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镇的冬天总是静谧的,没有南方的冬日暖阳,能放出光似乎是它唯一的作用,隔壁的食堂里终日响个不停,叮叮咚咚的公共食堂是这个小镇唯一的特色,食堂总是杂乱和吵闹的,似乎与这个静谧的冬日大相径庭
它闹归它闹,我自有我闲,这是小红的人生信条,小红是一个男孩,很少有男生名字叫小红的,小红姓什么似乎也没有记得了,只知道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在这北方的小镇,似乎早已熟视无睹
红色的围巾飘扬在屋顶,屋顶是古老的斜顶阁楼建筑,小红就坐在屋顶,靠在屋顶的烟囱旁,竟是昏睡了过去了
你的围巾真好看,像雪一样,迷糊中有人在耳边大声嘶吼着,声音很尖锐,像是针尖一样想要刺穿小红的耳膜,就像是真的被刺到了,小红从屋顶弹了起来,却是半睡半醒之间,踩上了积雪直接摔了下去
阵阵的积雪从屋顶垂落,天空的雪也渐渐大了起来,冬日的夜晚也是暗白色的,风雪渐渐停了下来,院子里却堆起了一个雪堆,雪堆破碎,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颗沾满雪花的脑袋下面堆着红色的围巾,小红挣扎了几下,总算是爬了起来,白天摔倒,晚上爬起,对于小红来说似乎只是日常,小红很慵懒,倒下了,就能原地睡一觉,小红似乎随时都很困,很少见他站着跟人说话,小红的屋子只有他一个,推开门,脚往下一垛,屋子里的灯才亮起来。
屋子里的灯记不得是谁安装的,仿佛灯一直都是这样,这也正合他意,开灯关灯对他而言又是无意义的活动。屋子很大,四合院总是有东西厢房的,到目前为止,小红也不知道东西厢房长啥样,他的活动范围也只限于正堂和卧室,至于厨房,去年嫌弃厨房老鼠多,直接封了
隔壁的食堂这会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公共食堂,倒不如说只是个公共厨房,
小红最爱吃的是包子,尤其是红豆猪肉馅儿的包子,小红走到床后,推开一道暗门,走进去,居然就是隔壁的公共食堂,笼屉里的包子还是热乎的,小红咬了一口,红豆是红色的,猪肉是白色的,一股暖流进去腹腔,小红竟有些忘神,靠着墙角,滑下来,蹲坐在地上,眼泪确是不自觉的流下来,小红感到一阵莫来由的悲伤
冬天的阳光总是起的很晚,檐下的风铃叮当的碰撞,不知谁家的烟囱又冒起了轻烟,雪林处一只鸟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个冬天格外的欢乐,因为羸留有了一条新围巾,一条纯白色的围巾,就像他喜欢的雪一样,雪每年冬天都回来,春天又会离去,他总是一次次送别她
雪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她会落在羸留的肩头,会在他的指间穿过,会从他的怀里溜走,也会每天早上在风雪里叫醒他,冬天又要来了,天空的雪已经很大了,地上的积雪也已经很深了
羸留忍不住要跟雪炫耀他的新围巾,因为雪是白色的,他喜欢白色,羸留跳上树梢,靠着树枝坐下来,开始数天上的雪花;
风雪变得很大,雪花也越来越多,她像冬天的精灵,又像自然的宠儿,欢悦着,跳跃着,蹦蹦跶跶的越过草地,溪边,小桥,还有树梢
“你很累嘛?”
雪的声音温暖而又酥软,但又带着欢快的气氛和新生的活力,羸留正翘着嘴巴,迷迷糊糊睡着了,被这声音一激却是一下子惊醒过来:“我不累,我刚才再数雪花呢!你看,一共有九十九朵雪花,但是都长一个样子”
“哦~那有人告诉你世界上从来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嘛?”雪掂了掂脚尖,伸手敲了下羸留的额头,转而背过身,又跳下了树梢
“不啊!我觉得其实所有雪花都长一个样子,都是~都是美好的样子”羸留远不知道这句话所带来的威力,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却反而更惹人发笑,雪就是会被这样激笑的孩子,雪张大嘴巴,露出牙齿,舌头放在下牙槽,吐出一口一口白雾,融进冬天的白雪里,分不清是雪还是雾,羸留居然就这样看待了,当他回过神来是只想离雪更近一点,但他忘了自己是在树梢
羸留立马从雪地里站起来,双手忙背在后面,一脸赤红,脚尖向内地站在雪面前。
“噗哈哈哈,我是故意的”羸留说话声音很大,可能这样会更坚定,也更有声势吧。
“哈哈。雪地真的很软很舒服呢!”声音来自地上,雪就坐在雪地上,背靠着树根,伸出左手拍了拍旁边的地面,“你不想跟我一起体验一下嘛?”
二
寒风凛冽,岁月如刀,切割寒来暑往,遇雪城外,白松深处,一骑独前,当面而来,拍马赶急者,身披红丝金雀裘,腰中佩刀,长五尺,满天鞭想,震得松林深处,积雪飞扬
何人当前?佩刀为恶?恶当是杀人夜,恶当是腥血人,罪,来者当是大罪之人,身佩武器之人很多,佩剑为君子之风,短剑为险,长剑为仙,不长不短为人中庸;佩刀者为霸,刀器之为大开大合,力贯刀身,有去无往,佩刀者很多,但是佩黑色阔刃长刀刀柄鬼头者,必为大凶
城门当下,来人紧勒缰绳,放缓步伐,一步三晃,马匹颠颠簸簸向前行进,遇雪城里人们都好奇这远方来客究竟是何人,街口人虽没人敢上前盘问,但暗中观察却是不少。
小红与来人对视时正躺在屋顶,那人见了小红,勒马站定,久久不语,
“你该走了”声音缥缈,无迹可寻,仿佛来自遥远的深处,又仿佛近在眼前。
小红闭了眼,又自睡去,刀如惊寒,刺得小红头皮发麻,刀就架在小红脖子上,刀锋泛着红光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已无路可逃,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你应该知道,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从我枯荣手里逃走”枯荣的声音依旧缥缈,但却透露出深深地自豪与惋惜,三分劝诫,七分杀气袅绕着小红的脖颈。
“你似乎废话很多?”声音来自远处的屋顶,是小红的声音,再看小红,早已不在原处,空荡荡的屋顶只有枯荣一人,枯荣眼角凸起,大惊,向前望去,却看见小红的身体慢慢消散在对面的屋顶。
刀与刀鞘摩擦发出长长的呲呲声,声音尖锐,让人心中如猫抓一般别扭,咔,刀入鞘,尖锐的声音停止,枯荣嘴角咧出长长的微笑。
“这里已经好久没有过夏天了吧!”
枯荣消失了,就像他从来也没有来过一般,漫天的风雪更加猛烈,风雪封住了进山的路,也封住了港口,河面结冰,冰冻数十米深,小红就这样站在冰面,透明的冰面像钻石一样璀璨,折射出阵阵光芒,冰层里面是另一个冰的世界,各种鱼类在冰层中被冻结,一条花斑鱼正追逐着一群小草鱼,巨大的鲢鱼似乎是外地的,在河里泛滥,正在吞食着水草,仿佛是雕刻一般,都静止在冰层
久久的站立,小红的腿也开始结冰,他似乎并没有觉察,只是站着,一股劲风裹挟雪花和冰碴刮过了小红的脸,小红整个人却是再也没有生息。
羸留很高兴,因为整整一个冬天他都和雪在一起,他们一起爬上屋顶,在屋顶来回跳跃,他们会在半夜里偷偷跑去食堂里偷李大妈的包子吃,每次雪偷完包子总是会留下几枚铜币,虽然仍旧会挨骂,但李大妈似乎也习惯了,也总会在半夜里留下温热的馒头,害怕羸留会吃坏肚子,有雪在的地方仿佛是羸留的天堂,羸留送给了雪他的围巾,洁白色的围巾像雪一样的美好
人生总是总是不会一直快乐的的,更多的只是为了长久的痛苦而添加的点缀罢了,冬天快要结束了,雪告诉羸留,她要走了,他问她要去哪儿,雪没有回答,只说来年,我们会再见的,羸留哭了,“带我走”,雪在那一晚都没有再说话
两个月的冬天总算是结束了,城镇里的人也都出来春忙,冰雪融化了,嫩绿的枝芽儿挣脱积雪钻了出来,树上,屋顶,河边,漂浮着的,跌落下的,纷纷扬扬的都是这个冬天最后的印记,雪走的时候羸留并没有送别,正午的太阳晒得雪汗流浃背,雪在等,等一个送别
然而,雪失望了,羸留没有出现,雪走的时候很痛苦,浑身抽搐,也许是伤心使人断肠,让本来活泼的雪走得那么煎熬
茫茫的大雪山,已是春初,大雪山竟然是风雪交加,羸留来到了这里,羸留想过会很远,但没有想过会很冷,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用尽了干粮,出走时只是薄棉袄,到现在浑身破烂,四肢僵硬,羸留说了“带我走”,雪没有说话,但羸留还是跟了上来,可是出了城镇,雪就消失了,道理上满是泥泞和水坑,好在羸留在他的围巾上放了特别的香料,因而能模糊捉摸到雪的方向,大概十天就到了大雪山,饥饿与寒冷差点要了他的命,刚进大雪山就遇到了雪崩,漫天的大雪淹没了羸留,仿佛也淹没了他的所有希望。
黑暗中感受不到温暖,只有远比现实更加刺骨的寒冷,寒冷如同尖刺扎进了羸留的心脏,他通身彻骨的感受到了死亡,也正因为这种死亡,使他惊醒了过来,雪山依旧是雪山,一望无际的白色山峰,熟悉的寒冷和让人绝望的孤寂。
雪崩没有带走羸留,反而给他留下了食物,两只雪狼就死在他身边,他掏出尖刀,剥下了狼皮,割了生狼肉,狼肉很糙,在食道里就像是有万把刀子刮过,他还是吞了下去,拥有了充足的体力,羸留反而再次沉睡了过去。
梦里他仿佛又见到了雪,他告诉雪,他不走了,要一直一直在这里陪着她,雪没有答话,他冲上去想抱住雪,可双手一环却有凭空消失了。
这样的梦,近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会做,他能感觉到雪离他已经很近了,可是昨晚他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雪没有再让他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像是大雪山的风雪一样严酷,冷冷的眼神扎碎了他的心,他掏出尖刀,对着雪,大声嘶吼,“你是谁,雪呢?你把她怎么了?”雪却是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再也没有生气。
他能感觉到,雪死了,可是死掉的雪开口了,“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雪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只是在对着空无一人的雪山说话。
“我没有,不会的,不是,雪,我没有”羸留双手抱头,蹲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手上已经是鲜血直流,他依旧扯着头皮‘
正当羸留痛苦欲绝时,一只手,洁白无暇,温柔的搭在他的肩上,是雪,温柔的雪,“不要难过了,我还活着,我就在你的心里啊,你活着我就活着“说完把手伸到了羸留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嘴中轻叹”秃了就不好看了“
羸留抬头,望着雪,突然起身抱向雪,可在他刚触碰的一瞬间,雪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消失在了他面前。
”哈哈哈,傻子,你忘了吗?你杀了她,“语毕,从黑暗中走出一人,定眼一看,是一个和羸留一模一样的男人,那男人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头.
“好可怜啊,雪就死在你面前,可惜你全都不知道呢!“那男人的手指划过羸留的下巴,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把尖刀临空乍现,直刺那男人的心窝,刀口喷吐着鲜血,那男人消失在黑暗中,男人刚消失,羸留整个人泄下力来,瘫痪在地,可黑暗中走出更多羸留。黑暗中伸出无数双男人的手紧紧抱着羸留,他苦苦挣扎,就如同网中的鱼,砧板上的肉。
“你杀了他,是你,你忘了吗?
“不,我没有,不是我,是你们,都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羸留的挣扎没有任何作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们”黑暗中的声音更大了,也越发嘈杂起来。
‘那我就杀了我“
羸留崩溃了,他紧紧握住尖刀,他知道这是梦,他想醒过来,倒转刀口,尖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喷涌的鲜血沾湿了洁白的围巾,在风雪中又结成了冰渣,他没有醒过来
三
小红依旧是那个小红,依旧会每天躺在屋顶睡觉,夜晚会去隔壁食堂偷李大妈的包子,今晚的风雪格外的大,从黄昏开始街上就再也没人出来了,李大妈也被困在屋里来回踱步,因为今晚她还没有去以前的老食堂放包子,她怕那孩子饿着。
到了子时,风雪总算是缓了下来,李大妈穿戴了好几件棉袄,挎着竹篮,里面盖棉袄,外面搭着厚厚的棉布,借着白雪的微光,走进了老食堂,食堂的门已经垮了一半。只有半边门还耷拉着,李大妈穿过大门,只往里走,穿过用餐区,到了公共后厨,后厨的炉灶都已经坍塌,屋顶上破破烂烂,屋里也有大堆小堆的积雪,李大妈侧身跨过积雪,来到了角落里一个比较干净的灶台,灶台里还有柴火。李大妈蹲下来,点燃了柴火,把篮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盆,盆里有包子,猪肉红豆馅儿的包子,李大妈把盆放进笼屉里,盖上盖子,又从篮子里掏出三炷香来,插在灶门上,然后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枯荣又来了,还是跨马提刀,缓缓而来,正往前走时,李大妈冲出来,跪在枯荣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旁边人看着,皆是一脸的难受,枯荣转马向左,李大妈就往左挪,马头向右,李大妈又向右挪,枯荣知道所为何事,于心不忍,竟然楞在当场,旁边左右忙上前搀扶李大妈,李大妈却是凭空拿出一把菜刀搭在脖子上,丧声哭道:“那孩子他命苦啊!”刀口直逼脖颈,猩红的血痕赫然眼前。
“唉~你这是何苦呢?凡事自有因果,行有行规,如若违背”说完,噌的一声宝刀出鞘,殷红的鲜血直喷而出,一根小拇指掉在地上,枯荣的左手滴着血,面色却是毫无变化,直言道:“只能好走”
屋顶的小红没有睁眼,马上枯荣还是冷冷地盯着他,风雪肃杀,刀鸣雪走。
“你不该存在”枯荣开口时杀气已然顶峰。
“我早就该消失了,可是我不能”小红说话仿佛是快要断气的人,缓缓道来却又中气不足。
“你杀了她,也杀了自己,你已经死了,她也死了”枯荣一如既往的冷漠
“她说了,冬天她就会来看我,现在是冬天么?”
刀已出鞘,寒光凌烈,正看时远在马上,再眨眼刀已刀面前,小红还是没有睁眼,一个翻身,人已跃出三丈开外,右手一划,顿时漫天风雪迎面而来,飞雪中夹杂着冰刃,刃口泛寒,枯荣手挽刀花,竟是密不透风,飞来的风雪尽数挡住,而后往前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小红面前,直刺,如怒龙出水,势不可挡,小红已是躲闪不及,双手交叉,双臂顿时冰雪覆盖,如同白玉附体,双臂泛着白光,身子一矮,却是在危急之中架住了刀刃。
”“呵呵,你觉得这是冬天?“枯荣语毕抽刀,又在进刀,横劈,势大力沉,纵有万顷之力也不过如此,小红左支右绌,大力袭来,招架不住,单手一挥,跳将出去,顿时脚下生风,一个螺旋气团出现,小红借力跃上树梢,方才站稳,大树咔嚓一声,从中爆裂开来,枯荣双手持刀已经杀来,小红再跃而起,此时已经来不及凝结风团,只得双腿结冰,白玉如脂,双腿夹住刀口,左右一拧,刀已破碎,再一腿踢中枯荣,枯容刀碎,双拳贯出,拳风化龙,击中小红,小红头部重创倒飞回屋顶,枯荣口吐鲜血坠回马上。
“现在只是你的冬天,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枯荣开始激动起来,一拍马背,那马越起前蹄,高声嘶吼,枯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枯荣破口大骂起来:“你早就死了,死在雪崩里了,那个女孩为了救你耗尽了所有生命力,变成了你的心脏,才让你复活,你不是不清楚。”
“不,不是我,我没有,她没死,我还在等她“小红听到此话反应巨大,双手抱头,在屋顶来回翻滚。
原来,小红已经死了,死在了风雪里,枯荣说起这件事来,小红倒是想起了一个梦,黑暗中没有温暖,也没有任何声音,风雪如同尖刺灌进了他的心脏,他醒之前还看到了雪,雪说,这下我要死了,可是我们也终于能一直在一起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忘记这一切,活你自己的人生。
记忆如同风雪越过空谷,呼啸而来,却是拦也拦不住,小红开始痛苦起来,面目狰狞,十指向外张裂,身体扭曲,枯荣见此也有些于心不忍,开始正声说道:“三年了,这个地方已经被风雪淹没了三年了,你看看,你睁眼看看,哪里还有什么生机,你用你的力量隔绝了这里的一切,整个城镇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地”
枯荣说完,小红一顿,睁眼抬头才发现,原来整个城镇的人都浮地三寸,竟然脚跟不着地,却全是已经变成精灵,而且这些人浑然不知,枯荣此前面对李大妈的于心不忍居然是因为这个。
回头再看,整做城镇早已被冰雪覆盖,房屋,道路,炊烟,树木,甚至连行人都以被冰封,空中的鸟张开双翼,河里的鱼翻飞水面,街头的小狗正撒着尿。
眼前种种,令小红痛苦不堪,此时记忆如同泄闸一般喷涌而出。
“传说大雪山有雪之精灵,能化作人形,行走四方,掌控冬季风雪变化”小红说这话时已是哽咽,声音颤抖似漏风的破麻袋。
“所以雪就是雪之精灵?”枯荣的表情有些震惊,原以为是鬼怪之流,却不想是仙力乱神。
“雪救了我。我也就有了雪的力量,当时雪的力量和灵魂就藏在我心里,所以我老是做梦,可是没想到,我当时思念过切,产生了负面情绪,所以我梦到的都是我自己的臆想,那也不是梦,是真实,我杀了自己。”小红说到此处,更加难受,身体开始破碎起来,双手化作片片雪花飘落。
“那你为何?”枯荣也慢慢激动起来。
“我没有找到雪,死不瞑目啊!我的执念滋养神力,然后,就是现在的我”小红越说越急,从屋顶直接跌落下来,这一跌,双腿也化作了雪花,看着枯荣道:“我想回家,我要回去等冬天,等雪回来,可是冬天好遥远,我害怕她找不到我,我在我的屋顶,哈哈,那会儿我们经常在屋顶,可是,可是,冬天还不来,再后来,我就忘了,忘了雪,忘了一切,唯一记得的只有红色的围巾,所以他们叫我小红。”
“至于他们,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太渴望冬天,雪的神力就让这里永远变成了冬天”小红开始流泪,声音也缓和下来,小腹也开始破碎开来
“我对不起大家。我只可惜,我最后还是没能再见到雪”小红话语刚落,一股寒冷的风雪便从胸膛冲出,凌空浮在小红面前,变成了雪的样子,雪没有说话,小红想说话早已来不及,他只剩一张脸还完整,雪看着小红冰冷,表情逐渐温柔,而后缓缓的伸出手,对小红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同桃花落进水潭,荡起阵阵涟漪,小红也笑了,随后化作了雪花飘散无际,雪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股风雪,风雪刮过了树梢,刮过了屋顶,刮过了城镇,刮向了不知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地射在大地上,不知道哪来的种子,从泥土里猛得扎起来了嫩芽,李大妈挎着篮子,快步的走过小道,往老食堂走去,新春的泥地上嵌着深深地脚印。
“传说大雪山有雪之精灵,能化作人形,行走四方,掌控冬季风雪变化”茶馆里说书老头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说到关键处,一拍大腿,满脸的兴奋,跳上桌子手舞足蹈起来,“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传说雪之精灵,十年一生死”下面的孩子搭话了,“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哈哈哈,有冬天就有雪之精灵,冬天可能会死吗?”老人说完抬头,喃喃道:“他们的故事还远着呢!”
远处河畔,翠绿的柳道上,一人跨马提刀,缓缓远去,一岁一枯荣,正此时,夹道旁闪出一人,立于马前,来人没有什么大特点,唯有一条红色的围巾,在春风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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