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急切,不安。
席静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佣人,已经全部被支开了,她独自一人坐在卧室外面,枯燥地等待着。
如果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可是没有,她能做的,也只有自己尽量不去打扰屋内的治疗。
终于,安静了许久的卧室门再度发出了响声,冀平带着古井无波的表情走了出来。
“可以了,你进去吧。”
席静猛地站起身,连道谢的话语都来不及说,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房间。
屋内,陈设仍旧是刚才的那般,甚至连席安国的衣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不是席静对冀平有一种莫名的强烈信任感的话,怕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来拖延时间。
好在,不管她有多外行,但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便是自己父亲已经逐渐稳定的呼吸,如果方才席安国的睡相就是一个濒死之人虚弱无力的表现的话,那么现在,他看起来就和一个熟睡着的正常人无异了。
“这些药都可以丢掉了。”
身后,冀平慢慢走了进来。
“好。”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虽然所有的病人大病初愈后一般都会再使用一些药物来恢复身体,但是既然他说不需要,那就不要了吧。
席静自己都不知道,对眼前这个男人所产生的坚定的信任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谢谢。”
她抬头,看着冀平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交易而已。”
冀平不咸不淡地回道。
席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感觉到喉咙中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感。
“咳……咳咳……”
她用手掩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你还没有付账呢。”
冀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好,我知道的。”
席静的脸颊,忽然苍白了几分。
送走冀平之后,她再度返回卧室,想要看一看父亲是不是好了一些,却在坐下时,感觉到自己手心中传来了一丝粘稠的感觉。
她有些疑惑,本能地低下头摊开手掌,只看见方才遮挡嘴巴的那只手手心中,此刻赫然泛着点点殷红,看起来,有些刺眼……
……
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
新区的发展速度固然比老区快上三倍不止,但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新区中的富人区和相对来说稍显普通的高档小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富人区的一幢小别墅内,传出一声怒吼。
一个满脸怒气的中年男人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咬牙切齿,如果席静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来,他就是段美的话事人之一,殷宏度。
“殷先生,您消消气,消消气。”
一边的管家端来一杯咖啡,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现在要急死了,老于,要急死了。”
殷宏度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为什么不接我的单子了,不就是要阳寿吗?我给!他不是喜欢杀人吗?我给他安排目标,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悄无声息了呢?”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择他去处理那两个人呢?杀手,我们有很多渠道都可以雇佣,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
管家老于疑惑地问道。
“这不一样,老于,现在这一行黑风衣的口碑是最好的,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失过一次手,让他来做这件事,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殷宏度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解释道。
“可是我听说,此人交易不用钱,用的是阳寿,万一……”
“你信吗?”殷宏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信吗,这种故弄玄虚的事情你也信?”
老于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这一套。”殷宏度摇了摇头,说道,“估计他是有什么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喜欢杀人带来的快感……不过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东西,他只要能完美地处理好事情,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先生,是我想多了。”
老于微微躬身,说道。
“可是现在,他竟然没有接我的单子,真是奇了怪了,这件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等到那小丫头片子完全适应了公司……等死的人估计就变成我了……”
殷宏度眉头紧皱,说道。
“先生,不如这样,黑风衣那边既然联系不上,您可以先找其他的杀手,试试看能不能找机会动手,另一边则继续尝试联系黑风衣,两手保险,可保此事无虞啊。”
老于微微思索,献上一条解决方案。
殷宏度放下咖啡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奈地道: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了,也罢,你联系一下,挑选几个成功率高的来,此事,千万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
对面早餐店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食客,隔壁坐了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眼睛却在瞟来瞟去的年轻人,就连路口处,都新来了一个卖爆米花的中年男人,周围站着一排等待米花出炉的顾客。
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却发现这条沉寂了许久的街道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感受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扫向自己这边,冀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大概就是那天那个警察搞出来的手笔。
伤害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啪。”
点上一根烟,冀平拉下了窗帘,室内,再度变得昏暗无比。
这些小鱼小虾,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他有一万种方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但是苍蝇虽然不会伤人,却很恶心人,自己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外出做事难免会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他叼着烟站起身,走进了里屋,片刻后拿出了一叠纯黑色的布料。
布料质地柔软,但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表面,也看不出是光滑还是粗糙,因为整块布就像是一个扁平的黑洞,吸收着周围的一切,这,才是纯粹的黑。
他抓起两角,用力抖了抖,随后轻轻一甩,将它披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刻,冀平的身体变得有些模糊,不到三秒,他就完全隐匿了自己的身形,连一闪一闪的烟头火光,都随着他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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