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云亦之前断言的那样,苏婉的确在当天便踏足淬体境,感觉到周身弥漫的玄气,苏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她惊喜的发现,这才过了一夜她居然长了好几公分,而且这张以前自觉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也从小圆脸逐渐向锥子脸转变,她的娘亲云阮正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鹅蛋脸美女,但身为她的女儿,苏婉却并没有遗传到她娘亲的脸型。关于这一点倒是让苏婉微微有些遗憾。
毕竟当时的楚国人审美皆以女子鹅蛋脸为最好,认为这种脸型的女子能恰如其分的将清秀、恬静、温柔的气质衬托出来。而苏婉的锥子脸,虽然从视觉上来看更为美艳,但当时的人普遍觉得这是刻薄之相,是故这种脸型的女子并不被那些文人巨匠欣赏,赞美的诗词也是寥寥无几。不过苏婉却不在乎这个,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天生的,是自己无法决定的东西,坦然受之即可,不必过分在意。
她一大早便兴致勃勃,准备找云亦分享自己目前的修炼进度,可惜府里的下人却告诉苏婉说她来府中干活的时候看到云少爷一大早便独自一人出门。苏婉觉得可惜的同时,也对这个白日在府里打杂,夜里回自家休息的临时丫环有些好奇。那下人见将军府的小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求知欲,当下也是明白对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小姐可是对我们这些临时下人有些好奇?”
苏婉点点头,对于这个最近才兴起的职业,她自然有些好奇。因为母亲平日的教导,她对丫环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母亲还是豪门贵女的那个时候。作为下人,丫环大多都是身为贱籍的人,也有穷苦的平民通过卖身的途径成为,一般来说她们都是承担主人家里家庭活动的主要苦力,大多都是没有自由的,可苏婉眼前这位却和她们不一样,虽然做得事情都大同小异,但是唯一的区别便是她们可以提前告知主人家,然后决定自己的去留,不需要通过主人的同意。
“是姚大学士制定的法令,大人他爱民如子,不忍因战乱而妻离子散背井离乡的平民因失去家园而被迫卖儿鬻女,因此才给了我们这些没有一技所长的穷苦百姓一条生路。不仅如此,他还推行了名为人权的楚国法令,具体的小女子也不太清楚,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听说有富贵人家的奴婢仆从因触怒主人而被残忍打杀。”
苏婉听到这里也算茅塞顿开,心里也是对这位姚大学士充满好奇,他所作所为皆是以百姓的利益出发,这种人自然值得敬佩。
“那娘亲呢?”
对方闻言回答道:“夫人一大早便带着楚姑娘前往人市了。”
苏婉点了点头,显然是知道对方口中的人市是什么地方。既然府中只余自己一人,还是接着修炼吧,说不定等哥哥回来,看到了她的成果,会大吃一惊也说不定了。苏婉打定主意,便告别了对方,转身回房。
而一大早便独自一人出门的云亦正站在弃名楼前,心中思绪万千。那日他和表妹苏婉因报考点的老板推荐,曾来过这里试图看能否偶遇一番这位郢都四美中的天香美人,人自然是见到了,不过他当时看出了对方的难处,便只是礼貌告辞,并未过多纠缠,但苏婉不知道的是,就在云亦带着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女扮男装的天香姑娘,却密语传音云亦约他单独相见。这也正是云亦此刻身在此地的原因,毕竟他也有些好奇,这位声名远扬的奇女子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也许是恶作剧也有个限度,云亦在被晒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弃名楼的大门才被一个貌似婢女的小姑娘打开,她此刻有些不太高兴,正气嘟嘟地噘着嘴盯着云亦看,云亦自然见她眼熟,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正是那日责怪自己不太礼貌的那位矮个少年。
“哼,要不是我家小姐百般催促,本姑娘才不给你这个色胚开门。”
面对她的‘出言不逊’云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开门见山道:“前方带路。”
小丫头闻言这才一脸不情愿的带着他朝楼里走去。
临开门,小丫头这才恶狠狠道:“你若是敢对我家小姐有那不轨之举,我便派小黑咬死你,告诉你我家小黑可凶了。”她边说边指向院子里一条大黑狗。
云亦无视了那条黑狗,然后就沐浴着对方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推门而入。
房中自然早有佳人等候,她恢复了本来面貌,身上的幽香四溢,香气萦绕在云亦四周,待云亦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才发觉这女子的真容果然不俗,与之前所见的柳璃纱相比起来都丝毫不逊色。
“小环她生性胡闹怠慢了公子,奴家在这里替她道个歉。”
她此刻笑靥如花,这幅姿态很难让男人拒绝,然而云亦却不吃她这一套,他并没有回话,默默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说辞。见云亦面色如常,这女子心中也是纳闷,难道本姑娘的媚术不顶用了?
不过她这个想法也是一闪而过,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让云亦看出来。
“小女子这番厚颜相邀也实属冒昧,只不过我家主人曾受过公子不小的恩惠,所以特令奴家备下厚礼。”
云亦疑惑的同时,又很好奇她口中所谓的厚礼是什么东西,却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反而一脸羞涩低下头,故意不看自己,这才是恍然大悟。
这位天香姑娘见云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莲步轻移,向云亦缓缓靠近。
“没错,如若公子不弃,奴家愿意终身侍奉公子左右,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云亦闻言面色如常,他问道:“你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家主人一句莫须有的话?”
这位体有异香的美貌女子随即凄然笑道:“主人她对奴家有大恩,我无以为报,只能力所能及替主人排忧解难,况且奴家也明白,莫看奴家如今声名远播,不过说白了就是一个长得不错的乐姬,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嫁给一位达官贵人,成为对方的妾室。既然如此,与其嫁给一个年岁远长于自己的陌生男子,还不如依主人所言,选择公子更好。”
言罢她缓了口气,又小声羞涩道:“是故当主人对奴家提出这个意思的时候,小女子便按捺不住好奇,想要知道以后奴家的依仗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故才女扮男装准备登门拜访,可惜公子那时出门未归,万幸天见垂怜,奴家还是有幸得见公子,现在想来,也未尝不算一件幸事。”
她说得情真意切,倒像是真的对云亦很满意一般,若非云亦此时身材矮小,两人站在一起倒颇有些郎才女貌的意味。但云亦却不为所动,纵使眼前这位美貌的女子直抒胸臆表达着心中的爱慕,但云亦还是无动于衷,也许是看见女子有些疑惑。他才无奈道:“你是不是伪装得太像了,以至于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对方闻言有些错愕,刚想询问云亦为何有此一说。云亦又接着道:“从一进门的时候,你身上的幽香就将我团团包围,平常人可能还分辨不出来,只当是姑娘的体香,可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凝神境的修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香味中蕴含的玄气。”
看到对方还想装作无辜,云亦又接着道:“你打从一开始便打算用香味中蕴含的玄气魅惑我的心神,若非看你没有恶意,我早就与你翻脸了。既然你说你那位主人曾经受我恩惠,所以打算将你赐给我,我就当真有其事,不过若是真的想报答,我更倾向于你主人亲自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你这位主人是个女子,而且容貌不能比你差。”
他目光凛然,既像是对这位天香姑娘所说,又像是透过她在向某人示威。
听到云亦的话后,这位笑靥如花的天香姑娘终于是变了脸色,再不复之前的温柔,她恶狠狠地盯着云亦怒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屁孩,居然敢口出狂言,轻薄我家主人。看来小女子不得不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有些人即使是口头提起,也必须得心怀敬意。”
云亦也是心中暗道,恐怕现在这个模样才是这位天香姑娘的真实的性子,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阵轻柔的女声在房中响起。
“好了红衣,本宫早与你说过,这位云公子可不是那些寻常男子,现在如何可心服口服?”
被称为红衣的天香姑娘闻言这才撅起嘴,收起了摆好的架势,闷闷不乐。
“你带他来顶楼,本宫亲自与他谈。”
“遵命。”红衣的语气极其恭敬,这倒是让云亦有些好奇她主人的身份。
见云亦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红衣也是有些气愤,她那双杏眼瞪着云亦嗔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跟奴家去见主人,让主人久等,你这小屁孩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偿还这份罪孽。”
云亦自然不会跟她较真,沉默不语的姿态倒是让对方有些满意,两人没一会便来到了弃名楼的顶楼,云亦看着这个装修方式略像宫殿的三楼,云亦心里也是对红衣的主人来历有些好奇。
她既然自称本宫,想来身份应该不低,难道是楚国朝廷的人,可是据姑姑所说,当今楚王清心寡欲,王后故去时后宫六院便形同虚设,只留了几位王后在时替他采纳的妃子。而且这女子的声音轻柔,显然应该年纪不会太大,所以一定不是楚国王室的人...那到底是谁呢?既然马上就能得见真容,云亦也是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昂首挺胸向内部走去。
厅中主客的位置上一位黑衣女子正端坐于此,而且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位年岁与云亦差不多的少年,此刻正散漫的侧卧在台下的客座,见云亦走来,也是略有好奇,打量着云亦的眼神中带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是在看一个勇士一般,这倒是云亦有些疑惑。
黑衣女子头戴面纱,一袭黑色长裙也无法掩盖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见云亦走来也是笑着开口。
“那日一别,不知公子过得可好?”
云亦看着她,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疑惑,眼前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地宫中用一道金光打晕了那玉龙帮二当家的黑衣女子,只是此刻的她无论是发型还是配饰都与那日不同,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异常高贵。
她见云亦认出了自己,也是笑道:“那日的恩惠,本宫自不会忘,所以这才忍疼割爱,做主将手下最疼爱的女婢赐给公子,可惜这丫头心高气傲,非要与本宫打赌,为了证明本宫的眼光,这才有了之前的闹剧。”
云亦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子对于云亦的表现并没有不满,反而接着道:“对于公子说让本宫以身相许这句话,虽然可能只是句戏言,但是本宫向来一诺千金,说要给公子的厚礼那自然就得给,既然公子看不上我这丫头。那公子若能将我这面纱摘去,本宫便以身相许,如何?”
话音刚落,她身旁的丫环红衣便脸色苍白,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连那态度散漫的少年此刻也是神色惊惧,显然是被女子口中的话语给吓得。
云亦自然不会当真,但也不意味着会让主动权一直握在黑衣女子手里,他终于开口道:“别绕弯子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黑衣女子闻言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公子不来,那便把机会留待以后吧。其实本宫此番邀公子相见,确有一事相求,当然若是公子答应帮忙,事成之后的报酬,我想公子自然会满意的。”
云亦听她语气认真,便忍住了调侃对方的意图,疑惑道:“何事?”
“本宫有一家传之物多年前遭贼人偷窃,如今那人被关押镇妖塔,因为某些原因,本宫不能亲自取回,所以,希望公子能和台下这位李公子一同前往镇妖塔,将我家传之物取回,以慰藉先祖在天之灵。”
云亦听完,又想直呼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让我去我家帮你偷东西,俗称我偷我自己?
见云亦脸色奇怪,黑衣女子安慰道:“公子放心,此事说难不难,就是失败了,以公子的身份定然能安然无恙,不是么?”说完她屏退了身边的丫环和台下的那位李姓少年。
云亦亦见状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我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受母亲的庇佑罢了。”
黑衣女子摇摇头叹道:“不不不,身为镇国大将军的独子,公子的身份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盼不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便让云亦心中如平地惊雷,眼前这人居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云亦此刻对这个黑衣女子算是忌惮万分,他相信自己姑姑的手段,对于明面上的身份无论怎么查证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云亦是云阮失踪多年的长子。就连昔日的提刑司廷尉柳业都没有丝毫怀疑这一点。但眼前这位自称本宫的黑衣女子居然能轻松说出这个秘密,她的身份背景立时就显得神秘起来。云亦心中举棋不定,眼前这女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留着便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他在想是否趁只有两人独处,将她干掉会更为保险。刚冒出这个想法,云亦就有些疑惑,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仅仅因为对方可能威胁到自己,便会心生这种杀人利己的念头。
黑衣女子看得出云亦眼神中的纠结,笑着道:“公子不必如此看着本宫,这件事就算本宫刻意散布,当今朝廷也不会有一人相信这个谣言,毕竟您的姑姑办事当真滴水不漏。”
云亦清空脑子里的混乱思想,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女子想了想,笑道:“一个未来可能成为你妻子的女人,这个答案,公子可还满意?”
“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见对方避重就轻,云亦自是很不高兴。
黑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本宫的真实身份,目前还不能告诉你,若哪日你真的揭下了本宫的面纱,也许本宫会告诉你的。”
云亦见黑衣女子铁了心不愿透露身份,他也不再坚持。
“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让我替你做这件事?”
黑衣女子笑着道:“因为我给你的报酬,你拒绝不了。”
云亦冷笑一声,心里赌气道待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黑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云亦孩子气的想法,她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接着道:“我这里有一条线索和一个情报,这个线索可以指引你找到一个叫苏立的人,至于情报嘛,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后,我才会告诉你。”
说完便一脸笑意的看着云亦,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答应你的请求。”
黑衣女子拍了拍手,没一会便有一个女婢手持锦盒走到云亦面前。
“那情报便在这盒子中,本宫建议你回到将军府后和你那位姑姑一起查阅,既然公子答应了本宫的请求,还请公子七日后的子时在镇妖塔外的与李公子汇合。”
云亦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
黑衣女子目送他离开,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她捂住嘴唇难掩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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