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来,文军习惯性的晚饭后就来到那条小河旁,或者站在小桥上,他不时地眺望着那颗柳树和那片沙滩。他多么希望有奇迹出现,希望某一次当他来到小河时她的月月就站在小河旁。
随着岁月的流淌,文军对田月的思念不降反涨。他心里空旷,深深地感到没有爱的凄凉。他好似孤零的一人游艇,在无爱的海洋里随波飘荡。他急需驰入一个新爱的港湾,让他重新获得爱的呵护。
文军感到,他的旧爱真的已经远去不复存在,他的月月早已石沉长江泥牛入海,自己就是极尽思念也是于事无补。怎么办?他浑浑噩噩,希望获得答案。
这天晚上,他神情恍惚地走出了家的小院子,来到了那条小河旁,走过那片他和月月曾经缠绵的沙滩,走到了那座他经常踏上的小桥上。
他抬头往天上看去,此时天空中浓云密布月被云欺,大地是黑漆漆一片。文军心里默默祈祷着,月亮啊,赶快冲出乌云吧!请你快快将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撒在我文军的身上!
好象上天真的要给他一个惊喜似的,一会儿高高的天空似乎忽然刮起大风,漫天的浓云须臾散去,浩瀚的苍穹中只留下一个圆圆的月亮。此时的月亮像一个银色的大盘子,她无私的将太阳给她的光辉洒向人间,洒在了广袤而深邃的大地,果然洒在了文军的身上。她让大地在漆黑中铺满了亮光,她让人间在黑夜中也充满了希望。这月光好像向人们昭示着,处于无爱的人啊!千万不要失掉信心,坚持就有机会,坚持就有希望,爱的缘分一定会再次来到你的身旁。文军心中猛的一震:是的,乌云不会永远遮住月亮的光芒,挫折不会永远挡住人的奋斗方向!只要坚持,只要努力,命运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爱”一定还会来到自己的身旁。
文军一面安抚着自己,一面也在暗自嘲笑自己是个没出息的
“熊包软蛋”。堂堂男儿,竟如此长期在失恋中悲悲切切,好不知羞,是个男儿理当自强!
他手扶着小桥的栏杆,借着明媚月光又将目光扫向河床。这是条再也普通不过的小河,它左靠平顶山右靠五谷峰,由山上几个支流汇集而成。文军平时对它并不在意,但今天却被在河里发生的一件事情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河下,不知何人何时砌成了一条拦河坝,将河流拦腰而断,河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欢畅流淌,而是被憋起了一个小堤坝。文军看到,大量河水被坝所困不能下行。
但河水并不就此止步,它在顽强的积攒力量,好像在耐心地在寻找着机会,一刻也没放弃冲垮堤坝奔腾入海的理想。水在坝前慢慢上涨,文军的心也在渐渐激荡。他惊奇地看到,此时被困之水已漫过坝顶,并在坝的中央撕开了一条裂纹。时间在流逝,水量在积聚,坝内的裂缝越来越大突破的时机终于来临。那个企图阻止河水前进的堤坝,终于在河水的顽强拼搏中轰然垮下,集聚的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下。它好象一个快乐无比的清纯少年,在挣脱了无情的束缚之后,撒欢跳跃着奔向太子河,奔向了更大的浑河奔向了遥远的海洋。
文军心里又是一震:是的,区区小溪之水都能聚集如此大力攻坚克难奔向自己的理想,何况人乎!它都能寻找到时机,何况我是人乎!只要自己像河水那样具有契而不舍的顽强精神,我的人生就一定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次失恋算什么,不信今生再无缘。文军想到这里,他面对苍天中的明月,面对奔腾不息的小河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身上好像增长了无尽的力量。
文军从大自然的变化中悟到了深刻的道理,他灵感一动,一首诗跃入脑中:
乌云遮月压心房,好似失恋堵心上。
明月必能胜黑幕,弃旧迎新再辉煌。
***
河坝堵水如失恋,天天噩梦压心间,
今天溃坝欢歌去,明日不悔换新天。
文军由此心里豁然开朗,他决心放下已断的情缘,弃旧迎新,,应挺胸抬头地站立这天地之间。
机会永远属于锲而不舍的年轻人!他感到,好象今晚有神灵在暗暗点化一般,虽没大彻大悟但也茅塞顿开。他的心情如溃坝之水欢歌而去,浑身充满了力量。文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舒展身体准备回转家中。
文军正想打道回府,偶尔抬眼往小河下游看了一眼,只见远处匆匆走来了一个人。随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文军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女生。月光下,这个人走得非常慌张边走边回头张望。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好象还有一个人是个男人。那男人仿佛手提木棍,嘴里一面喊着污言碎语,一面快步向那个女子奔去。女子惊慌失措,开始狂奔起来,她边跑边喊,抓坏人啊,抓坏人啊!但那惊恐的喊声回荡在空荡荡马路上,显得无力而凄凉。转瞬间,那个男人已经到了女子身边,像一条恶狼般扑向了女子。那个女子并不示弱,竞和他厮打在了一起,两人一起滚倒在了路上。男人见女子反抗不禁大怒,他举起了手中的大棍,恶狠狠向女子的头部猛砸过去。文军见状也来不及多想,他大喊一声:住手!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他拼尽全力飞奔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在那个男人一愣神儿的工夫,一把夺下了那个男人手中的大棍。棍棒在手文军更有了主意,他右手举棍,左手指着那个男人,来了一声断喝:“王八蛋,竞敢欺负女人,你找死吗?”那个男人被这从天而降的人吓傻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恶狼模样,他浑身战栗跪在地上。文军借着月光,看到此人是个挺大的块头,虽然跪着,但估计个头也有一米八往上,他脸上脏兮兮、头发乱蓬蓬,身上穿着破旧的脏衣裳。文军看到那男人瘦长的脸颊左眉上,有着一条特别明显的长伤疤。这一点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位男人嘴上虽在求侥,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中却依然闪动着凶狠的光。这人肯定是个难对付的凶恶之徒,文军心里暗暗吃惊不禁打了几个冷战。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若真的和自己打将起来,可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急中生智,学着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里英雄杨子荣的动作,摆了个威风的武术架势,他右手高举大棍,左手食指、中指绷得溜直,其他三指搭扣在一起直指恶徒,命令道:“混帐东西,不想找死你就快滚!”那个人一听这话又看到了文军摆出的武术架势,心想算我倒霉,这回可能遇到武术高手了。他赶紧站起身来灰溜溜的跑了,狼狈而逃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文军回过头来再看那位女子,她已经从地面爬将起来站在路面之上,她头发散乱满脸惊恐,因为惊吓加之搏斗气喘咻咻,看得出她依然在瑟瑟发抖。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但手里还握着一块不知何时就拿在手中的石头。
“同志,你受惊了!”文军关心地宽慰道。
“谢谢你!”女子对刚才的遭遇依旧心有余悸,她握着手中的石头,对文军深深鞠了一躬。当她抬起身来时,借着月光文军看到了她的全貌。她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一身那个年代常见的女式军装,内饰白色上衣显得干净利落。一米六七左右的个头,有一个很苗条的身材,瓜子脸上长着一对单风眼,眼睛中闪动着干练和不服的光。
“我送你回家吧?”文军关切地建议道。
“好吧,谢谢!”她下意识的朝那个坏蛋逃跑的方向看了看,显然依然心有余悸。她对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产生了几分信任,但是也保持着几分警惕,在警惕中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当他们开始往姑娘家走的时候,姑娘总是和文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护送的路上,他们话虽然不多,但还是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姑娘姓师,名书芳。工作需要这些天回来的都很晚,想不到今天遇到了一个流氓,也想不到遇到了一个好人,一个武术高手,一个正直勇敢的儿郎。他们走过的回家之路,竟通过了文军刚才站着的那个小桥,再往上走百十来米就到了姑娘的家门旁。在送她的路上文军留意到了她的警惕,所以也有意总是和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文军送她到了她的家门口,一直到她进了大门插上了门栓,他才开玩笑地说道:
“到家了,你可以把石头扔了吧!”门里面愣了片刻,文军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声音。随之,听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声。
“谢谢你,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姑娘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发问时有些犹犹豫豫。
“可以啊!什么问题你问吧!”文军赶紧回答。
“你真的会武术吗?刚才我看到了你那个亮相,真的好棒。”姑娘在院子里问,声音里好像充满了疑虑,也充斥着崇拜。
“我一介书生哪里会什么武术,那就是刚才逼急了突然想出来的办法,再呆一会我就要露馅了。”文军想起了刚才的情景有些慌张后怕,他不好意思地回答着姑娘地问话。
得到这个回答,大门里面传来了姑娘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姑娘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母亲的问话:
“书芳,你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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