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铸山的人都知道贯穿每层天山之间的界门存在“安全通行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段,任意人进出都会被天雷打的粉身碎骨。
这可不是一般的雷电,根据顾命贵所说那是劫雷,是远超自然界所能产生最强自然电力的超自然能量,那么这些劫雷是哪里来的?是幽器产生的吗?
现在看起来不太像。
如果幽器能产生劫雷,也一定可以停止,所以很大程度上这些强大的劫雷能量应该是从未知的第三方而来。
所以夜十三得出的结论是,或许贯通九天山的幽器就像一根避雷针,它会吸引所有来自未知第三方的能量,并将这些能量统统转化为劫雷。
因此,从一天山至九天山的每一个界门内或许都存在着能够引发劫雷的术式力场,此力场每天只有两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统统在消耗过高的能量负载——它不仅仅做到阻挡生物进出各层天山,也更像是某种装置在蓄电容量满载后被迫放电“泄洪”的一种自我保护机能。
是的,就如同水壶能被灌满,能量也是一样,如果劫雷不是幽器产生的……不,哪怕就是幽器产生的,在能量积蓄到一定负载之后,也必须释放掉一部分以保证储存容器的安全。
虽然不清楚劫雷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如此奇怪的现象,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幽器在相当长时间的运作下,已经无法再保有如此庞大的能量了。
所以夜十三的天矛成为幽器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对幽器而言,天矛本身能产生天雷又不惧天雷,最妙的是还能储存天雷。
想当初夜十三在德意志国的高速公路上稀里糊涂地从沙门教的时者与灰客手上胜出,当时他聚集起了一个几乎遮蔽小半个欧洲的天雷,最后在先天炼形晶阿璃的帮助下炼成了“靁”。
将雷提升为靁使得这柄兵器体内蕴含了惊人的能量,这让天矛发生了第一次形变。
没人知道天矛可以召唤多少量级的天雷,也无法估计它体内能够存放多少“靁”,不过天矛本身不惧天雷,这就保证了最基本的安全性。
幽器恐怕是一早就瞄上了这点。
但是另一边夜十三当然不想放手,毕竟这是一路跟随他摸爬滚打,立下汗马功劳的大杀器。
要知道当初在哈萨克绝地一战中,当时仍然健在的祝囚全开十八千相,施展出的“天矛·雷殛”就连“风神”百里千风也不敢硬接——甚至她在这一击命中之前就提前撤回了元神。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拥有截杖·潼关的百里千风几乎是无敌的,但是相比截杖·潼关,天矛则是更适合夜十三这一“凡人”身份的兵器。
若失去天矛,夜十三的战力起码要打上对折!
幺九像是了解夜十三心中所想,接道:
“夜十三,幽器说你除了天矛之外,还有一件更强大的兵器。”
“更强大的兵器?”
“对,它说就在你的身体里。”
“难不成是……”
夜十三头一个反应是聚灵种,毕竟没有聚灵种的话他早就死了。
但是他又回头一想,不对,聚灵种只是一种能够让人“当世转胎”的仙树,要说攻击性几乎不存在,最多也就是拥有远距离心灵遥测的能力。
那幽器所说“更强大的兵器”,是什么?
这一瞬间夜十三的脊背忽然掠过一阵凉意,不知道是哪块肌肉抽搐而引发的奇怪感觉席卷了全身上下。
幺九圆滚滚身体上的小窟窿朝向夜十三,上下打量一番,像是很吃惊他什么都不知道:
“夜十三,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
“没什么情况啊?我好的很!”
说着这话,夜十三很心虚地利用天瞳内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那半条龙臂胳膊以及胸膛上被绿色纤维填满的巨大创口略显怪异之外,身体组织正处于巅峰状态。
只见幺九凑近了夜十三,绕着他来来回回上下刺探,发出一声怪笑:
“怪不得你看不见!”
夜十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怒了:“别卖关子,快说!老子的手还被它锁着呢!”
幺九慢吞吞道:“幽器给了你一点时间做决策,它不会那么快干掉你。不过嘛……我倒是觉得你和祝囚挺像的——至少在刚刚解密的,我残存的储存库中的遗留信息是这样的。”
夜十三不说话了,听着幺九讲下去:
“你知道,我在熔铸山埋了好多好多年,那时候山还没有如今那么高,天也是亮堂堂的,我族人的血平静地环绕着此地,形成一个几乎完美的超螺旋系最上位炼成术式。”
“那时候我见到祝囚,也见到溪清。他们二人执手漫游——既不飞行也不跃迁,而是一步一步,以神圣的天人血肉丈量大地。当时,他们还在我头顶逗留了一小会儿。”
“我听他们说,他们二人的漫游自几万年前起,从九天山到一天山,想要从熔铸海的尽头去到界限边缘。当时我很奇怪,不仅因为如此离奇的目标,而是他们身为天人,却不像是我见过的任意一个。”
“嗯,夜十三……我看见你,倒是有些理解当初看见的是什么了。联结着祝囚与溪清的,是一种天人族无法自我产生与拥有的东西,用夜十三你所能理解的言灵来说,爱。”
“与你不同的是,祝囚与溪清之间的这股能量是双向的……你嘛……很奇怪是单向的。所以你看不见身体里藏着的这件东西,因为它被一层相当强力和纯净的能量包裹起来了。”
“这股能量几乎与天人族使用的术式是同源的。我说几乎,是因为施术者除了引导这股强大的力量之外,还炼入了单向的爱。你如果无法感觉到的话,就永远也看不见。”
“被隐藏起来的这件物品啊……啧啧啧,相当厉害……不!何止厉害,简直是强大万分,无与伦比!搞不好能够与当年的殇降一较高下……”
幺九后来说的夜十三都没仔细听,倒是有一句如同复读机那般反复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无法感觉到的话,就永远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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