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的。
或许元素级119号武装是天人族利用强大的术式，通过献祭的方法从而得到的强大战力！
夜十三能够想到，当初天人族在发现混沌界之后创造了许多威力强大的术式——比如为了追求肉体进化把人献祭，从而招来了血族之灾！
夜十三还记得那个术式的名字，虚位纠缠术式。
红燐曾说，当时天人族的领袖——一些被称作是“生灵主宰”的天人们，他们在发现混沌界的能量后创造了无数高阶术式，其中虚位纠缠术式就是以特殊媒介为代偿将“天人”变成了“血族”。
再之后就是一场长达数万年的战争，血族占据了天人族的半壁江山，乃至天人族最终取得胜利后，也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眷恋，从而促使他们想要飞升，这才创造了熔铸山。
元素级119号武装呢？搞不好放在当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天人！
那么既然是活着的，它在受伤以后就必定有多症状，甚至……夜十三突然想到了，刚才那光女打开金属板让自己进入，蹊跷的是为何找几十丈之远的那块金属板？
难道说……秘密就隐藏在这块金属板的下方？！
夜十三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他将武装气包裹全身，催动心念飞速向下游移。
行不多时，又听小晚发出声响：“主子，一会儿已经到了，小晚可以说话了吗？”
夜十三一听，什么？“一会儿”还能“量化”的？
“一会儿是多久？”
“回主子，一会儿就是在心中默念一千遍自己的名字。”
“小晚，你会计数？”
“嗯……因为每天都要记死了几个，是怎么死的，如果是病死的就不能吃内脏……我们只吃老死、饿死或是受伤而死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个。小晚，人是不能吃的，明白吗？”
“唔……为什么呢？大家都在吃啊！吃了，才能活下去。”
“你说的对，但是我觉得与其像畜生那样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死！”
“可是……人，不就是畜生吗？姐姐说的，我们贱女就是畜生，不……阿奶说我们连畜生都不如。”
夜十三突然无法回答小晚的问题了，哪怕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冒险，见识过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在面对小晚的问题时，却依旧无法开口。
夜十三只得换个话题：
“小晚，你还有亲人？”
“只有一个姐姐，阿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阿奶照顾我长大……”
话没说完，小晚突然低声抽泣起来了。
“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主子，我与姐姐相差一岁，姐姐十七了还未来人事，前几日便被人捉去了……嘤嘤嘤……”
“等等……小晚你今年十六？可……”
“主子，小晚几个月前就已经十六了，只是因为缺少吃食，所以生的瘦小——其实大多数贱女都与小晚相似，所以大家在离开腹谷后就变成了敌人，因为只有争抢到吃食，才能够早来人事……”
“来人事？……干嘛？”
“来了人事，就有两条路。第一是被杀了吃掉，从此解脱一了百了；第二条路，若是通过验身能够生养，便会被选去‘操日’。如此，挨过‘操日’后就能回到腹谷，那样至少还能活上十个月。”
“操日”，夜十三听顾命贵说过，这是熔铸山所有男奴生繁衍后代的唯一途径。
不经意间，越与小晚谈话，越是有一股奇怪的怒意在夜十三点心头燃烧。
熔铸山，天人族最后的飞升之地居然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在这里，人不是人，畜不是畜，人畜不分，不人不伦，简直是现世地狱！
夜十三身处天人族最高技艺的结晶——元素级119号武装体内，他能感受到拥有高度文明的天人族是如何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最终覆灭，被迫飞升的；同样，他听着小晚平静且理所当然的话语，也能理解熔铸山的修士与奴生们，是如何从超凡入圣堕落到如畜食人的。
这一切都使夜十三对未来如履薄冰。
当一个人见识了太多的恐惧之后，他便会将这种恐惧延伸到所有他理解的层面上，并最终寻找到一个敌人。
打败这个敌人，他会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夜十三找到的敌人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天道。
正当他盲目前行，内心陷入一片混乱时，背后的小晚发出一声颤音：
“主子，能否别再往前走了？小晚……小晚怕……”
“怎么？”
“主子……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主子！……主子！！！”
小晚大叫几声，突然晕了过去。
夜十三立刻感知四周，并没有什么奇怪，为何小晚会像是发神经一般晕倒？
他看了看前方，有一道光亮直刺到脸上。
那是一个菱形的出口。
.
或许也只有天知道元素级119号武装内部居然有如此庞大，尽管夜十三已经使出全力，可是无处不在的奇怪拘束力一直在限制着他的移动速度。
足足花了约莫十多分钟，夜十三才从外层一个菱形的开口挤进了一处更广阔的空间。
此处空间看起来像一个极度完美的圆形，上下左右各开有一个菱形的开口，无数光线、光点排列成行，在此地进进出出。
唯一奇怪的是，有一个极其巨大的乳白色物体斜插在这个圆形空间的正当中，夜十三靠近了才感受到一股前所未见的杀意！
是的，从这个又高又大、又尖又长的乳白色物体上，散发出了连夜十三都胆战心惊的杀意。
恍惚间夜十三的头一个反应，是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风神”百里千风时的感觉。
准确地说，是在北雄国维尔德洛夫斯克（Свердло?вск）的奥洛夫男爵庄园中，被百里千风远程操控了的一百零三岁的奥洛夫·特维尔斯基·奥列格。
当时不仅仅是夜十三，伊青更是被那种恐惧感吓阻到无法动弹——要知道伊青可是在青冥炼成阵中被称为护国神之一的最强战力，她甚至在面对元神境界的天人·伏道时都没有如此害怕！
如今，这股诡异的恐惧感卷土重来！
夜十三也理解了为何小晚会昏厥过去，这证明她只是一个凡人。
但凡是普通人，在接近诸如天人·伏道或是百里千风一定范围之内，就会被他们身上天然释放出来的气场所镇压。
这就是所谓的“天敌”！也是凌驾一切生灵的象征！
眼前此物，绝非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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