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丝理智，还坚持着做卧底。
然而时间越长，白桃的实力越强，地位越高，与江风的接触越深。
她越发现，魔教教主与常人不同，与大部分的魔道中人也不同。
他平常对人极为冷漠，也根本不近女色。
她的美人计根本没有效果。
而且，在江风身上，她根本就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人性之恶。
江湖传言所说的那些龌龊事，江风也根本不屑于去做。
他要做的，已经超越了善恶的范畴。
他要做的，是让整个天下平等，是彻底的变革。
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强大的实力以外。
需要的便是极致的冷静，理智和不择手段。
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的正道，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只有像魔教教主这样的枭雄，才能够做到。
即使被千夫所指，被世界针对。
白桃也从未看见江风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和迷茫。
他坚定的走在这条路上，即使不被任何人理解也没关系。
所以白桃越发动摇。
她发现自己渐渐分不清善恶，也分不清对错。
白桃眼中闪过一丝凄凉。
要死了吗？
死在他手上也不错。
做卧底太累了。
有时候觉得，要是自己真的是魔教就好了。
最后了，再看看他吧。
白桃默默抬头。
“教主，其实我……”
她惊愕的发现，那魔焰盖世的魔教教主，此时正站在她身前。
邪异俊俏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
白桃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教……教主……”
江风轻轻为她捋了捋入墨般的发丝。
为了策反，已经不惜出卖美色了。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白桃眼神无比震惊，随后脸色顿时煞白。
“教主……我……”
她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风又揉了揉她的头。
“天月宗圣女白桃。”
“玄阴道体。”
“修炼的是九月玄经。”
“六岁父母被流寇所杀，被师傅带到山上，八岁就成了圣女。”
“十一岁依靠天资和一身修为，拜入魔教。”
“十八岁，我提拔你做九长老。”
“到如今足有九年了，你可有一刻放松？”
白桃身体微微颤抖。
如同见到了神明一般震惊。
瞪大眼睛看着江风。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是啊，太累了……”
“教主，你杀了我吧，如果要死，我想死在你的手上。”
白桃凄美的笑着，颓然说道。
江风微微皱眉，好像很是失望。
“杀了你？”
“我给了你九年时间，难道是为了杀了你吗？”
“如果是这样，九年前，你连魔教的大门都进不来。”
白桃看到江风失望的神情，心中一疼。
随后升起浓浓的愧疚。
“教主九年前就知道了，却留我到现在。”
“我却完全领会不到他的深意。”
“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
一幕幕回荡在白桃的脑海中。
她震惊的发现，原本教主一些看不懂的行为，现在看来大有深意。
教主的胸怀竟然如此之大。
自己的身份一点不差的全都知道，却能够容忍一个卧底在自己身边九年。
甚至自己的很多背叛，他心中都无比清楚。
即使这样，依然将自己留到了现在。
为了什么？
白桃看着江风的背影，直感觉无比伟岸，高山仰止，无比钦佩。
与教主相比，就连那天月宗宗主的身影，也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在白桃心中，江风的身影无限高大，天月宗宗主的身影则是不断缩小。
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江风背对白桃，傲然而立。
“这九年，你可看懂这个世界了？”
“可看懂魔教了？”
“可看懂正道了？”
白桃微微摇头，神色木然。
她的脑袋瓜现在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江风的问题在她心里如同无数惊雷劈过，稀里哗啦的。
江风接着道，“这世界可有善恶？”
“天道可有对错？”
“人间疾苦来自哪里？”
“百姓为何水深火热。”
“生死为何？”
“你，从哪里来？”
“又为了什么而活？”
白桃眼睛发直，已经彻底傻了。
这些问题太深奥了。
句句直击她的内心。
她彻底迷茫了。
但是她看着江风期望的目光，却一句不知道都说不出来。
半晌过后。
白桃无比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教主，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我……不知道。”
“唉……”
一道深深的叹息响彻在大殿上。
仿佛叹息到了白桃的灵魂深处。
她浑身一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太蠢了。
辜负了教主一番苦心。
江风看白桃恨不得趴在地上。
心中暗道不知道就对了，这问题我也不知道。
前世一帮哲学家都研究不明白，你能研究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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