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补充道：“还要祝贺于诺得一名琴。”
“干杯！”
因为今日于诺在这里，几个人也不便饮酒，要是传出朝廷命官与国公府里的下人聚在一起白日宣淫的名声可不好听。
品茶听曲乃是文人雅士之流经常做的事情，即使被人知道了也嚼不出什么舌根。
于诺趁着众人雅兴正浓，端坐在桌旁抚琴一曲，九霄环佩的声音不似她平日所使用的琴发出来的声音，隔壁院子正在踱步的孔雀听到了此音也飞跃墙头落在假山上听曲。
清风化雨从没仔细端详过白孔雀，得到温考的允许之后上前几步观赏羽白。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白色羽毛的孔雀，真是世间奇物啊！”
化雨啧啧称奇，不禁走近了几步。
羽白还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看她走了过来便停止摆动翅膀，正对着他们开屏。
“孔雀受惊了之后也会开屏，化雨，我们还是离它远一些，以免出现不测。”
温考看清风化雨懂得与孔雀相处的分寸，心中宽慰。
院子里的热闹，下人们看在眼里但都不敢去打扰，花颜轻蔑一笑从院门前走过。
于诺这几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你这几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大理寺少卿和温家三公子对你赞誉有佳，这要是府里的大丫鬟也不打紧。”
海棠故意没有说下去，人的命运是变幻莫测的，一个小丫鬟能在短短数日得到公子的重视，幸也不幸。
“海棠，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缘由，但愿是我多虑了。”
海棠伸手在嘴巴前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不再理会于诺。
“——”
门外丫鬟传话：“少夫人有请于姑娘弹琴。”
看来只好见招拆招了。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九霄环佩随来人去了方灵的院子。
上次在假山后面远远瞥了几眼并没有看真切，今日得见，方灵果真是个美人，难怪两位公子都倾心于她。
“你就是于诺？”
她说话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只狸花猫，猫咪正在用柔软的爪子抓着一只金步摇玩闹。
“奴婢于诺，见过少夫人。”
方灵说话不快不慢，眼神中的轻蔑尽显，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于诺，打量了一圈儿，眼睛最终落在她怀里的那把古琴上。
“你怀里抱着的琴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的话，这把琴是九霄环佩。”
“取来我看看。”
方灵身边的丫鬟小彩得令之后快步上前抢过于诺的古琴，顺便狠狠的用眼神剜了她一眼。
“不愧是御赐之物，果然是一把好琴。”
这竟然是大璃皇帝赐给严少卿的古琴？
于诺心想，这下糟了！御赐之物不能随便送人，稍有不慎会招来祸端的。
“看来这严少卿对你是极为看中的，此等宝物也肯相赠与你，我十分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美人，竟然能让两位公子对你另眼相看，抬起头来说话！”
她轻轻抬头，等待方灵问话。
“你……你的脸上涂了什么东西？为何如此丑陋？”
于诺的脸蛋儿又红又肿，曾经的鹅蛋脸生生肿成了大饼脸。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的皮肤比较敏感，尤其是在下雨天，这几日阴雨连连，屋子潮湿，脸上生了许多痘痘，听人说生姜可以祛除痘痘，奴婢便取来一试，没想到脸肿的更厉害了。”
于诺回话的时候，顺便掉了几滴眼泪，以示无辜。
“我还当是多机灵的一个丫头，原来不过尔尔，属实无趣得很。”
“少夫人如此貌美，皮肤仿佛嫩的能掐出水来似的，奴婢着实羡慕不已，求少夫人怜悯，教奴婢一个祛肿的法子，奴婢一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方灵被这丫头呆头呆脑的样子逗笑了，将琴还给她，道：“本夫人天生丽质，就算是给了你祛肿的方子，你也未必有那福分消受，这把琴你带回去，今日不必弹琴了，你这张脸实在是难看，改日再来吧！”
“奴婢告退。”
看着于诺脚步笨重离去的样子，方灵道：“小彩，你觉得此人如何？”
“确实有些小聪明，怀里抱着御赐之物，脸又肿成那个样子，再在少夫人这里多呆上一刻钟，怕是少夫人打骂别院下人的留言就传出来了。”
“看来要换一个方法来对付她了。”
“少夫人为何对她如此在意呢？不过是一个洗衣服的奴婢……”
“你不懂，赠她琴的是大理寺少卿严明，深得陛下信任，严明的父亲严柯又是吏部尚书，你说我能随便动她吗？”
“奴婢担心三公子那边……”
“无妨，温考此人胆小懦弱，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个于诺，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于诺抱着九霄环佩推门回来，海棠仍然在嗑瓜子看书。
她把琴收好之后赶紧打了一盆凉水洗脸。
“我说你也是真够拼命的，生姜这种东西用在脸上如果皮肤反应过大，可是有毁容的风险的。”
“眼下能过了少夫人这一关就行，毁容不打紧，小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完了。”
“我见过惜命的人不少，你算是名列前茅。”
“人活着才有希望啊！”
“你这脸三天之内是好不了的，三公子那边你怎么交代？”
“见机行事。”
海棠轻声叹了口气，手中的瓜子又换了一把。
下午的时候，温考果然问起了此事，于诺借口是天气潮湿导致，并没有谈其它。
温考懂得这府宅中的明争暗斗，也不再追问。
“于诺，我问你，你想不想拥有更大的福气？”
“不瞒公子，奴婢自然是想的，脱了奴籍之后不论是在国公府还是在临阳城多少能方便一些。”
“我说的不只是这个，严明和我是太学时候的同窗，他的为人我清楚得很，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果你想的话，我愿做媒。”
“这……奴婢刚过及笄之年，暂时还不想考虑此事，严少卿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想必有不少名媛贵女倾心于他，奴婢不敢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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