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很明了。
商场内其实应该算是两只厉鬼，分别是被苏阳关押了的鬼墨，和这张灵堂上的空白遗照。
在苏阳关押了鬼墨之后，原本遗照上逐渐显现出苏阳的形象，变得暗淡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
足足有十五个人。
苏阳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之前他亲手杀掉的鬼奴林洋。
不用想也知道，这十五位都是这只厉鬼在商场内杀死的人！
这张遗照似乎可以把记录过的，死去的人再度还原回来形成鬼奴，就像那具女尸一样。
但因为鬼墨被苏阳所关押。
遗照上的人原本黑白分明，变得一片煞白。
换句话说，这张遗照和鬼墨也互为拼图，但此时鬼墨被鬼镜夺走，导致遗照的恐怖性大减。
就连此时鬼域形成的灵堂都开始变得摇晃起来。
但与此同时，这张遗照像是彻底失去了限制，全家福上的十五只鬼奴都从一张小小的遗照里爬了出来。
十分惊悚。
徐生见状直接拿出一个手臂大小的黄金盒子，扔给了苏阳。
“我一会儿会利用自己鬼的能力来限制住，你直接把遗照装在里面！”
说完也不等苏阳回应，整个人忽然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那十五只鬼奴的尸体齐齐一滞，竟然也跟着咧开嘴，一起笑了起来。
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滑稽。
但这些尸体笑出来声音如同在用指甲挠棺材板，尖厉逼仄，难听到了极点。
“牛逼。”
苏阳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他之前听徐生说在一楼让鬼影跟着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当笑话。
但现在徐生让这十几只尸体跟着他一起狂笑，看在眼里，让苏阳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此时不愿在这间厉鬼狂笑的灵堂鬼蜮里再呆上一秒。
直接将黄金盒子的盖子掀开，猛的将遗照扣了进去，随后合上盖子，又用金箔缠了好几圈。
而在这张遗照被关押之后，灵堂鬼蜮像是幻境一样逐渐消散，两人身边的景色重新变成了商场内部。
“派人进来吧，危险已经解决。”徐生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随手拨了回去。
不多时，就有大批的官方人员走了进来。
剩下的几名幸存者也被带走。
其中柳子卿在和官方人员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跑了过来。
“谢谢你救了我，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必了。”
苏阳看了看柳子卿，拒绝了。
说实话，他对面前这位少女还真的有印象，那是市高中运动会，柳子卿是作为另一所学校的年级代表发言的。
至于苏阳，那时候只是观众席上晒太阳的。
“那好吧，祝你平安。”
柳子卿点了点小脑袋，笑着将一个平安符塞给了苏阳，随后也不纠缠，直接跟着官方的队伍离开了。
“啧啧，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你就拒绝了？”
王生这时也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摇摇头。
“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吧，你没看到别人在看见你这只腿的时候，都不敢过来，她是真的没把你当成异类。这种女孩子换我可就直接答应了。”
“我们自己都朝不保夕，又何必去祸害别人。”
苏阳摇摇头。
如果是以前，有这么可爱大方，待人很温和的女孩子跟他要联系方式，他早就微信电话全都交了。
可惜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下半年。
甚至……他真的想得到柳子卿，都不需要这么麻烦。
只要利用修改记忆鬼来修改对方的记忆，别说柳子卿，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轻松得到。
这就是御鬼者和普通人的巨大鸿沟。
压倒性的差距，无法反抗。
于是很多御鬼者在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又有诡异力量的时候，会瞬间变成比厉鬼还具有危害的存在。
毕竟鬼只是靠本能行动，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末日来临，有的人自暴自弃为所欲为，也有人依旧坚持自己的准则。
苏阳并不想当前者。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成了厉鬼，或许会变得自私无情，他的立场也是人。
而有些御鬼者虽然还没完全变成厉鬼，就已经不算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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