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来得比想象中快，不过也没什么过多期待，考完还要补课，寒假也只剩下过年那几天。
“这几天阴雨绵绵的，冷得发慌。”袁小叶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杯口冒着热气，似乎是在跟这个寒冬宣战。
“雨水确实很多，我们这儿下雨，山上面肯定下雪了。”纪希抬头望了望窗外，除了阴冷别无特色，手却不自觉也拉了拉衣领，“得多穿点。”
教室的门窗都关着，似乎凝聚的热气能抵御这寒冬。闷着头想数学问题的人，脸上都堆起了红晕，难题就是让人大脑缺氧。
直到班主任走进来才打破这寂静。
“把窗子打开，都有味了。”班主任打开了靠近黑板的窗子，后面的窗子也跟着打开了一些缝。
纪希悄悄递给袁小叶一张纸条：别说，还有点儿紧张。
袁小叶看了看纸条，歪曲的字体写了一句：期末而已。
纪希拿着看了看，撇了撇嘴又接着埋着头看书，耳朵听着班主任的讲课。看见期末两个字，不自觉地冒冷汗。期末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接下来的几节课，差不多都是自习，越上越低沉。还好没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整理好期末需要的书本就准备回家了，今天布置考场的没有他们几个。
“晓宛走，我们准备回去。”纪希早早收拾好就去找梁晓宛了。
“你有没有多的雨伞，今天中午走太急，伞给忘在了寝室。”
“没事，我的伞给你用。”纪希晃了晃自己的伞。
“那你怎么办？”梁晓宛问。
“袁小叶还有伞呢，我们隔的近，打一把伞。”纪希望了一眼袁小叶。
“而且我的伞很大，两个人完全没问题。”袁小叶说着，就准备撑开炫耀一番。
“咦咦咦，你可别，快收起来。”纪希忍不住翻白眼。
“哈哈哈。”梁晓宛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收拾好了，快走，别人要布置考场了。”
大多数人似乎更喜欢下雨天，纪希也不例外，似乎雨天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或许这种日子更适合躺在床上，一躺就能一整天。
教学楼下，纪希把伞递给梁晓宛，简单告别后就躲进了袁小叶的伞下。李明年依然还是在那个位置等着，这么久了都没变过。
“和我用一把伞会不会委屈你了？”纪希总是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话。特别是这种天气，就是容易感性。
“嗯？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啊。”袁小叶有些疑惑。
本来很闹腾的两人今天却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或者是突然近距离很不适应。
“我怕你觉得委屈啊。”纪希淡淡地说。
“这没什么好委屈的啊。”袁小叶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不委屈，怎么这么安静，都不像平时的你了。”纪希说着，想打破这僵局，话风一转，“那你喜欢下雨天吗？”
“还好，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袁小叶只顾回答着。
“以前我就觉着吧，两个人躲在一把伞里面很蠢，明明可以躲在两把伞里面的，却非要一人湿一半。”纪希讲着，李明年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
“可能他们的伞太小了，我的伞两个人就不会湿。”袁小叶一本正经。
“但是后来才觉得吧，那是浪漫。”
纪希突然蹦出这一句。
“纪希，你以前言情小说看多了，尽想着这些。”
“……你让我语塞了。”纪希看了一眼袁小叶，“待会送我到楼下。”
“保证完成任务。”
“你哪天能正经点儿。”纪希忍不住白眼。
尽管这把伞很大，纪希的肩膀还是打湿了一些，可能这就是一个人体会不到的浪漫吧。
“年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送纪希到楼下，马上过来找你，你可答应今天晚上在我家陪我的。”袁小叶说着。
“为什么要陪你？”纪希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妈有事，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就喊年哥陪我了。”袁小叶拉了一把纪希，“衣服打湿了一些，我送你回去。”
“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你。”李明年打着伞站在路灯下，灯光照亮了雨水，却照不清李明年的脸。就像过往的记忆一样模糊。
“你站近点衣服就不会打湿了。”袁小叶扯了扯纪希。
“哦。”纪希往里靠了靠。
这段梯子很短，但是两人走得很慢，雨天的路灯光也模糊了不少。
纪希微微转头就能瞟到袁小叶的脸，没敢正眼看，余光却能看见。
短短的路，没说一句话，能听见的只有雨声和羽绒服磨蹭的沙沙声，外面很冷，但伞下却和外面不同，异常温暖。
纪希觉得头很热，手很冷。走着心里却想着慢些，再慢些，希望这段路一直走，走不到尽头。
“到了，快回去好好复习。”袁小叶把纪希送到楼下了。
“你也一样。”纪希挥了挥手看着袁小叶。
“我回去了，年哥还等着我。”
“嗯，快回去吧。”纪希的眼里全是笑意。
“嗯。”袁小叶淡淡地回了一声就往回走了。
纪希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一点儿身影，这才转身回家。
纪希觉得脸很烫，平常的冬天只要一吹冷风，脸就不自觉得红，但是今天红的不一样，纪希发现自己心动了，是切切实实对袁小叶心动了，以前可以说是好感，是朋友之间的错觉，但是走梯子的某一刹那间，纪希落实了这种心动。
回到房间里，纪希有些呆滞了，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是欣喜中带着恐惧的，是未知的，是各种情感揉搓在一起的，掏出日记本写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喜欢袁小叶！！！这几个字写在日记本上，纪希不自觉加重了力度，感叹号也越变越大。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心情只能是沉重的，就像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亲人家的哥哥，是不被自己所接受的，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
“年哥上楼。”袁小叶今天拉着李明年和自己睡。
李明年真的陪了袁小叶一年又一年。
他们躺在一个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从初中成为挚友，双方家长都熟知，大人都放心，高中了还在在一起玩儿。
袁小叶关了灯躺在床上，屋外的路灯光映射在天花板上，袁小叶呆呆地看着，忍不住开了口：“年哥，年哥，我最近感觉有些事情好奇怪。”
“什么好奇怪的。”李明年睁开了眼也看着天花板。
上次还是初中毕业后，已经记不清为什么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了，只是那时候也是看着天花板，如果有车经过就会有光的形状，沿着天花板跑过。
“我觉得纪希最近很奇怪。”袁小叶把手放到了脑后枕着，准备和李明年夜谈。
“她不一直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吗？”
“这次不一样，我感觉他好像对我有意思。”袁小叶挤出这句话。
“你觉得她喜欢你？”李明年说。
“你可别自恋了，我们补习期间人家脑子里就只有学习，外加一个好大学。”李明年凭着和纪希的相处说出这些话。
“但我给她讲题她看我很奇怪，就像对我有意思。眼神很怪异。”袁小叶说着有些激动。
“可能单纯觉得你讲的好，崇拜羡慕的眼神呗。你自己乱想。而且上次我们打赌她都没喜欢你，你那时候对她那么好，她都没有，更别说现在了。”
“或许吧……但是，今天我送她到楼下，我也觉得她眼神不对劲，或者说整个人不对劲。”袁小叶说着，“就莫名其妙地直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会是你不对劲，你莫名其妙，你喜欢上人家了吧？还来倒打一耙。”李明年觉得不可能，“以我和纪希相处以来，我觉得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纪希啊，她是我好朋友啊，就是跟你讲讲。觉得她不对劲让你帮我分析分析。”袁小叶说着闭上了眼。
“难道说她喜欢你，对你来说是坏事吗？而且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要是她真的喜欢你，那你们高考后就在一起呗，我看纪希挺好的。”李明年说着。
听着这话袁小叶猛地睁开了眼，“我们是好朋友，我一直把她当好朋友，怎么能突然就变性质呢？而且我绝对不可能喜欢她，好吧。”
“别激动吧，这些都是你的揣测，人家压根对你没意思，快睡吧，明天考试呢。”李明年闭上了眼。
“我不会喜欢她的，而且我们是好朋友。”袁小叶重复说着。
“不要说这么绝对，以后追纪希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号。到时候你再来哭。”李明年拖着被子往袁小叶头上盖，“睡觉，别说了，困死了。”
袁小叶推开被子，“好的，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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