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本来只是北方一座不出名的城市，可却又与其他城市不同，便是因为那为国培育人才的士凌学府建立之处。
士凌学府虽说挂上了皇家国子监分院的名义，但却不同于国子监，士凌学府所招的大多是平民子弟，更多的是讲究学子自身的才能，除了皇亲国戚外所有人一视同仁，都需要经过学府的考核。
等到王青寒两人来到时学府外府和府外里里外外已经充满了人，青石板路上满是黑压压的人群。
特别是刚经历了一场大雨之后的济南城，地上满是积水，两人走在路上裤脚上也不免沾染了些许水珠。
墙外两边是单手立着长戟站在两边的玄甲士兵，而中间则是排起长队的百姓。
好在中间的道路过宽，人们排起了十多列队伍从正门缓步进去，而正门对面则是一群留守消息的家长们。
学府招生家长是不能进去的。
王青寒拉着孟霄的手向着大门走去，他刚才看见了不少熟人，不论是在玄甲兵中的还是在学府们外的夫子。
他以前也是这般进入的，没想到还能遇见从前给自己登记的夫子。
王青寒摇头失笑一声，随机收回心神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孟霄，“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以子秋学生的名义加入得到的关注会更多。”
孟霄摇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情。
“我不愿折辱了先生的名声，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折服他们。”少年眼中写满了倔强。
王青寒笑了笑，这性格和徐子秋还真挺像，也罢，不提便不提了。
“也行，武院每年都有两次比武，你可以在那时挑战前十的人争取位次。”看清前面来人阻拦王青寒不急不缓的从衣袖里取出另外一块木质令牌扔了过去，重新站起身拉着孟霄径直走上前去。
“每一届以六年为期，等到最后两年时就没有比武的规矩了。”
之前准备拦住两人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众人解除防备，双手恭敬的递回木牌。
“那时想要挑战位次只有一个规则。”王青寒收回木牌继续解释道:“前提是挑战双方比武必须是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而且至少还要有十人以上的学子或夫子见证下才可以。”
旁边排队的百姓见士兵对王青寒的态度也收起了心里的不满，在两人经过的地方人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交谈认真听王青寒的解释。
“前十的学子不允许拒绝旁人的挑战，不过想要挑战他们的人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例如兵器，银两，秘籍丹药什么什么的，付出多少都没有关系。”
孟霄不由疑惑，抬头问出众人心里的问题:“要是挑战的人付出一文钱也行吗？”
闻言，王青寒想到了一些趣事点了点头，同意道:“也行。”
“不过。”在孟霄再次提问前王青寒又解释道:“武院虽说不允许伤人性命根基，不过还是可以将人打成重伤几个月的。”
“你要是真拿一文钱去折辱他们，那么到时候被打重伤完不成学府派遣的任务那么可是会被学府处罚的。”
看出孟霄担心王青寒又道:“学府每个月会发放每个学子一贯钱，至于两院前十的学子则是更多，所以真要有谁拿一文钱去挑战不仅要承受被打伤的可能还会受到两院的鄙视。”
听到解释孟霄也释然，他虽说一出生就活在小镇从未出去，不过在这半年跟在王青寒身边他也狂补了许多常识，自然也能理解王青寒的话语。
周围一些平民子弟也收起了愤慨转，他们当中许多人平时省吃俭用都舍不得多花一文钱，对于王青寒所说的拿一文钱就是羞辱愤慨不已。
可是又听见王青寒后面补充的那一句，瞬间把愤慨转换成兴奋，一个月至少一贯钱，比他们父母辛苦劳作一个月挣的还要多。
“好了，直接进去吧。”两人脚步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学府大门处，王青寒拉着孟霄直接走进院府。
“我们不登记吗？”
“王将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原本负责登记的几人看见旁边背负双鞭的男子对着那个牵着少年的男子恭敬一拜，也收起了准备质问的话语。
“进去吧。”王青寒松开牵着少年衣角的手说道，看到少年进入大门后这才走到一旁对着旁边登记的白发老者躬身一拜
“好久不见，木老身体可安好？”
登记的老者抬着头看向王青寒，只觉得面前的男子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一把老骨头就这样了，你是……”
“弟子王落。”
啪嗒
白发老者手中的笔突然落下，颤颤巍巍的从座上起来走到王青寒身边，仔细打量着王青寒的面容。
“原来……原来是你这小娃……你还活着……”老者口齿突然不清，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颤颤拉着王青寒走进院府。
万嘉见状虽说心里疑惑却也不多问，招呼另外一人接手老者的位置负责登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守原地。
“我都有十九二十年没有见到你了吧，当初听到消息时我以为你也……哎……”木老叹着气又想到从前传来的那些噩耗。
“你这些年去了哪？怎么还留了这么大一条疤。”木老看着王青寒脸上那道峥嵘的疤痕面色复杂，纠结悔恨等等负面情绪交杂在一起。
“我去了北啸军军营当中，击退了羌军就回来了。”
“你去了北啸军？那老孟怎么都不知道你的消息，难不成是他在特意瞒着我？”木老显得有些激动，拍着旁边的石椅一把起身。
“我取了字，唤青寒，再加这些年模样也变了不少，孟师自然认不出来。”王青寒连忙拦住木老，扶着后者重新坐下。
“唉。”木老将手放在王青寒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清当年那件事后你们都不见了，除了文院的那几个小子还留在朝廷外其他人被杀的杀，藏起来的藏起来，一晃都分开二十年了。”
“当年…唉…都是同袍却逼得挥剑相向，唉。”木老又感叹起来，想到从前的那些事眼眶不争气的又红了起来。
王青寒同样不少受，想到从前本是相谈志交的好友最终纷纷反目成仇，最后以林清刺杀先帝，众人被通缉压杀而结束。
一晃也二十年了，先帝也早已经离世，在背后挑拨的羌军也已经大败退军，当年直接参与的人如今一个不剩。
本以为他终于可以泄释回去做个不问世事的山翁，却没想在此又多了一个徐子秋，将破军交于徐子初的那天他也看清了那少年的眼神，估计心底也是在恨我的。
“我也成了那个杀死他的帮手。”王青寒低声呢喃，随即又清醒过来，站起来双手抱歉对着木老一拜。
“阿清的仇已经得报，其余的那些人不来招惹我我不会去动他们。”
王青寒又是一拜，“我代阿清为学府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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