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李黛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似是进入了空虚之境,许久,才缓缓睁开,便问马车外的青篱,道,“听说安将军今日进宫述职?”
“是的小姐,今早便进城了,听说人山人海的百姓敲锣打鼓的迎接,只是您喜清静,所以走了僻静的小道,才没见着!”青篱恭敬的回答。
“哦!”李黛莹哦了一声,才又想起了,方才在高贵妃的寝宫里的一番谈话。
“听说边关一役,全获大捷,安将军振臂一呼,三军战士无一不服,就连回京述职,全城的百姓也是高喊安将军,看来这安将军啊!是深得军心,也深得民心呢!”高贵妃不痛不痒的说着,皮笑肉不笑的像是与她拉家常一般。
呡了一小口茶,李黛莹微微一笑,道,“娘娘是知道的,黛莹常年待在深闺,对这些边关大事,知之甚少,免不了拂了娘娘的兴致,娘娘莫怪!”
虽在深闺,可李黛莹也并非痴傻,高贵妃几句话,无非就是觉得安逸远拥兵自重,风头一时压过了帝王,有不臣之心。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完李黛莹所言,高贵妃笑着又道,“本宫啊就是略听来几句,想着黛莹也许久未进宫来,才提了那么一嘴。”
随口提了一嘴,李黛莹可不这么看,想着高贵妃随口一说的话,李黛莹眸光清盈,眉毛不自觉的上挑,真的是把她当做痴儿了。
只是现在听青篱这么一说,安将军进城之时着实是高调了,免不得有些迂腐之人的挑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造福于百姓,百姓拥戴有何不可。
自古帝王多疑心,他们的君主也逃不了生性多疑的毛病!
“怎么了小姐?”青篱问,淡淡的语气,透着些许担心。
“没什么!”李黛莹答得自然,然她自己都不相信,高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其父高碾前朝势大力沉,其根茎四通八达,枝繁叶茂。
如今仗打完了,天下太平,安生日子过得久了,就有人着急了,总要弄些幺蛾子出来。
想来,今日高贵妃让她进宫,无非就是提醒她,站队要趁早,不仅趁早还的看好,若是站错了,就不好收场了。
李黛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道“今日不回梨苑,去李府。”
外头的青篱应了一声,就吩咐车夫往李府的方向去了。
“琳琅!”暮云斋外,安歌前脚都还没迈过门槛,就敞亮的唤了一句琳琅,手里装有葡萄干的盒子被她拧在手里一晃一晃的。
采菱从里屋快步流星的走了出来,看见安歌来了,欣喜万分,道,“二小姐都念叨好久了,大小姐您可来了。”
环顾四周,安歌只见着采菱一个丫头,几只翠竹在院中的一角摇摇晃晃的,和自己院中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在抬眼望向别处的时候,到看着了几盆颜色不一的小花。
顺着安歌的目光,采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目光灼灼的说,“那是三小姐种的,名七色堇,说是二小姐常年的不出门,便拿些过来给二小姐,瞧着也欢喜,大小姐也是劫后逢生,大病初愈,您的院里也送了些过去,只是您不在,三小姐也没多留,就回自己院里去了。”
安玉婉倒也是个有心人。
安歌心里这般想着,伸手把装有葡萄干的盒子递给采菱,道,“二小姐平时喝完药,就吃上几粒,药也就没那么苦了。”
拿着手里的盒子,采菱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小姐,以后二小姐喝药再也不怕苦了。”
“采菱,还不让姐姐进来!”温婉的声音从里屋传出,透着一分斥责,九分欣喜。
安琳琅坐在木制圆桌前,桌上摆放着几块丝帕,分别绣上梅兰竹,手里的菊才绣到一半,就听着安歌明亮开怀的声音。
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人进屋,这才有些着急了。
“琳琅,近日可好些了?”安歌进门,就急切的问,看着桌上绣好的丝帕,嗔怪道,“安琳琅,说了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听?”
看着安歌有些怒意的样子,采菱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丝帕收了起来,随即奉上两杯热茶,便退出了屋子。
“采菱可不比姐姐的丫头,胆大!”看着小心翼翼退出去的采菱,安琳琅开玩笑似的说,并未把安歌生气的话放在心上。
安琳琅这样说,可安歌心里却不这样想,只是采菱是什么样的人,也还轮不到她去评判,毕竟安琳琅才是她的主子。
“你这院里怎么只有采菱一个丫头,着实冷清了些,过些日子让娘亲给你多挑两个,免得采菱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身边都没个人伺候,”看着安琳琅瘦弱的身子,安歌不免心疼。
不说其他,就安玉婉院里都有三四个跑腿丫头,堂堂一个嫡出二小姐的院中只有一个,怎么看都太不像话。
只是安歌忘了,自己院里除了采碧,也只有一个叫小翠的粗使丫头,还是在一年前她卧床养病期间才过去的。
轻轻呡上一口热茶,安琳琅捂嘴,道,“这里有采菱就够了,我这院里也没其他事,日日的就是煎药,熬药,再无其他,倒是姐姐,采碧虽然聪慧伶俐,但也不能一人抵两个用。”
安琳琅话说得不假,她这暮云斋一日三餐的饭都没有喝的药多,人多了反而吵得心烦。
说到煎药,熬药,安歌眸中一阵黯然,自小,无数的汤药进入暮云斋,然而,安琳琅的身体却没好转,就连莫大夫都觉得束手无策,只能靠汤药吊着。
如花一样的年纪,经得起捶打的美貌与才华,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琳琅喜静,姐姐也不喜热闹,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话还没说完,外面采菱就匆匆忙忙的道,“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说将军和少将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让二位小姐到门口迎接,夫人已经先行过去了。”
看了一下外面的天,安歌拉住安琳琅纤细的双手,冰的不像话,语重心长,“外面风大,琳琅就别去了。”
安琳琅笑了笑,“无碍的,我也许久未见父亲和兄长了,让采菱拿件披风就是了,我会小心的。”
拗不过,安歌只能吩咐采菱拿来披风,藕荷色的绒面,摸上去甚是柔软,披在安琳琅身上瞬间多了几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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