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脚底轻踏，空中便“帕里啪啦”作响。
那是斐然释放的元气与空中摩擦的发出的声响。
我也不再藏私，那四颗灵元“轰”地打开，狂暴的寒气如万年冰川，刺骨冰寒。
“嘶嘶，好冷！”
“好冷好冷，你外胎借我！”
...
擂台下修为还在淬体期的学员已经冷的直跺脚，手上也哆哆嗦嗦的扒着同伴的衣衫。
“这是傻了十五年的人该有的实力吗！”
不知何时来的天宇殿宗师白五子隐在人群里喃喃道，随即消失不见。
在他消失之后，岳灵转身望了一眼，眸色深沉。
“嚓嚓嚓”
斐然拖着剑缓缓移动，可每走一步，那剑便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像，是在石缝中穿行。
这是灵气压缩到极致于空气摩擦才能产生的声音。
看了一瞬，我也凝神聚气，将右手的环首刀刺向身后，想象面前是一座山，而我是那劈山之人。
“嚓嚓”声越来越近，据我不足五步。
这时，围绕我们俩人周围的灵气挤压、排斥，还未交手，已觉寸步难行。
忽地，“嚓嚓”声消失，一阵风，不对，狂风向我席卷而来。
我划刀应敌。
“铿铿铿”
短短一瞬，我俩已经过了五十招。
剑意，刀意互相交织，未曾抵消的四散向四周，在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百年老树被拦腰斩断，百斤巨石裂成了两半。
这时的斐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你躲过了第三式，可这蕴藏千般变化的第四式，你还能侥幸逃脱吗?”
说着，那手中的剑化为了千把，每一把都摆着不同的起势，蕴含着不同的招式。
我将寒气贯穿环首刀，只见那环首刀所指之处，已结成了十厘米厚的冰墙。
“千剑阵，起！”
一声大喝，千把长剑变化着千种姿势向我冲来。
我识海大开，滂沱的寒气自环首刀冲向千把剑。
“铿铿铿”
“哗哗哗”
只一回合，千把剑便落了一半。
竟然将剑意凝结成了实体，这千把剑中，只有一把是实体，其余则是剑意，虽是剑意，威力与真正的剑可是不相上下。
虽挑翻了五百把剑，还有剩余的五百把正绕着眼花缭乱的招式，带着翻江倒海的力量刺穿我的灵气屏障，袭来！
环首刀重如千斤，我缓缓举起他，只一挥，那剩余的五百把“哗哗哗”又落下了四百把。
我额上沁出汗珠，识海滂沱的灵气已经所剩五多。
死死盯着那剩余的一百把，我再次举起重如白斤的环首刀，撞向那仅剩的一百把。
“铿铿铿”
又是一百把掉落，我望着空空如也的眼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死哥了，当年军训被罚绕操场三十圈，跑到吐也没这么累。”
而斐然，剑阵被破，他也受伤不轻，一张清秀的脸惨白惨白的。
就在我准备丢下环首刀，仰面躺在地上时，斐然斜起嘴角，笑的森然。
“姓方的崽子，也不过如此！”
“吡吡吡吡”
一声刺耳的声音震的我的耳膜短暂的失聪，等我意识到那是急速穿行的物体摩擦空气传出的声音时，已经晚了。
“噗~呲”
利剑刺穿了我的左臂，力度之大将我钉在了地上，而剑上传来的灵气刺进我的身体，将我的识海、五脏六腑搅个天翻地覆。
“这才是本剑！哈哈哈哈，方老头子的儿子被我斩杀，这下看他怎么号令玄宗！”
听到这里，最是蠢笨的人也听出了不对，台下的人一脸震惊，望了望彼此，不可置信道：“斐然那小子杀了方重山，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快去寻宗主过来！”
“寻什么宗主，这种情况你还不溜，嫌命长啊！”
人群嘈嘈杂杂，又逃跑的，又躲在远处观望的，也有去寻宗师的，还有，以岳灵为首攻击斐然布下的阵法结界。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失传了万年的山水阵，此阵法在防御阵法、法器中属顶尖的存在，只是残破的阵法，刻印在一张符篆上，催动灵气便有如此能力，真不知道真正的山水阵是何等厉害。”
斐然说完，岳灵的脸色已经变了，忙自怀中掏出一张传唤令牌，焦急的召唤着宗师。
斐然不以为意，继续步步轻盈的走向我。
“唉，你说你堂堂一个宗师之子，怎么这么弱，像个爬虫样苟延残喘。”
说完翻了个白眼，走到我身边拔出我左手臂上的剑，继而，一脚踩在我的伤口处。
还装作无意的碾了碾。
“嗯~”
我痛的面目扭曲，紧紧咬着牙关，闷哼一声道：“你这妖魔，欲要唤醒灭世祸乱四合，其心可诛！”
又是狠狠一踩。
“呀！被你发现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这货色我不屑杀你，可为了警告那手伸的太长的方重山，只好拿你开刀，不过，方重山那老家伙还挺聪明的，知道我们会拿弱鸡的你杀鸡儆猴，就给你暗地里插了好些高手保护，我寻了半个月，才找到这小子，借着他嫉恨你的心魔控制他，借他之手杀你！”
“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盯着那已经完全漆黑的双眼，我淡淡道。
那双眼睛先是划过一丝淡漠，继而癫狂道：“那又如何，只要达到公主的心愿，我就是下地狱也无怨。”
看来，攻心失败。
斐然忽地看见我掐着引灵决的双手，一脚踢开了我的环首刀，将沾满泥土地肮脏兽皮靴踢在我的脸上。
“妈的！！”
我咬碎了晃悠悠的门牙，双眼射出了万把刀。
见我愤怒，斐然忽地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出了眼泪。
“看，你多像条狗，真可怜！”
“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鲜血，我冷笑道：“可怜的是你吧，一心爱慕公主，可高贵的公主只当你是条狗，脏活累活都丢给你，可笑的是，你还摇着尾巴，一脸享受，真他妈贱！”
“我不是狗，我不是狗，不是狗！！！”
面前的人影怒吼，声音越发浑厚，像是地狱伸出的魔，身影也越发漆黑。
看着那陷入黑暗中的人，我轻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冷然道：“还得多谢你，我来自一个平和的社会，那里人人和谐安生，所以，对于这些杀意刀意剑意，我总是差那么一点，因为你，我知道我差的那点。”
“是—什—么！”
“狠！狠辣狠毒狠心，随你怎么理解，总之，你只要知道，你—就要死了！”
“哈！”
哈字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便戛然而止，随后，那黑影散去，斐然睁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道：“你，你，为何杀我！”
我看着那双属于斐然的眼，充满歉意道：“对不住，魔人控制了你，要杀了我，可我并不想死，只好杀了你！”
听了我的话，斐然依旧愤恨的睁着双眼，可身子却缓缓向后倒去。
“往生极乐，阿弥陀佛！”
我虽不信佛，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被杀戮蒙蔽，我还是真诚的念着。
结束了，我活着，就足够了！
转身，望向擂台上的人群，我看见总是冷着脸的父亲，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后，眼里便是滔天海浪掀起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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