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叫声很快就引起了医护人员的注意。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匆匆跑了过来。
作为在县医院干了十几年的坐镇大夫,这黄毛他可是太熟悉了。
曹县有个著名的混混帮,帮派老大叫王坤,手底下养了一批小混子,其中一个就是这黄毛。
黄毛原名叫江平,和王坤是亲戚,在帮派里能说上话,平时就格外嚣张,没少惹是生非。
前几个月,医院新调来了一名护士。
因为长得漂亮,来了没几天就被黄毛盯上了。
非说要跟人家谈恋爱,吓得那姑娘每天上班就跟做贼似的。
后来被缠的没办法,就辞职去了外地,黄毛这才罢手。
当时有个年轻医生对那名护士很有好感,见她被欺负,就站出来指责了几句。
没想到当天晚上,人就被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
脸被打成了猪头,肋骨还断了一根。
因为找不到打人者,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上个月,那名医生突然被人举报,说是对女病人进行x骚扰。
当天,院领导直接就将人开除了。
这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黄毛在背后搞的鬼。
不过知道归知道,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一听说黄毛手断了,还是在医院里断的,骨科坐诊大夫陈建刚坐不住了,立刻飞奔了过来,热络的打起招呼。
“这不是江平兄弟嘛,您这手是怎么搞的?”
黄毛狠狠的瞪了眼陈建刚,龇牙咧嘴的叫嚣道:“还不赶紧给我治病,我这手要是废了,我非拆了你们这家医院不可。”
陈建刚打了个哆嗦,心里把这黄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嘴上却连连称是,连忙扶着人往诊室去了。
两人身后,吕阳扶着老人走出了医院大门。
一路上,老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情绪十分低落。
吕阳并没有听到黄毛在老人耳边说的那句话,只当他是在担心那五百块的赔偿。
于是劝道:“大爷,您别担心,他那双鞋子是假的,撑死也就几十块钱。”
没想到这番话不仅没安慰到人,老人反正变得十分激动。
“钱不钱的不重要,大不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到街上捡破烂去,早晚也能把这钱给还上。”
“那您是在担心什么?”
老人忽的眼睛一红,直接蹲在马路牙子上,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袋。
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不瞒你说,小伙子,别说让我赔钱,哪怕赔这上我这条老命,老头子我也不怕。
我怕的是,我这一走,我孙女可怎么办,她还年轻,不能去受那种罪啊。
她爹妈走的早,留下我们一老一少,这日子本过得一直紧紧巴巴的,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今后怎么去见他爹妈?”
吕阳眉头挑了挑,他已经从老人的话中,猜到了某种可能,心里逐渐泛出一丝冷意。
“大爷,现在可是法制社会,那些家伙要真敢乱来,您就报警。”
老人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小伙子并不是本地人。
从他的穿着和气质来看,应该是来自某个大城市。
城里人一辈子就没吃过苦,那里知道像他们这种贫困县,老百姓根本没有话语权。
否则王坤那一伙儿人,怎么会这么嚣张?
想到这儿,老人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谢你,小伙子,你赶紧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那行,大爷您赶紧回家吧。对了,您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气弱体虚,加上心事太重。
您要是信我,就把您家地址告诉我,我改天空了上门给您扎几针,保证半个月就见成效。”
“扎针?难道你是中医大夫?”
老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扫了吕阳好几眼。
“怎么,我不像?”吕阳笑道。
“中医大夫不都是像我这种老头子嘛,怎么还有这么年轻的?真不像。”
“呵呵,那都是电视里演的,现实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喜欢中医,致力于把我们的中医发扬光大。”
老人‘哦’了一声,他把烟袋揣在裤腰上,指向左边那条马路。
“我家就住那条街上,门口有棵大槐树。小伙子,今天谢谢你了,你要是愿意,以后有空就来我家坐坐,我给你做地道的曹县小吃。”
他并没有提治病一事,吕阳也不说,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回到医院门口,老远就看到药房的夏甜甜焦急的迎了上来。
“喂,江平就是刚才那个黄毛,他的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夏甜甜压着嗓子小声问吕阳。
吕阳神秘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背着双手慢慢往药房踱去。
不远处的外科诊室里,断断续续的咒骂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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