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也只有可能是韦琮传出去的。
苏岩忍不住瞪了韦琮一眼。
韦琮嘿嘿一笑，道：“师父，这首词太好了，那次跟几个好兄弟喝酒，有点喝多了，就忍不住念了出来，我这也是为师父传播名声啊……”
苏岩轻哼一声，道：“我需要你给我传播名声？”
一旁的小武笑道：“我看你不是想要传播你师父的名声，而是想要讨好这位苏忆瑾姑娘吧？”
韦琮嘿嘿一笑，道：“小武，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小武道：“那是什么样子？”
韦琮稍稍有些尴尬。
小武又道：“怎么样，你有没有依靠你师父的这阙词，成功地一亲芳泽啊？”
看着小武那促狭的眼神，韦琮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他低声道：“哪能啊？人家苏姑娘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
小武和韦瑾听了都忍不住抿嘴笑。
这个时代，男子出入青楼是很正常的行为。
其实苏岩也想着找个机会去看看呢。
只是最近太忙了。
苏忆瑾在的那艘船很大。
不过那是个有顶棚的船。
岸上的人们只能听到穿上的丝竹和歌声，却看不到人。
一曲唱完，片刻之后，又响起一曲。
这次换了个人。
唱得是“兰陵美酒郁金香……”
韦琮看到三个人又看着自己，忍不住嘿嘿笑笑。
他又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个唱歌的正是清风奴……”
三个人齐齐给他白眼。
等这曲又唱完，他们看到从船篷里走出来几个人。
顿时岸上一片骚动。
苏岩看过去，走出来的正是苏忆瑾和清风奴。
还有另外几个姑娘。
以及两个风度翩翩的青年。
韦琮看到那两个青年，脸色都变绿了。
苏岩笑笑，道：“怎么？认识这两个人？”
韦琮点点头。
小武也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情敌？”
韦琮恶狠狠看着那两个青年帮着苏忆瑾和清风奴撑着伞，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倒是韦瑾轻笑道：“这两人，一个叫卢子旭，出身范阳卢氏，父亲是户部侍郎卢承庆，一个叫王文仲，出身太原王氏，父亲是京兆府尹王重……”
说完之后她还微笑地看着弟弟。
韦琮轻轻哼了一声。
不用想，这两位公子也是苏忆瑾和清风奴的爱慕者。
说不定韦琮还曾经跟这两位争风吃醋呢。
他们几个人站立在船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两位公子不断在说着什么。
逗得两位佳人频频发笑。
苏岩看到韦琮的双拳紧握，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可惜人家的船一直慢慢朝前开着。
很快就离他们远去了。
苏岩笑道：“好啦，小琮，人家已经走远了，不要再怒气冲冲了……”
但是韦琮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船。
等船听到在岸边，两个青年又搀扶着姑娘们上了岸，韦琮也起身。
韦瑾连忙道：“小琮，你要去干嘛？”
韦琮恨恨道：“他们到了杨柳堤，肯定是要在那里喝酒，咱们过去看看……”
韦瑾连忙拉住韦琮。
“人家喝酒，你过去干嘛？”
韦琮道：“搞破坏啊……”
韦瑾急道：“你不要胡来，今天这么多人，不要丢了韦家的人……”
苏岩也拉着他道：“小琮，怎么这么毛毛躁躁？”
韦琮只得又坐下。
那杨柳堤距离他们的位置不算远。
苏岩和小武以及韦瑾轻声说笑着。
而韦琮的目光始终聚集在那几个人身上。
他看到人家不断喝着小酒，还有说有笑，脸色越发难看。
苏岩笑道：“好啦，咱们换个地方吧，省的小琮一直盯着人家看……”
小武和韦瑾跟着苏岩起身。
韦琮也起身后，拉着苏岩道：“师父，你一定得帮我出这口恶气……”
苏岩好奇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人家好好的喝酒聊天，怎么就惹到你了？”
韦琮看看小武，又看看韦瑾。
他拉着苏岩道：“师父，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他把苏岩拉到一旁。
然后给苏岩讲了自己和卢子旭以及王文仲的恩怨。
原来韦琮经常去南曲，去苏忆瑾和清风奴所在的小筑。
卢子旭和王文仲也是那里的常客。
双方都仰慕苏忆瑾和清风奴，难免就会有一些摩擦。
那次他们正好都在，苏忆瑾和清风奴给他们唱了不少歌。
双方一开始还算比较克制。
但是到了后来，双方都喝了一些小酒之后，都有些上头。
慢慢的言语就充满了火药味儿。
韦琮有几个狐朋狗友，家世也都差不多。
卢子旭和王文仲也有几个狐朋狗友，家世也都差不多。
双方一开始还算势均力敌。
可是到了后来，卢子旭和王文仲开始嘲笑韦琮。
说他枉为国子监祭酒的孙子，不但诗词歌赋样样不行，还被国子监给开除了。
韦琮气不过，就把苏岩做的那些诗词念了出来。
这一念不打紧，屋子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尤其苏忆瑾和清风奴。
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诗词？
别说她们，卢子旭和王文仲也没有见过啊。
一时之间，她们还真被韦琮唬住了。
可是片刻之后，卢子旭就开始怀疑这些不是韦琮自己做的。
韦琮据理力争。
卢子旭就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再随便来一首。
否则他们不会信服。
韦琮哪有那个才能？
卢子旭和王文仲更加坚信，这诗词是韦琮剽窃的。
对他的奚落更加变本加厉。
最后双方差一点大打出手。
但是韦琮不但没能依靠诗词挣得颜面，反倒丢了大人。
所以他对卢子旭和王文仲怀恨在心。
现在看到他们竟然和苏忆瑾二人这般亲近，内心更是火上浇油了。
苏岩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道：“我道是因为什么呢，原来就是在歌舞场争风吃醋嘛……”
韦琮道：“师父，才不是呢，这两个家伙仗着自己家大业大，一直欺负我，师父要是不给徒弟出这个气，徒弟以后也没脸面在长安混了……”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出气？”
韦琮的眼睛转得飞快。
他看着苏忆瑾她们的方向，低声道：“师父，她们在那里，肯定在谈论一些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儿，这个你比较在行，一会儿咱们过去，你当着苏忆瑾和清风奴的面，羞辱他们一番，就当是替徒弟出气了……”
苏岩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小琮，人家两个都是世家子弟，我无缘无故过去羞辱人家一番，如果人家气不过，带着人找上我家家门，也要羞辱我一番，我有什么理由辩驳？”
韦琮听了苏岩的话，小脸马上耷拉下来了。
“好啦，小琮，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去别处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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