,在面对夺取和被夺取他无法选择。
自己的生死和别的生死他不知道如何衡量轻重,他想活下去,求生是本能,但这种本能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之上又让他感觉到痛苦。
杀人何尝不是痛苦的,痛苦的根源无非就是赵政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杀人这件事,痛苦的到来也许不会很快,但迟早会来。
人在面临痛苦时总想要你去做一些美好的事,有的人喜欢大吃一顿,有的人喜欢歇斯底里的嘶吼,有的人会把自己关在一个幽闭的房间。
卫庄告诉赵政,更多人会选择找到最好的朋友,穿上最好的衣服,去到最好的酒楼,点上一壶最好的酒,看着最美的女子上演最绚丽的舞蹈。
他的衣服是最华丽的。
怡红院是最好的酒楼。
龙涎香是最好的酒。
雪女是最美的女子,飞雪玉花也已是最绚丽的舞蹈。
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就如同吃饭时遇上面馆老板开张全场免费,于是你大吃几碗拉面后老板说他还要把他女子许配给你。
人生总是会遇到许多的纠结和困惑,但是又恰如其分的出现转机,不过转机是否就是下一个困境谁又说得清楚呢?
他已有了最好的一切,只有最好的朋友,他没有朋友。
孤独是衡量帝王的标准,但不是衡量赵政的标准,他不是帝王,他只是会怕死的普通人。
雪女的舞蹈很美,翩若惊鸿再适合不过。
若他化身的不是嬴政,他绝会好好看看这个女子,现在他却不能再好好看这个女子。
一柄寒刃就抵在他的咽喉,这是杀他的刃。
不知不觉间雪女已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手环着他的脖子,手上就是寒冷的短刃。
也是最美的舞蹈,雪女的舞蹈就是杀人的舞蹈,
但这不是凌波飞雁,是杀人的舞蹈,却不是见血的舞蹈。
赵政端起面前的酒杯,翡翠的杯子中透明的酒气散发出来。
赵政有个猜想,如果手中的不是短刃,而是一杯龙涎香,或许他会更开心。
可惜他的猜想被无情的击碎了,短刃微微抖动,寒气直逼脖颈,分毫之间他就会死。
但他并不会死,他知道,雪女或许是个顶尖的舞者,却不是顶尖的刺客,也许她会杀人,但不会是今日。
“你是个顶级舞者,我见过全天下的顶级舞者,你是最美的”
赵政的话直击雪女的内心,她也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雪女索性放下手中短刃,一把夺过赵政手中的酒杯,转身坐在赵政身旁。
“或许我也不是一个顶级的酒客,但我知道你是一个顶级的君子,所以你总不能拒绝我在这儿宿醉吧?”
雪女的话语中满是调笑,适当的玩笑可以缓解压抑的氛围。
赵政果然笑了,:“你若当我是君子,那我可能就是色中君子咯”
雪女掩面喝了一口酒,:“喔,色中君子和色中淫魔有何不同?”
赵政低头轻笑,逃了摇头,:“我不会色眯眯的盯着女孩子看,也不会悄悄地躲在一旁偷听别人讲话”
雪女嫣然一笑,赵政拿起另外两只杯子倒满了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屏风后的人。
屏风后的人顿时待不住了,一阵淅淅索索,人还未出来,声音却已传了出来。
“赵兄,我可不是为了偷听”
高渐离慢慢走出了屏风,上前先拱手:“别来无恙”
而后走到雪女旁边缓缓落座。赵政此时也正好将酒杯放在他面前。
“喔,那想必是怕我这个酒中色鬼碰上雪女姑娘吧?”
赵政轻笑,声音温和,但高渐离却突然怔住,面色突然红了起来。
“好了,不要打趣他了,他痴痴呆呆的,本就不擅长言辞。”
雪女依旧是冷静中带有些许活泼。
“哈哈哈,看来果真是强弱相对,上下相形,你们到也绝配。”
赵政的打趣让高渐离顿时有红了脸。
世界上最妙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就像此刻,赵政与雪女二人组看起来就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但只有他们三人清楚,其实他们压根儿就不认识。
杀人与被杀竟然能如此融洽。
“色中君子倒是好气度,我想知道,若我方才刺下去,有没有机会?”
雪女倒也不是一个喜欢藏头露尾的人,倒也是果敢。
赵政淡淡的看了雪女一眼,放下酒杯,轻声道:“你方才收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的刀没有杀气”
雪女却笑了起来,而后低头叹气道:“没有一击即中的信心也不会有杀伐果断的气势,我知道杀你不容易,当我的刀快要刺进你咽喉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信心,那种绝不会死的信心,我就明白了,我们早已知道我们杀不了你,但我们还是来了”
“哈哈哈,难道不是因为我的邀请来喝酒的吗?何须多言,来干。”
赵政此刻觉得妙极了,这简直是世上最妙的事了,和敌人拼杀的事常有,和敌人拼酒的事却不常有。
雪女释然道:“赵公子果真有气度,若不是你我立场,或许也可以很要好的朋友。”
赵政道:“朋友不需要长久,只一刻的朋友那也是朋友。”
说完赵政一饮而尽。
雪女却看得呆了,这种言辞还真是从未有过,:“那我这一杯倒是不得不喝了”
说完雪女掩面一饮而尽,高渐离不多话,只是抬手作揖,随后饮下杯中酒,又拿起酒壶一一斟满。
高渐离倒不似雪女,心思虽然通达,但是内心执念依旧不少,也很难与人交心,还惦念着墨家巨子与赵政的纠纷。
“赵兄,难道非做不可吗?我实在不愿意刀剑相向。”
高渐离倒也直接。
“你还没看清楚吗?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赵政还没说话,雪女倒先接过了话头。
“也是,只希望赵兄能放过无辜之人,我这条命,也一并送给你吧。”
高渐离的话也是一种试探,他并不知道赵政要杀得是一个人还是墨家所有人。
“高兄的脑袋我可要不得,雪女不得满天下追杀我,还是留在高兄的脖子上比较好。”
赵政的语气极为轻松,但高渐离和雪女却是脸红了起来,不过这一言过后他们也是心中大安,倒不是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几千墨家普通弟子的性命。
“赵兄我们今日行动未成功,来日我们自当还有一战,赵兄到时候不必要留手。”
高渐离说完仰头一口而尽。立身站起口中道了一声再会就要离去。
雪女也起身就要走,赵政此时说了一句:“下月十五,墨家机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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