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二十三年了，谁知道凶手还在不在人世？苦了自家君后和殿下。
他心痛的递给纪棠帕子，“君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殿下看到您这样，不知道会有多难过。”纪棠擦了擦眼角，勉强的笑了笑：“好，不想了，替本宫重新上一下妆吧。”
“晚宴上的东西准备好了？”在大年三十，君臣一同守岁，这是先祖皇帝为犒劳与她一起开国的大臣所留下来的传统，晚宴上所用的器皿美人都关乎这北秦的颜面，万万出不得错。
“都准备好了。”
陛下驾到。
众人连起身接驾。
“君后快起来。”纪棠就着庆帝的手起身。庆帝早就免了纪棠行礼，只是纪棠觉得自己是君后，是后宫众妃的表率，所以才一直坚持。
庆帝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这才扶着纪棠的腰坐下。
纪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庆帝虽然每年都会来扶桑宫在和他一起去晚宴，但是从来没怎么早过，所以看着他问道：“陛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庆帝看着君后，脸色奇怪中又带着挣扎，这是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她实在舍不得让他在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她不能瞒他一辈子，这对他不公平，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
“怎么了？”纪棠看着脸色奇怪的庆帝问道。
“棠儿，这二十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查当时投毒的凶手。”
“是谁。”他颤抖着嘴唇问，二十年没有查到凶手，他以为所有人都放弃了。
“棠儿，我知道你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愿意相信，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有机会。”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理由啊，他是我一父母胞的亲弟弟。”顷刻间，泪水满了整个眼框，怎么可能啊，他还记得他乖巧的叫哥哥的样子，为什么？
庆帝心痛的拢住发抖的纪棠，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柔声道：“人心难测。”
“虽然眼下还没有确的证据，但是据探子报，八九不离十，所以，先不要声张，我知道这件事二十多年了一直是你的心病，我不能瞒着你。”
“是我害了谨之，要是没有我。”纪棠哭的不能自以，没想到啊，真的是他害了他的女儿。
庆帝脸色极为阴沉，眼底满是阴霾，她抱着纪棠，所以纪棠也看不见她的神色，“怎么能怪你呢？他该死。”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在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处理，好不好？不要哭了，你看，妆都花了，叫他们来补一下？你这样谨之会担心的。”
“好。”纪棠收拾好情绪叫人进来。
容华看了看君后的眼睛，红红的，有点肿，她立即吩咐其他宫人去取冰块，看着帝后二人神色如常，他心里定了定，陛下对君后那么好，不会对君后做什么的。
庆帝捏了捏纪棠的手，表示安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各位大臣皇女的马车排着长龙陆续进入皇宫。
很快，众人就坐，气氛融洽。
江月白坐在女帝右下首，他是皇商又是秦王手下的人，在北秦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只见那人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衫，明眸皓齿，霸气尊贵。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和江家家主在一起，兵部尚书转头和大学士李玉相视一笑。
对面的座位空着，那个人还没来，她会来吗？
江月白此刻正处于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一边想看她，一边又不敢见她，他并不后悔那晚的事。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晚的事情，所以，他们可以，永远做朋友。
帝后姗姗来迟。
庆帝笑着说：“今天是寻常宴会，众位爱卿不要拘束，就坐吧。”
众臣山呼万岁。
江月白为军中捐款无数，所以特赦见帝可不行礼。
庆帝悄悄握了握自家君后的手，纪棠浅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无事。
偏了下头，看见左下手空空的座位，他轻声问道：“谨之不来吗？”
庆帝在案下悄悄的看着自家君后的：“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庆帝颇有几分无奈。
推杯换盏之间，言语欢畅，君臣其乐融融。
“秦王殿下驾到。”
众人微怔，秦王是有了名的不喜欢这种场合。
江月白心忽的一揪，不自觉的手攥紧了衣袖，只见那人一袭黑色锦袍，墨发用一根黑色丝带高高束起，气场强大，风华无双。
纪棠这才放下心来。
庆帝也不生气，只让快些入座。
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帝后找了借口纷纷离席，往年都是这样，庆帝也知道她在，众人都放不开，所以也就提前离席了，其实秦王没走，他们更放不开。
“秦王殿下，老臣敬您一杯。”内阁学士年龄大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众人暗中瞪大眼睛，内阁大学士真的老糊涂了？
众人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纪得，那是秦王从军中回来的第一年，有个新入朝的官员，竟把主意打到了秦身上，秦王一眼就看出她目地不纯，一脚踹过去，从此就落的个半身不遂的下场，秦王暴躁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视线回到宴会上，时间仿佛静了。就看见秦王站起身来喝了那杯酒。
这一切都仿佛是慢动作般，看到这一幕，众人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谨瑜，出来一下。”
只见那人已经走了出去。
江月白心跳的极快，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众人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震惊，江月白和秦王？
“江家主是秦王手底下的人。”兵部尚书说。
殿外。
雪还下着，江月白原本有些晕晕乎乎的，一阵寒风吹来，他瞬间清醒过来。
那人背对着他站着，雪落在肩头，他竟然看出了一丝丝孤寂，可笑。
江月白苦笑。
“有什么事吗？”他开口问。
秦北川转过身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中带着许多他看不懂的神色。
“那晚你来过摘星院。”是陈述句。
江月白心里一沉：“是啊，当时待了一会就走了。”
“没有别的事？”秦北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转身看向开的娇艳欲滴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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