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古往今,福兮祸所致,历大劫难者有大功德,大功者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天地相。——《普神经卷十四》
中州大地,自人族先祖从东国诸岛西渡大溟洋而来,悄然已过一千余年。此千余年间,人族在此生根发展,繁衍生息,从寥寥部落发展到泱泱诸国。
人族擅精器,好权谋,至六纪元中叶?,共有五国并存中州大地,谓之娆、厥、魏、甄、澹国,为争大一统,五国刀剑相向,连年来战乱不止,哀鸿遍野。
愈探索,便发现愈多,开疆拓土的同时,人族也照会了中州大地上更为古老的族类。
其一,岳翎族,喜阴冷,故长居太白山脉之上,他们成年后,背窝生羽翼,可飞天而行,双手生于双翼之下,双足形如鹰爪,强健有力,头发都是银白色,除此以外长相与人族无异。
岳翎一族擅自然之术,精医药,凭心智与万物皆可交流,加之本性无妄无争,他们比凡人更为福寿,以人类历法计,平均可活到两百六十岁。传说,他们是天神之后,经脉里流淌着天神的血。
其二,土孙族,耐酷热,他们共有两支,一支分布于中洲西端赤炎山脉,依火洞而居,一支分布于熯炽沙漠,那里经年酷暑。
土孙一族身材短小,身长只有人族三分之一左右,尖尖的嘴巴旁生有六根灰亮色的胡子,无论男女,成年就有,那是他们用来探明方向及彼此交流的,他们周身披有鳞甲,坚若磐石,连面上肌肤也是硬的,他们有四根金石之坚的手指,一双暗绿色厚实的脚掌,可助其摧破山石,遁地而走,在沙地里可轻轻松松日行千里。
故其族擅工事,他们的城市都在地下,纵可深几百里。
只因地核是热的,所以他们总不停地向着地底挖掘,乐此不疲。其三,泗水族,依水而生,大多居于大溟洋深处海沟之上,也有人看见过他们沿江而行,出现在内陆湖泊之中。
他们极少现世,与人无争,外表与常人同,唯有两处相异:他们的肌肤光华,凝脂一般,若是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周身透过光,灿若白露芳华,一见不忘。二是那小蒲扇一样的耳朵,高高立在两鬓,这是便于他们水行之用。
他们是中洲最早的土著,经数百代繁衍,也渐已习得陆上生活之术,但不能离水太久。
其它,并有巨灵一族,世间仅存其传说,此六百余年间,并未有人真的见过。另有其他妖类,其数少,不以族类论之。
为求发展,人族对自然极尽索求之能事,焚树改道,大兴土木,恶稔祸盈,加之无度开伐,致终踏上禁地。
首先向人族发难的是泗水一族。
泗水族相近于澹江入海口处,存有一东傲国,自古有之。
九纪元八十六年,正月十日午间,东傲国君鄢瑜那未成年的小儿子于澹江尾御水游玩之时不幸被人族诱捕,后曝于甲板上三日,活活晒死。
鄢瑜四下寻子不得,只找到了他冰冷的尸体,勃然一怒,引海水反灌澹江,淹了澹国沿江四座城池,城里百姓死伤过半,水褪去后又迸发瘟疫,横行四城。
澹国君主澹光帝秦瀚听闻,一面派人去大溟洋献宝物与鄢瑜求和,一面派人去太白山求药解毒。使者翻山越岭至太白山深处,岳翎一族皇室却推说天意至此,避而不见。
澹国使者悻悻而返,归途中,在伏虎林深处,得遇一岳翎贵人,施予一枚独林墙种,说只需种下,不日便可长作城墙一般高的独木林,可抵褪大溟洋海水,自可免去水族再犯。
使者一跪三叩,御马离去,疾驰三个昼夜得见君主。
秦瀚思忖再三,却下令将种子种到国界以西,成天险以阻魏国来路,后下令屠尽四城百姓,将尸体尽数投向澹江顺流而下,引向大溟洋。与国人只说,是那鄢瑜又作妖发水,害得四城百姓尽数丧生。
瘟毒寄生在尸身之上,随波侵染大溟洋,浅海大批生物染毒而亡,东傲国国民也有多人殒命。不想秦瀚才派使者来送求和书,签了休战协议却立时背信弃义,鄢瑜大为光火,下令诛杀来使,并发征召令,与东固岛属国东固国国君议,遂决定出兵西进,讨伐澹国。
中州五国内,娆、甄、澹毗邻大溟洋,自古已立盟约,若东海诸国来犯,必合纵相聚,共御外族。接来使战书后,他们集十万之众,汇于澹水流域,洛珈山脉旁,南阳平原上,准备迎战水族。
其时,娆、甄两国并不知其中战事缘由,只知东海诸国素不与人族往来,想来此时悍然来犯,必是看我人族战乱不休,趁弱来攻罢了。
况且听闻澹国三日间便被水族屠尽四城百姓,其势不容小觑,又经澹国来使一顿煽风点火、危言耸听,说澹国灭则娆、甄两国唇亡齿寒,故两国决定出兵援澹。
时值冬日,白雪被西北风裹挟而下,窸窸窣窣落在联军铠甲上,凉意侵入心脾,众人不觉发颤,想来南阳平原未曾这样冷过。
天地间敷上了一层霭霭白雾,死寂一般的南阳平原上,只听得身旁疾风掠过刀枪剑戟时叮当作响,身后军旗迎风而展。军士们双眼紧紧盯着澹江水面,不敢妄动。
联军前阵兵士看见,澹江里水潜卒浮出水面,从腰间取出红蓝两旗,上下挥动起来。
“来了,来了,弓弩手即刻向前。”传令卒低语着解读旗令,并挥动起手中红蓝两色令旗,霎那间将信息传遍全军。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弓弩手齐列阵向前,只待东海军露头。
不一会,只见澹江水面搅动不息,激流中蹦出许多鱼群,此乃东海军先头侦查兵。不及联军细想,水中轰隆作响,一条水幕腾空而起!
联军参将见状,大喝一声道:“放箭!”满天箭雨急急落下,霎时似一片乌云般笼罩过来。却只见水幕迸裂,将箭雨逐一挡下。
水幕后,隐隐约约见得东海军身着黄金甲,手持金色长枪登上岸来,人头窜动,金甲折返着日光,在阴天里也照得联军眼疼,他们听到,泗水人吹响了进攻号角。
联军参将喝到:“骑兵速往!破除水阵!”步兵与弓弩手遂侧身让出中间过道,骑兵身披银铠,手持长戟,奋力催马向前。
待骑兵吸引了水族目光,澹水北岸草地上遂现出人头,正是联军伏兵。他们举起弓弩,弦上是染了毒的箭矢。
此时忽听得联军西边洛珈山旁战鼓齐鸣,半山腰上缓缓现出乌泱泱一片红甲军,定睛看一眼帅旗,乃魏国大帅曹铤率兵来犯!三国联军一看,霎时乱了阵脚。
“贼军来犯!贼军来犯!右翼军出阵,重新列队!盾卒在前,组防御工事!箭弩在后,速射魏军前阵!”只见参将御马疾驰至联军右翼,传首将口令。
还未及联军重列好阵仗,就听得大地微微震颤,就好似有巨石从洛珈山上滚滚落下!其声甚巨,震得联军军士心内颤抖!
离魏军较近的兵士首先发现了端倪,惊恐大吼道:“是巨灵!是巨灵!他们在魏军阵中!似要助魏贼灭我!传令卒速去传报!”
整个南阳战场上,尘土随白雪飞扬,战鼓齐擂,箭在弩上,不得不发。为了维护各自种族群利益,亦为了身后百万百姓生灵,一场大战避无可避。
巨灵沿着山腰俯冲而下,不多时已冲至联军阵前,抬起一双足比马还大的脚掌,举起巨斧朝着人群劈将过来,眼看立时就要破了联军盾墙!澹江边上,大水就要漫过来了,水幕从高处急急落下,快要砸向联军骑兵的脑袋,水幕后水族急急投出的金枪,就要插进马匹腹部!澹江南岸,联军伏兵的毒箭,也已然飞至登岸水族的后背!众兵士心内一紧,不免悲从中来,恐此战九死一生,大祸将至。
此时忽听得苍穹里闷闷一声巨响传来,从天降下,好似战鼓在身旁齐擂,众人耳内嗡嗡作响。云层里透过金色光芒,随之有白色闪电掠过洛珈山脉。
说时迟那时快,雨雪骤停,风云立止,时间似乎也不再流动,待众人回过神来,已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纵使用尽周身气力也不能向前一步,唯眼可看,耳能听,就连射出的箭矢,也兀自驻留在半空之中!
一柄泛着淡蓝色的长剑应着巨响,从天而落,那剑之大,洛珈山体怕也藏不尽其锋芒,剑身半透着光,剑尾风卷云聚,拖着长长的闪电,直往南阳平原而下!
只见长剑缓缓驻留在天际,兵士们只觉周身有风,将自己托举而起,慢慢觉得万籁俱寂,霎时顿感无牵无挂,万般杂念俱已消灭,浑身轻松自在。
忽然间,一杆银枪从水幕后掷出,直直穿过水幕,掠过天上停顿的箭雨,兀自朝那擎天巨剑飞去,似有开天辟地之力般一发不可收拾,两样兵刃一碰,天地间便电光火石,随后一股气浪袭过,众人只觉胸口发闷,似有巨石压迫在身。
远远望去,那巨剑已裂作残缺三段,朝大溟洋,太白山及熯炽沙漠三个方向各自急急飞去,众人顿觉释然,精神恍惚起来……
待众人缓回神来,发觉自己已然回到各自国邦内,着素衣,赤脚而立,身旁是自行脱落的战甲,以及弯弯曲曲的各式兵刃。
耳内还回转着一个空灵的声音:“我乃上神履翊圣人,世间随我者多,今日一役,皆是因掌星圣人设局令众生自相残戮,泗水瘟病亡四十三人,巨灵亡国亡者四千四百人,太白山脉命数渐衰,澹国四城亡者一万单八百余人,等等等等一笔笔一桩桩,都是他从中挑拨。他将你们引至此处,是想用你们肉身祭他的法器嗜心剑。现其法身已被我剿灭,灵气遁入剑身而逃,望诸位相助于我,寻得三段残剑,好教我禁锢噬心剑,封掌星圣人贪念,永绝后患!得剑有功者,我自会禀明上主,将其写上易神录,助其脱肉身得法身,避轮回之苦,享长生之乐!论功封神,天下泰安!”
众人听罢,面朝青天,一跪三叩:“谢履翊圣人救命之恩!我等谨遵教诲!”
自此,中州大地安顿,各族相安无事,众生自凭本事,论功行赏。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31日到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