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来和郑铁岩耷拉着眼角，旁边的烟灰缸已经满的不能再满了，外面鞭炮声歇了又起，公鸡早已报了晓，家家户户的烟囱往外冒着烟。
“二位领导，先吃点饭吧。”县一招的主任，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挂着一脸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眉目间疲惫的神色。
“说说说说，怎么弄啊，这档子事他娘的我哪知道啊？”
孟庆来用力戳了戳烟头，搓了把脸。
实在是搞烦了。
“庆来，老孟，你不能撂挑子，书记可没走呢，你得打起精神头来啊！”
郑铁岩顶着肿眼泡，语重心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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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说人这种生物，究竟什么时候才懂得敬畏的呢？”刘福生舒展身体，对着身后拿着大衣的陶青说道。
“大早上的别犯病啊老刘。”陶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老刘同志好脸色。
“人呢，要不就是祸到临头，要不就是活到临头。不然休提敬畏。”余阑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瞥了一眼阴郁的天空，背着手去一旁的石桌上去拿水杯。
“哟，少爷醒酒啦，唉，要不咱再去喝点透一透呢少爷？”刘福生收起拳架，站定了身子朝着余阑喊道。
“别挖苦我了啊，您要拔刀，我帮您找好了草垛，砍不砍得下去，见不见血，那得见见您的功力了。”
“嚯，你看吧姑娘，”刘福生歪头看向陶青，“这小子虽然把自己藏起来，这份嗅觉还是没随着这个人堕落下去嘛。”
“懒得理你。”陶青走到余阑那，把一直拿着的刘福生的大衣披在了余阑的身上，“刚醒了酒，别冻着再感冒，快去洗漱，一会儿跟姐去吃点东西。”
陶青语气温柔，把一旁的刘福生恨得牙痒痒。
“好嘞青姐，那带不带着旁边那个酸掉牙的老头子呀？”
“呸，老子用你让。”
刘福生大步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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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呐，明天会不会转暖呢？”
南玉和江远远一同在雪地里散步。
“真的不再回去看看你父亲啦？”南玉说。
“不回去了，回去了更难过，东北这里不光有你，也有我爸以前的一些故旧，挺好的。大学毕业了，我还真想留在北方呢。”江远远停顿了一会儿，拿手肘碰了碰南玉，“我听我绣姨说，你那位头几年在你们这折腾出老大动静，后来就消失了。你们没有联系吗？”
“我那位？哪位啊？”
“别装傻，于璟啊。”
“...我和他...没什么联系啊，上次联系还是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在东北呢，我离开东北了就没有联系了。”南玉低着头。
“你骗人啊南玉，他来过嘉定的，我记得。”
“别提他了呗远远...”南玉受不住将远远的注视，僵持了一会还是败下阵来，“我们俩，实在是哪里都不般配。我们三观不合性格不合，精神上就是不契合，现实里物质上更是差距甚远。
我很理性，我永远都是理性的，他太感性了，他的所有决定都要以感性为基础
我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从未感受过那种灯火可亲的氛围。我做什么决定，即便是不好的，可爸爸妈妈还是会支持我。他们带给我的底气让我有特别多的试错成本。
可他没有。
我总是被夸奖被认同，我是在爱里长大的。
他几乎没被认同，肯定过。
我要什么都会有。他即便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也会被暴力地夺走。
他在爱里的需求太过盛，我无法满足。我甚至可以不需要爱人，可他呢？
有过恍惚的时候，会去可怜他，生出恻隐之心来。但我很快就清醒了，那不是我。”
“若安和我讲过，你在还没去嘉定的时候，就有一个联络多年的笔友。他姓林，对不对？”江远远打断了南玉的话，问道。
南玉摸了摸鼻子，“看在你之前和我讲了个故事的面子上，我已经说了很多了。”
“你只叫他林，你十四岁那年他就已经二十八岁了。他走了狗屎运，加上家里的关系，事业小成，在他小姨的引导下，在嘉定寸土寸金的地方攒下了一套房子，除此之外再无建树。”江远远面色微红。
“你想表达什么？”南玉还是一副淡然的状态。
“他！他从走了那次狗屎运之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用这些词去形同他都是我江远远不会讲脏话才这么说。他的家庭也没那么好，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他都不敢和你提他家里的情况。只有他那几个姐姐愿意管他，管了那么久之后都是失望收场。几年前就没人愿意去搭理他了。他才是真正的孤苦伶仃，他的需求的确不在爱上，在其他你更想不到的地方，肮脏至极！”
江远远面色潮红，缓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若安和我没有一定要撮合你们在一起的意思，从来都没有过。我们这一代人最认同的就是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每天都在高喊解放思想，追逐新潮。你为什么在开倒车？他于璟即便出身再不好，我和若安都长着眼睛，我们看得清楚他是怎么对你的，那个你心心念念崇拜的林先生又是怎么对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周周末都去哪里了吗？你...”
南玉打断了她的话，情绪竟也有了些起伏，“江远远，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我的感情要你们指手画脚了？林先生怎么样需要你来为我祛魅吗？凭借一些道听途说来的话就来说服我对于璟再生情愫吗？或许是李若安经常做兼职做到了哪个高端场所听来的八卦吗？再或者是他于璟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朋友透露给他的？”
江远远平复了一会，失望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现任吉春省委组织部长林绣，是你的林先生的亲姐姐。”
南玉眉毛上挑。
“你的林先生是我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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