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刚擦黑。寒风刺骨,不一会,便下起了雪珠子。
今年的漠南格外寒冷啊!
刚下过的一场大雪已经让雁子关外牛羊死伤无数,帐篷刚刚修葺好,这还没几天,又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大团大团的雪花仿佛阳春三月满城风絮,团团簇簇连成一片,一时天地之间一片茫茫。
四方镇悦来客栈。昏黄的灯光映得洁白的雪地有一丝暖暖的温情。
天气恶劣,再加上近日生意不好,老板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可罗雀的大门口,却呼啦啦进来十来个人。
老板大喜过望,忙紧走几步,迎上来,哈着腰,满面春风地说:“客人,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敝店房间干净安全,饭菜可口精美!”
领头那人觑了觑旁边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的人,随说道:“我们一行十二人,开最好的房,饭菜要最好的,送到房间来!”说完丢下一锭银子。
那老板喜眉开眼笑,亲自服侍,屁颠屁颠地开房送饭,侍候得十分周到。
房间内,正是睿王刘柏宇。
他在房内踱步,自言自语道:“这匈奴左贤王约在这四方镇的悦来客栈见面,不知可靠不可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长笑:“兄长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
只见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风度翩翩地踱进房内。
后面则跟着睿王长随心腹刘景图和几个身材魁伟的陌生人。刘柏宇知道,那些是刘昊的贴身侍卫。
原来,刘景图丢了怀瑾,被睿王责罚,负责前去匈奴接应左贤王刘昊。
晋开国皇帝宇文拓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十分了得,把匈奴打得落花流水,心服口服。
自对晋称臣后,历代皇族都以汉名,姓汉姓起汉名为荣,因此渐渐形成了习惯。
是以这匈奴左贤王虽贵为皇储,也有一响亮的汉名。
那刘昊的母亲是晋朝的公主,耳濡目染,刘昊自幼对晋汉文化十分向往,不仅有汉名、会汉话,对晋汉的风土人情更是耳熟能详,十分精通。
进房后,刘昊对睿王一揖为礼,果然是标准的汉礼。
睿王打量了这位久闻其名的左贤王。见他着一袭纯黑狐裘,内着纯白锦袍。眉目出奇的俊朗,五官深邃,肤色白净。
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股的久居上位的王者之气,但俊美的脸上此时却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睿王也笑道:“久闻左贤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刘昊负手而立,轻笑道:“睿王诚意满满,刘某自当助兄长一臂之力,当然,事成之后,我想要的,也请兄不要阻拦!”
刘柏宇并不答话,举起手中杯子,一饮而尽,奋力掷下:“如若背约,犹如此杯!”
刘昊心情激荡,一双灿如黑曜的眸子此时更是亮得惊人。他紧紧握住刘柏宇的手,沉声道:“如若背约,犹如此杯!”
雪仍在下个不停,雪地里一片狼藉。刘昊一行策马离去,溅起一片雪沫子,留下一串笑语:“听说刘兄被一女子抛弃了,哈哈哈!”
刘柏宇一脸尴尬,旁边的侍卫则装作没听见,都背过了脸。
刘柏宇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要变天了,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
夜深了,晋皇宫披香殿。太后孟湘猛然从沉睡中惊醒,她唤来宫女,换过被恶梦惊得汗湿的寝衣,却再也睡不着了。
汴州皇宫内,眉目温润的刘琰,笑语晏晏的孩子,新鲜美味的鲈鱼………
温柔软糯的南国歌女,美丽如画的水乡风景………
血,大滩的血。孟淋胸口、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她用手紧紧捂住,可血却从指缝,手边溢出来。
她捂啊捂,深恨自己手小,不然,哥哥也不会流那么多血,她想唤刘琰来捂,想着手大总能把血窟窿堵住,只要不流血,哥哥就能活命了………
还有孟梧、孟樱那一对小儿女。
孟梧才十八,死在战场,双腿尽断,头颅被晋军割去邀功。
孟樱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走小路去给父兄送信,被俘,惨遭凌辱而死……
嫂嫂不堪痛苦,投井身亡。至此哥哥一家俱亡……他们一家都是为梁国而亡!都是为保卫她和他的江山而亡,都是为梁国百姓的安稳幸福而亡!
犹记得,晋军初来,距汴州城还有数百里时,刘琰和朝中大部分君臣竟然准备投降!
是她和她的家人说服梁国朝廷上下,发兵抵抗。
无他,只是不想做亡国奴!
但比起平民百姓,皇家似乎做了亡国之君结局大都很悲惨。
她把利害关系,及历届亡国之君的下场一一说给刘琰,他才同意发兵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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