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爷？”
张上予这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龙爷爷的感应了。
“龙爷爷。”
张上予又在脑中呼叫了一次，依旧是毫无回音，这让他不禁有点担心。
“如果龙爷爷在应该可以驮动波波和尼亚，再做个简易担架把史大陆拖在后面”
“也不知道龙爷爷肯不肯，算了，估计也是不肯。”
他想到一个离开的方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么就只有以进为退了。
“史大陆，你先在这里休息，如果尼雅醒了，让波波带你们出去，这家伙少了一只胳膊但带着你们离开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呢？”
“我要到塔里去。”
“你一个人怎么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我不是要去报仇，能托住他们一会算一会。”
“那也要等我们一起去啊，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而且现在李家兄弟就只有两个人，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那……”
“别这那了，我把你们移到隐蔽处，一旦可以行动就赶快离开，我会去找你们。”
“那，你自己小心。”
把史大陆和尼雅两人一猴拖进了高塔的阴影处，又将司寇行的尸体放在另一边，张上予摸进了叹息之壁露出的门洞。
高塔内壁上有很多散发着蓝色微光的地方，像是一个个的萤火虫，适应了黑暗后这些微光可以依稀的照耀出塔里的情况，巨塔内部有一根柱子直通天际，这根巨柱像是老树上爬满了藤条，这些藤条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巨柱的顶端有一处更亮的光源，不过因为太远显得十分黯淡，沿着塔的内部有扶梯螺旋向上。
“看来只有这一条路上去了。”
张上予拿定主意，顺着扶梯向塔的高出走去，不知爬了多久再往下看已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越往高走，气流从下往上流动的速度越快，可以判断塔的直径在慢慢收紧，扶梯也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容下一人通过。
突然，张上予脚下一绊，似乎有什么拉住了他的脚踝，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慌乱中将手扶在那发出蓝色微光的地方，但那发出微光的东西手感冰凉，滑不留手，就像用了多年的浴室内壁，这一扶并没有什么用处，他还是跌倒在一处柔软温热的地方。
“呃……”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声呻吟还是让他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心也狂跳起来。
“救我……”
这个声音是李家兄弟的，是李慎还是李自完全辨认不出，但张上予判断应该是李自的，因为他早猜到如果兄弟两内讧，倒在地上的一定是李自，因为第一李自有伤，第二李自对于他的哥哥李慎有着本能的惧怕，这种人更容易成为下手的对象。
“你怎么在这？你哥哥在哪？”
“还真是讽刺呐，你居然还活着，但你猜错了。”
张上予大惊。
“你是李慎？！”
“怎么，没见过兄弟相残吗?”
张上予摸索着摸到了李慎的肋下，果然插着一把匕首，整个刀刃已经完全没入了身体，明显是先趁人不备刺入，失去反抗能力后再把匕首推进去的，这得有多大仇啊。
李自下手的位置又准又狠，已经贯穿了肺叶和心房，李慎还没有立时毙命就是因为匕首还留在身体上，阻止了出血，显然李自是想让他的哥哥慢慢等死。
“你救救我，保你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李慎的伤成这样，张上予救不了，也不想救，想起塔下的厮杀，张上予恨不得现在就把匕首拔出来，让这个恶人血溅高塔。
他冷冷的看着李慎，虽然后者无法直接看到他的目光，但一定能在黑暗中感受他目光的冷冽。
“呵呵。”
“你笑什么？”
张上予冷冷的说。
“麻烦你去上面告诉我那个白痴的弟弟，在他启动火元晶之时就是这个世界的灭亡之日。”
“什么火元晶？”
“你看过巨灵神赋吗？”
“没看过，是一本书吗？”
“呵呵，也对，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秘密，咳咳。”
李慎开始咳嗽，伴随着剧烈的哮喘，整个人都在震颤，这样下去体内的刀刃会划开心房，张上予刚触到真正的秘密，不想让他就这样死了，于是按住他的丹田向他输送气能。
“呼，果然是个王种，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真气输入体内居然都给中和成这种精纯之气。”
李慎的哮喘变得舒缓，语气都变得精神起来。
“你少废话，继续说。”
“看来我只要不说，你就不会让我死。”
“你这个卑鄙小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厚颜无耻之徒？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你们就知道吃喝，然后生一堆贱种出来，得到力量也只会用来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霸占更多的良田，奸污更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厚颜无耻。”
张上予被李慎这突如其来的慷慨激昂弄的无所适从，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反驳，或者都无法判断该不该反驳，只能任他继续说下去。
“旧帝皇历三十七年，达掳进犯，破三城，十二岁以上男丁被屠戮殆尽，女子被尽数掳走供蛮人凌辱，女婴或生男婴者待到男婴冠发长至一臂之长宰杀作为军粮，此役我国共损失两万人口。”
“这和你又有何干？”
李慎的神情凌然高贵，和他往常的相貌截然不同，他无视张上予继续说道。
“先帝震怒，命李家以禁术活死人之术予以报复，旧帝皇历四十年达掳灭国，二十万国民尽数屠戮，遗留血脉追杀十年，所有领土并入我国，此役之后，换来我国边境七十年平安，如果没有你说的厚颜无耻如何保七十年边境无战。”
“肯、肯定有别的方法，平和的……”
“放屁，天真！国与国之间没有道义可言。”
“但这和你们今天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哼哼，李家血脉极为罕见，若有生育，定是双生，一个驭尸，一个噬魂，如两人合力，可将直接将尸体变为尸兵，打仗最不缺的就是尸体，有了李家的能力，任何战事都可立于不败之地，我们李家为帝皇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或诞生既被卤门刺针，或将兄弟远离，如不启用永远不得复见，甚至双方都不会知道有个兄弟存在，而即便是这样，深处帝都的哥哥也处在紧密监视之中，而被送到国之边境的弟弟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养父母都是帝皇的杀手，平时和颜悦色但帝皇的信鸽一到马上人头落地，就连尸体也会被焚烧殆尽。”
“那是因为你们李家的尸体会异化为尸王。”
“看来我小看你了，连这个都知道，但谁他妈见过李家的人变成尸王？就凭这些莫须有的传说，我们一家永远只能生活在监视和控制之中！究竟是谁无耻，谁厚颜！”
张上予陷入了沉默，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内心确实产生了对李家兄弟的同情。
李慎并没有在意张上予的情绪，他苦笑道。
“呵呵，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我本就没有把旧国之心据为己有的想法，他却如此急功近利，可能是在那深宫之中比我更提心吊胆吧，喂，你这样吊着我的命还能吊多久？”
“不会太久，至多半个时辰，你的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现在你的下半身应该已经没有知觉了。”
“呵呵，小子，不愧是张恒的儿子，当初要不是他舍不得植入你的降龙种，你也活不到今天。”
“什么？？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父亲？”
听到李慎说起张恒，张上予在黑暗中瞪圆了眼睛。
“呵呵，何止是认识，就是张恒把我从国之边境带回来的，也是张恒教会了我降龙种的灌溉之术，以及取气之术。”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是父亲，你们杀了他却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张上予头一次这么激动，伸手就要去拔李慎身上的匕首，只要一拔李慎就会立刻毙命，但有些话听过即便相忘也忘不掉了，而且越是想忘，这些话就越会从脑子里不经意的蹦出来。
“你拔呀，你拔掉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张恒的行踪了。”
这句话对张上予来说威力实在太大了，大到即便是李慎要求立即为他续命他也会拼了命去做的。
“你说！”
张上予的故作镇定并没能瞒过李慎，后者非常巧合的咳嗽起来，这让张上予赶忙加大了真气的输送量。
“现在舍不得我死了吗？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救我，当我生命没有危险后我就告诉你张恒在哪。”
张上予犹豫了，面前的这个人是造成身边伙伴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救他就等于背叛了他们，但他实在不可能放弃父亲还活着的可能性。
“好的，我答应你，但现在，在这我做不到，但我能保你不死。”
“我相信你会守信用，这张地图指向一个秘密的所在，只有我知道，那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张上予接过地图，看都没看匆匆塞进怀中，此时他想的只有怎么能先保住李慎的性命，因为这关系到父亲的消息。
“我现在让你进入假死状态，你的心跳会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然后想办法带你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再说。”
李慎笑起来。
“没问题，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没有其他条件了！”
这是政客惯用的技巧，先让你给他一个承诺，然后再提出更多的要求，由于你已经满足了他最大的要求，对于其他的要求也就不会拒绝了。
“不要怕，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条件，你要把我弟弟也带去，不论死活。”
“哼哼，你们两兄弟让我杀一个我还是很乐意的。”
张上予的语气中多了一分他自己都不喜欢的狠辣。
“好吧，你开始吧，记得温柔一点。”
张上予开始调整手掌上的气能，让自己的气能沿着李慎的气脉摸索着前进，接着就像是关闭了几个开关或阀门，李慎的呼吸慢慢变得缓慢，胸部也不再起伏，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好吧，李自，你就没你哥哥那么幸运了。”
料理完李慎，张上予继续向塔的高处爬去，他抽出紫寒剑，眼中的精光在黑暗中若影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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