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沈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今晚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年天子一扫往日对魏忠贤的言听计从，反而还当着他的面杀死了崔呈秀和董琨！
这两个一个是魏忠贤手下最会咬人的狗的，另一个则是最听话的狗！
少年天子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杀就杀了！
而那只他从未见过的大明铁骑让他内心同样深受震撼！
扑天而来的杀气让众人在其面前都是蝼蚁般的存在。
这就是大明皇室的底牌吗？
不动则已，一动就是血雨腥风！
这两个月来的皇帝从未露出过自己的爪牙，或许今夜就是一切的开始。
如今自己无功无禄，反倒成为了锦衣卫的一把手。
这一切太过梦幻！
天空破晓，万物朗朗时，他沈炼也将是皇宫内外响当当的人物。
或许只有这样他和他的两个兄弟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当看向不远处急急忙忙清洗血迹的场面，心中却愈发的恐慌。
真的是这样吗？
一向视锦衣卫为手中爪牙的魏忠贤会让他安稳的呆在锦衣卫内吗？
他无从可知！
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或许多出来更多的无可奈何！
今夜皇帝对他委以重任，到底又是何用意呢？
他想不到，或许小人物的命运从来都不可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沈炼！”
文华殿内淡淡的传出一声，少年天子朱由检开口了！
放下心中的疑惑，沈炼毕恭毕敬的跪拜在皇帝的面前。
眼神中毫无杂念，有的只是对皇帝的忠心耿耿！
他们是皇帝背后的一只手，绝不允许暴露出其他心思。
“沈炼拜见陛下！”
文华殿内漆黑一片，少年天子的表情他无从可知！
“今夜你是否有所疑惑？疑惑朕为何选你做锦衣卫的一把手，疑惑一夜之间你为何可以扶摇直上，这些是不是你的想法！”
“说出来，朕要听你的实话！”
黑夜中淡淡的几声传来，声音中蕴含着天子的威严。
“启禀陛下，在下不敢隐瞒！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选臣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但这在下官看来都不重要！”
“锦衣卫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它不允许有自己的思想！”
“我们听命于天子，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情！”
沈炼战战兢兢的说道，黑夜之中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依然不敢怠慢！
“你说的对也不对，锦衣卫历来都是大明皇帝的一把刀，但他如今快要沦为阉党的爪牙了！”
“他昔日的荣光已然丢失，如今就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让朕看着恶心！”
怒喝刺破黑夜，沈炼明显的觉察到一股寒气袭来。
坐在他前方的皇帝怒了，是对他们锦衣卫的不满和愤怒。
“陛下息怒！”
沈炼惶恐的低下了头颅。
“所以朕选择了你，选择你作为指挥使！”
“朕想让锦衣卫成为全新的存在让，他恢复昔日的荣光！”
朱由检缓缓说，来黑夜中他的一字一句都想的那么有力！
“朕希望在你的手中，锦衣卫面对你们口中的九千岁魏忠贤时可以收放自如！
面对朝中那些满口正义之词的官员时可以让他们闻风丧胆，驾驭不法群臣，谈之色变！”
“而不是只会沦为阉党的爪牙，去残害忠良，去成为百姓眼中的吃人而不吐骨头者！
“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在下明白，锦衣卫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沈炼心中翻涌不止，皇帝的旨意也是十分明显。
不管是宦官阉党，还是所谓的东林读书人，他们都要秘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有逾越皇家礼法，蔑视皇室威严，他们都应该格杀勿论！
空气安稳了片刻，沈炼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此次兵部尚书崔呈秀抄家所得的钱财，朕全部会拨给锦衣卫。”
不知何时，朱由检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沈炼的身后。
“锦衣卫应该要注入新的血液和新的活力，那些脏东西，朕不想再看到！”
“是！陛下！”
沈炼色变，皇帝要血洗锦衣卫了。
而他便是被皇帝钦点的侩子手。
一夜之间，皇帝的习性好像全然不同，接连处理两位大官，现在身边的锦衣卫也要变样了。
这一切想必才是少年天子的真面目。
皇帝从登基至昨夜前，未曾动过朝廷中的一兵一卒，如今他要开始动手了。
沈炼隐隐抬头，但又欲言又止！
锦衣卫中可是有不少阉党的附属，九千岁魏忠贤权势滔天，这该不该杀呢？
又如何杀？
似乎是看出了沈炼的苦衷，朱由检转身离去的同时，留下了一句话。
“皇权特使，格杀勿论！”
杀！
如何杀不得！
沈炼痛下狠心，以前是没机会，如今他掌有生杀大权。
哪怕得罪了朝廷贵族，又有何妨？
今夜的天子已不可同日而语。
三叩首之后，沈炼消失在了黑夜中。
朱由检凭栏之处远眺而望，破晓之地已有隐约的红色。
这抹红色让他的内心更加坚定！
只有铺满了足够的鲜血，这大明才能孕育出新的生机。
大明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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