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倒是没问,你尊姓大名啊,我看你功夫这般不错,看起来身上还有些旧伤,独占十几个人游刃有余,在江湖上怕也不是籍籍无名吧”
听着韦小宝跟茅十八聊天饮酒,从天南海北聊到犄角旮旯,投缘的不得了,纳兰州见茅十八还不道出姓名来处,便主动开口询问。
茅十八听见纳兰州的问话,不疑有他,便主动开口“兄弟我姓茅,茅草之茅,不是毛虫之毛,排行第十八。茅十八便是我了,”
韦小宝听之‘啊’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听院里的闵婆说过,最近官府正在抓一个叫茅十八的甚么江洋大盗,不会就是你吧”
“嘿,正是劳资,你怕不怕呀”茅十八眼神玩味的问小宝,不过注意力此时却全在纳兰州的身上,见了纳兰州在院里展露的身手,差不离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二流高手,要是眼前二人贪图朝廷赏银去举荐揭发的话,眼下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而此时自己身上旧疾又发,怕是讨不得便宜。
听闻茅十八的话,纳兰州适时表现出一抹难以置信,却又立马收回表情,一副从始至终便露出的淡然神色。似乎不拿此事当回事儿。
韦小宝便激动多了,“怕个鸟蛋,劳资还就交定你这个兄弟了,街坊邻居都说你是个英雄好汉呢!不就是几千两银子吗,我跟着纳兰有个一两年就挣出来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茅十八见眼前二人神色不似作伪,便也放开了心扉“糙他奶奶的,我本来约好了明天跟两个江湖朋友比武,今夜又碰见了这群王八蛋玩意儿,一不小心触了前几日留的伤口,看来明天这场比武倒是输定了”
“甚么比武?既然受伤了何不如等伤好了改日再比?”纳兰州跟茅十八碰了一下酒杯便接话道。
“唉,这场比武约了大半年了,最近还打杀了几个朝廷鹰爪,恶了官府,明日不比,怕是再也没机会了,不过挑子不大,这点儿伤还不够伤筋动骨的,明日事明日在看罢”
三人喝酒至半夜俱是沉沉睡去。
第二日,茅十八和韦小宝悠悠醒来便看到纳兰州坐在屋里吃着油条,喝着细茶。
“醒了?过来吃早餐,不是待会儿还要比武么,来先吃饱再说,”纳兰州看着惺忪的两人指着油条说道。
韦小宝七颠八倒的走到桌前啃着油条,看似酒还未醒,嘴就已经开始营业了“纳兰,到时候咱俩也跟着一起去呗,说不定还能帮点儿忙”
“嗯,也好。”
茅十八看着眼前两人三言两语就决定跟他一起去,心中也没多想。
城外一山坡,韦小宝指着脚下的路说道“这便是得胜山,我妈和姊妹们去英烈夫人庙烧香,我跟着来,曾在这里玩过。再过去一点子路,便是英烈夫人庙了。”
三人刚站定,便见不远处有两人似乎已等待多时。
“十八兄,近来勿恙啊?”
“哈哈哈,勿恙勿恙,王兄吴兄,你两位也很清健啊”
说话之时,大路上两个人快步走来,顷刻间便到了面前。韦小宝打量着眼前二人,一人是老头子,一部白胡须直垂至胸,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是个秃子,后脑拖着条小辫子,前脑光滑如剥壳鸡蛋。
来来来,我给两位引荐两位朋友,“这位吴老爷子,大号叫作大鹏,江湖上人称‘摩云手’,拳脚功夫,武林中大大有名。”那老者笑到“茅兄给我脸上贴金了”
又指着那个秃子说道“这位王师傅单名一个‘潭’字,外号‘双笔开山’,一对判官笔使将出来,当真出神入化。”
秃子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王某是茅兄的手下败将,惭愧的紧呐”
“这位纳兰兄一手指法快若惊鸿,是我见过之人当中手上功夫最厉害的”又指着韦小宝“这位小兄弟姓韦名小宝。”
四人听完便是一波常规商业互吹“久仰久仰”
“真是巧的紧,小宝年纪尚小,我和纳兰兄正好二对二。”
吴大鹏见此也面露笑意,“好极好极,那我和茅兄切磋一二,王兄你也和这位纳兰小兄弟过两招。”
说罢四人便拉开架势,韦小宝也退至一旁。
吴大鹏左掌上翻,右手兜了个圈子,轻飘飘挥掌向茅十八拍来。茅十八单刀斜劈,迳砍他左臂。吴大鹏一低头,自他刀锋下抢进,左手向他右臂肘下拍去。茅十八侧身转在树旁,啪的一声响,吴大鹏那掌击上树干。这棵大树高五六丈,树身粗壮,给吴大鹏一拍,树上黄叶便似雨点般撒下来。茅十八叫道:“好掌力!”单刀拦腰挥去。吴大鹏纵起身子,从半空扑将下来,白须飘扬,甚是好看。茅十八一招“西风倒卷”,单刀自下拖上。吴大鹏在半空中一个倒翻筋斗,跃了出去。茅十八这一刀和他小腹相距不到半尺。刀势固然劲急,吴大鹏的闪避也迅速灵动之极。
王谭也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判官笔,笔尖转,落叶纷飞。
不及多想,人已窜出数丈,凌空一枪扎去。
纳兰州当即举手格开枪头,迅速伏低身形,便要反攻下盘。
王谭冲势已尽,只好抖擞枪身,点、刺、挑、横,回身之间进退有据,与之缠斗数合。
纳兰州掌势凌厉,招招抢攻,王谭见此只好背身后撤,转攻为守。
待纳兰州紧追上前,突然反身,回马枪顺势递出,杀机毕露。
纳兰州却早有警觉,先一步凌空跃起,瞅准时机一脚踩在枪尖上沿,又以自身重量压住枪头。
韦小宝一生之中,打架也见得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市井流氓抱腿拉辫、箍颈撞头的烂打,除了昨晚在丽春院见茅十八与纳兰州恶斗盐枭,便再也没见过如此凶险的比武,一时眼睛随着几人转来转去,心中更是恨不得自己冲上去能够加入战局。
正斗至酣处,忽然听见马蹄响动,十几人骑马奔来,都是官府打扮,骑到近处十几骑四散开来,围住四人。
“你们几个给我住手!我们奉命捉拿江洋大盗茅十八,无关人等都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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