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们家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您说我们家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一年也就那点收入,我自己工资也是单薄,我上哪去满足您的这些条件。”林旭的声音充满卑微与哀求,可眼前的女人并不理会,只是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的要求过分吗?那不都是你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还想娶我女儿?娶你米的白日梦。”
林旭撇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一声不吭的仇天雪,心中好像下定了决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看向女人开口道:“阿姨,您提的条件我吃饭也看,睡觉也想,就算有时候上班也在琢磨这件事情,这一个月下来满脑子都是这十件事情。我一直视您为长辈,可您提的条件。。”林旭欲言又止,可又撇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在乎的仇天雪,继续开口道“您女儿怎么配的上您提的的这十条条件?”
女人听到林旭那接近于嘶吼般的声音,先是一惊,心里犯嘀咕。“这小子怎么今天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女儿还没结婚就敢跟我大呼小叫,这个女儿嫁不得。”可女人上来那股不服的劲,怒目圆睁的看着林旭,开始数着数着手指头白扯道“1三室两厅婚房,名字是女儿的。
2给女方父母买套房,至少两室一厅新房,写丈母娘名字。
3存款证券不低于一百万。
4婚后收入都给女儿保管。
5婚后不得和公婆住一起
6男方每年探亲不能超过一次
7每年安排出资给女方父母旅游一次。每两年一次出境游。
8逢年过节必须在女方家过年,不得例外。
9孩子必须有保姆带女方父母不负责带孩子,也不能让男方父母带。
10孩子必须接受最好的教育上贵族学校。你说说这里面那一条不是你必须做的!?那一条我女儿配不上!?”
林旭再次听到这些自己根本无法满足的条件,愤怒也已慢慢占据了内心,手里紧握着的求婚戒指,愤怒的一摔,戒指砸到地面弹起,崩碎了客桌上的茶杯,坐在沙发上的仇雪儿也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再无别的表情。
林旭也已失去了以往的谦和,失去了以往的卑微,更失去了理智。用尽全力气几乎接近于嘶吼的,质问仇天雪母亲,您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仇母觉得被羞辱一般,像个村野泼妇与林旭争执道:“我嫁女还是卖女?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那么大,你管我卖是嫁,你娶就把条件给我满足了,你不娶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旭父母见争执起来,急忙从楼上下来,林旭一直瞒着父母,没有告诉过仇雪儿母亲的这些要求,怕老两口吃不消。见到父母已经现身,也不去隐瞒什么了。
林旭只觉得疲倦侵蚀了身体,便结束了争执,摆了摆手道:“是我配不上您女儿,是我没出息,行了就这样吧,您带着雪儿走吧。”女人见状拉着女儿离开了林家。林旭看着头也不回的仇天雪,心里一阵寒意。倒不是心寒仇天雪母亲的无理要求,只是心寒她自始至终没为了自己开一次口,说一句话。她不敢为了他而违背她。
仇天雪母亲一边拉着拉着仇天雪的手,一边说道:“行了别哭了傻姑娘,女人没有爱情,谁对你好你就会跟谁走的。林家那个穷小子经今天这一出,应该已经对你彻底放下了,你看她今天气死你妈我了。我看啊,你就依了妈,妈给你安排相亲那一个多好呀,小伙子是个富二代,妈的条件他都答应,你看这样的小伙子才真的讨人喜欢。”此时的仇天雪已经满目泪痕。她不敢去违背母亲,她不敢反抗母亲,她知道母亲需要的不是一个女婿,需要的是一个买家,一个能出的了好价钱的买家,把自己卖了。
林旭嘴里喃喃道:“她就像回家路上车窗外的花,她生儿美丽,惹人欢喜。但是你无法触及,只做欣赏把喜欢藏在心里。你不会跟别人提起,有些难以启齿,又有些无法形容。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有多喜欢,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有多心酸。回家的路那么长,你会想的开,毕竟回家的路很长,毕竟你会迷失方向,你只能在车上安逸的等待着。你也会遇到下一朵,如此循环重新来过。你也许不曾想过,车窗外除了花儿,还是有其他。”
此时的林旭,关上了门,重重的靠在墙上,疲倦爬满全身,可是面对着父母也只好强忍着已经在眼里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缓缓的开口说道:“爸,妈。我多想与你们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多想断了这些伤心难过的事,可我做不到了”二十多岁的少年,正值青春年华,却要面对死亡的恐惧。
林旭缓慢的从兜里掏出那张藏了许久的病危通知书,。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知道不管有没有她母亲的阻拦他也都娶不了仇天雪了,知道父母一旦知道必定会竭尽全力的为他医治,知道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想掏空家底,不想父母失去了自己,还失去了经济。所以一直隐瞒着父母,一直瞒着所有人。
林旭父母接过林旭手里的病危通知书,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豆般大小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滴到地上滴滴答答。林家三人面目而泣。
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留,转眼几个月,林旭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好巧不巧,仇天雪也在这天出嫁,一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家悲伤漫天亲去他乡。当地有个习俗,名为撞喜。
囍事于丧事在同一天的话,双方都会在正午十二点来到当地的定安桥,一家抬花轿,一家抬丧棺。花轿自西向东,代表如日初生。丧棺自东向西,代表西天极乐。婚者带给逝者好运,逝者带走结者霉运。
仇天雪坐在花轿上,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对面是林旭,而林旭在棺材里也不会知道对面是仇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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