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恭轩策马回府,在门口便见到弟弟辰王站在那里。
他下马道:“天那么热,为何不进去?”
“我偏要在这里等二哥。这么大的事情二哥都瞒着弟弟,真是太不厚道了。”辰王小孩子气说道。
并非刻意隐瞒,不过是昨日才水到渠成。”皇甫恭轩与他边走边说。
辰王还是不死心:“那香家小姐我也算是认识,却不曾听二哥提起过。”
“你认识?”皇甫恭轩诧异。
“上次晚宴不…不是见过。”辰王的回答差强人意。
“哈哈…”皇甫恭轩大笑。“不过你也确是认识她,你可还记得画报的事。”
“画报上那个丑女?怎么会是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辰王瞬间被雷到。
“不止,还有画画报的人。”皇甫恭轩干脆利落地说。
不曾想还有更雷人的,辰王简直要被雷晕:“竟也是她?”
辰王被随从扶到桌子旁边坐下,随从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饮而尽:“你们瞒得我好苦啊!”缓了缓又说:“真没想到我这嫂子还有这本事,我服了。“
香府,瑰苑。
香人如正躺在床上托腮沉思。连嫣儿走过来都没发现,嫣儿冷不丁一句小姐,着实吓到了她。
“哎哟,吓死我了,嫣儿你走路没声的吗?”香人如缓过劲来说。
“小姐,你想什么那么入迷。想姑爷吗?”嫣儿打趣说道。
“还不是姑爷呢!”香人如羞羞道。
“皇上都赐婚了,还能有变数?”嫣儿笑着说。
香人如则说:“那可说不准,哪天我不想嫁了呢?”
嫣儿一眼看穿她:“小姐别口是心非了,你昨晚一晚都没回,是轩王的人来告诉我你不回的。今天一早南风哥哥带了聘礼过来,刚才连轩王都亲自来了……”
“南风哥哥?叫得那么亲?”香人如抓住了这小妮子的辫子。“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没有,没有,小姐。上次在潇湘书馆,我才第一次见他,给他拿了一张画报。没想到那么有缘,今天又碰上了。”嫣儿陶醉地说。“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轩王的贴身侍卫。”她又补充道。
“你是说春风苑的那张画报?”香人如半疑半惑。
“就是那次。小姐我没骗你。”嫣儿生怕小姐会责怪她。
“我知道你没骗我。”她心不在焉说着,心里却在想,难道他那时就看穿我了?
可还来不及多想,就被母亲叫去喝茶了。
几日后,香人如收到落雁传来的消息:有人约见定远侯家小姐万媛媛。这个万媛媛是轩王的死粉,听闻她知道皇上赐婚轩王后,已经哭晕数次,此番有人约她,怕是会对小姐或者轩王不利。
香人如听完后,心中不悦,天底下竟有这般女子,难道没男人就不能活了吗?
城郊外,一湾湖水边。
仲夏伏倒在湖边的大树上,心想这两人可真会选地方,不选繁华之地,偏选这湖水边。
只见定远侯家小姐万媛媛和侍女站在湖水边,万媛媛戴着一个白色头纱,娇弱无力地被侍女搀扶着,一只小船缓缓划过来,从船那端远远望去,倒颇像是伊人在水一边。
船上的男子若莫二十二三岁,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船只靠岸后,他邀请了万媛媛上船,万媛媛的侍女想一同上船却被制止了,只能乖乖在水边等候。
那男子划着船,姿势十分优美。风吹动着万媛媛的白头纱,两人仿佛画中人般。船渐渐划远,万媛媛终于按耐不住:“公子竟这般谨慎,现在已经离岸甚远,可以说说约我何事了吧!”
男子回头说:“谨慎点没什么不好,你说是吗万小姐?”
“是的。”万媛媛回答道。
“听说万小姐因为二皇子之事痛断肝肠?”男子一针见血。
“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我已爱慕二皇子多年,若能嫁予他,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万媛媛说得有些伤感。
男子看了看她,长得倒也清丽脱俗,竟偏偏吊死在一棵树上。不过很快收回怜悯之情,说:“姑娘既爱二皇子爱得如此深沉,在下这里倒有一计可助姑娘达成所愿,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一听?”
万媛媛面露喜色:“公子且说,媛媛听着便是。”
男子见她上钩,便委婉道来:“姑娘可想过以死逼婚?”
万媛媛若懂非懂:“公子意思?”
男子接着说:“姑娘只要去轩王府门前假意寻死,在下定会助姑娘一臂之力,届时请你父亲定远侯推波助澜,还怕有事不成的吗?”
万媛媛惊愕道:“那我岂不是逼婚?怕是轩王日后会厌恶我!”
男子解释道:“姑娘由始至终只是为爱痴狂,又何来逼婚之说,轩王又怎会忍心厌恶一个如此钟情于他之人。何况,姑娘都愿意为他死了,又怎会在意这些。”
万媛媛似乎被他说动了:“是的,如果没有他,我还不如真的死去。”
香人如正在潇湘书馆指点江山,看见仲夏回来,立马回了房间。
仲夏一进门就猛灌了几大碗水,还不停说渴死我了。嫣儿打趣他道:“哪里来的渴死鬼,把我给小姐准备的茶都喝光了。”
香人如见仲夏喝饱后,问:“是否打探到什么?”
仲夏忙说道:“还好小姐这回派我去,真是英明神武、神机妙算,那人竟划着小船把定远侯家的小姐带到远处才说话。还好有我仲夏这双顺风耳…”
他们竟如此谨慎,香人如心想。
嫣儿听他久久都没说到点子上,心里干着急:“打住,打住,说重点。”
仲夏意犹未尽,被打断后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那人让万媛媛在轩王府前假意寻死,再借助定远侯的威望逼婚。他还说,届时他会助她一臂之力。”
香人如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招:“万媛媛答应了?”
“没明说,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容她考虑一下”,仲夏说。
嫣儿愤然说道:“这万媛媛真是不要脸。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喧闹的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香人如独自徘徊。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如果万媛媛真用这招她该如何化解?如果皇上要万媛媛与她一同嫁给皇甫恭轩,她又该如何抉择?
皇甫恭轩悄无声息地牵过她的手:“如儿,你可是在想我?”
香人如猛地看到是他,忍不住想哭。
皇甫恭轩见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怎么了?如儿。”
见她不说话,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行使轻功一个跳跃就飞了起来。
香人如冷不丁被横抱了起来,又看着路人投来惊奇的目光,突然羞怯道:“你这是干嘛。”本想说放我下来,却看到他们已经飞上了屋顶。
皇甫恭轩抱着她如行云流水般在屋顶上飞梭,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高兴不已:“能再高一些么?”
“当然。”皇甫恭轩见她如此高兴,自己也兴奋起来。
两人在轩王府的屋顶上停下来,坐在屋顶往下看,房屋层层叠叠,雕梁画栋,炫目多彩,别有一番滋味。
香人如依靠在皇甫恭轩的肩膀上,舒适地闭上眼睛:“你会只娶我一人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儿,你且相信我,我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人。”皇甫恭轩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香人如落下一行清泪:“如果有一天,你娶了其他女子,我便与你不再有任何瓜葛。”
“不会有这一天的。我向你保证。”皇甫恭轩轻抚她的秀发说。
听完他的信誓旦旦,香人如的内心忽然变得十分柔软,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如此无波无浪又过了数天,或许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一天清晨,万媛媛如约般出现在轩王府门前,如约般开展了她的寻死表演,只是与约定不同的是,她并非假意寻死,而是将这场戏演到了极致—差点去阎王府报到。
这场表演才刚结束,大街小巷便传了个遍,直到传到定远侯府里,传到皇宫里,也不过三天时间。听闻更是有人拿着一张画报呈到皇帝面前…
轩王府内,南风等人早已急得团团转,却未见他的主子有任何行动。
“殿下,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呀?”南风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皇甫恭轩没有说话,而是稳如泰山地画着一幅诗意盎然的山水画。
这时,辰王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轩王府。皇甫恭轩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后,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事交给弟弟办,保证完成任务。”
事情发酵到第四天,定远侯给轩王下了一张拜帖。
皇甫恭轩恭恭敬敬地把定远侯迎了进去,定远侯单刀直入说:“为了小女,老臣不得不拉下老脸来求殿下,只要殿下肯娶小女,老臣下半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皇甫恭轩气定神闲地说:“定远侯今日的来意,本王已知晓。事出突然,可否容本王考虑几天。”
定远侯早知他会推脱,便回府去了。
定远侯前脚刚走,皇甫恭轩就被皇帝叫到了宫里。他十分诧异,最近他的父皇有些不同以往,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上一次他奏请赐婚的时候,却异常顺利。父皇可是转了性子?
君王的心思,哪里那么容易猜透。
他到了皇宫后,皇帝一直拉着他下棋。
博弈间,皇帝说了这样一番话:“棋局如时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该下猛药的时候,就得把药下足了,这样才能使自己游刃有余。”
皇甫恭轩且听着,却不知他父皇葫芦里卖什么药。直到傍晚时分,内监首领刘公公来禀说,定远侯万世昌带小姐万媛媛奉旨前来觐见,皇帝吩咐说,还有要事处理,让他们等候片刻。可这一等就是一柱香之后了。
在刘公公的引领下,万世昌上前觐见:“老臣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定远侯快请起!来人赐座。”皇上敬重地说。
皇甫恭轩顿感不好,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若是被皇上赐下婚约,怕是不好交代。
“陛下,既然轩王也在此,老臣也就直言不讳了。求陛下念在老臣多年为了社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赐婚轩王与小女吧。”这位头发斑白的老头为了女儿也是够操心了。
皇上不经意地说:“卿家此番心意,朕如何会不懂,都是做父亲的人。可孩子们的事应该让他们去处理呀,我们何苦如此操心。”
皇甫恭轩本以为父皇有意赐婚,现在看来又没有此意,着实让人看不懂。
定远侯又说:“老臣膝下就此一女,如何能不为她操心为她着想?!”
“不好了陛下…西厢房那边出事了。”刘公公带着伊兰殿王美人的侍女进来禀报。
众人大吃一惊。皇上问道:“出了何事?”
王美人的侍女急忙说道:“适才我家美人过来给陛下送参汤,却不小心洒在了万小姐的衣服上,便带她前往隔壁西厢房去换,我们在边上的凉亭等候,怎知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美人便前去查看,怎知…怎知,景王竟在里面,两人…两人还衣衫不整的。”
“胡说。”皇帝怒气冲天,把手中的茶杯都摔了。
王美人的侍女被吓坏了,跪着直磕头:“奴婢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皇帝没理会她:“来人,摆架。”
皇甫恭轩听闻后甚感讶异,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计划?定远侯则顷刻间如同五雷轰顶,迈着疲软的双腿跟了过去。
在他们到达之前,萧妃早已赶到,试图趁皇帝没来就把景王带走。
“你想带这个逆子去哪里?”听到那边的争执声后,皇帝人未到声先到。
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就算了,再次发生,景王知道皇帝定不会轻饶他。听到皇帝的声音,他只能顺着萧妃拉他跪下的手跪了下去:“父皇,这次我没有。父皇,我是被陷害的,你要相信我呀!”
“还说你没有,你看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皇帝指了指他通红的脸说。
景王解释道:“儿臣是喝了酒,但是只是因为醉酒碰上了那侍女端的水,这才弄湿衣服去换的。父皇,儿臣并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
“还说没有,我和元儿进去的时候,分明见你在偷窥万小姐……”王美人说。
王美人竟敢公然得罪萧妃,有些让皇甫恭轩惊讶。毕竟两人同在一个华清宫,这个举动有些不正常!
定远侯见女儿在一旁垂泣,便上前问她:“事实真是如此?”只见她哭着点了点头。定远侯顿时一阵悲痛,说:“真是造孽了。”
“万卿家,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帝见木已成舟,只能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定远侯怏怏地说:“但凭陛下做主就是了。”
皇帝领会其意,下旨道:“萧妃教子无方,罚俸半年,禁足一月。景王行为不检,着抄《心经》一百遍,罚俸一年。传朕旨意,封定远侯嫡女万媛媛为惠兰郡主,赐婚景王为侧妃,择日与正妃秦明月同日完婚。另,王美人端庄温雅,秀外慧中,擢升为从七品贵人,赐迁居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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