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卧房回到书房的时候,书童云清已经将需要安排的事情安排完毕,孟归良却没有告知自己的父亲今夜要外出的事儿,同继母也只是说要去调查夜行游女,至于卖鸡的老爷子的事儿,他只字未提。这是他的选择,想着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便牵扯太多羁绊便没有做过多的交代。至于为何带着云清,也是因为在讹症肆虐孟府的时候,云清可以扛住讹症的感染,而一直保持心境,从这个点理解,孟归良认为云清比自己更有祝由的天赋,而一直带着他,也是想着云清这孩子日后能够成为自己的一方助力。
收拾着东西,云清突然叹了一口气,而孟归良则是当作没听见一般的继续折腾着那些药材,云清见到自家少爷不理他,只好屁颠屁颠的坐在了孟归良身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注意到这个小书童有话要说:“你饿了?”
“嗯,有点。”
“去厨子弄个鸡腿?”
“好~”云清听到鸡腿那笑容瞬间如同春天的花,可刚一转身,又猛然回头:“我不是要说这个!”
“你还会说别的?”
“就是觉得最近好奇怪哦”
“说来听听。”
“夫人嫁入府里,虽然说些黄花,但是为人处世还算正常,从几个月前突然就开始变得奇怪,然后老爷突然生病,最近又来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奶娘。咱府上这几个月,总是出一些...”
“一些什么?”
“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家里有我,对了,你可知城里最近如何?”其实这个问题孟归良早就想问了,只是连着出事儿,又加上遇见好些个驱魔人,让孟归良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邪祟重生荒废时代。可是听到书童云清这番言论,又让孟归良重新想起了这个问题。
“城里?”云清摇摇头道:“我不知,平日除开少爷吩咐,我都很少出去。”
“那你家中最近药材生意如何?”
“老爷刚补过货,好像补货回来,就病了。”
“老爷的病,不是因为夫人?”
“不知,但是确实老爷外出补货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对,后来被夫人照顾着,就更差劲了。”
“你先收拾着,我找下我爹。”孟归良意识到自己犯了祝由术里大忌——主观臆断。他从一开始就认为父亲的病是夫人的讹症导致,却没想过其他的可能,若不是云清这几句闲言,他可能就把医治的良机给错过。想到这,孟归良转身酒往自己父亲的房间赶去,三步并两步眨眼便到了。父亲此时还在门外,见到孟归良呆滞的点点了头。
“父亲?”
“良儿?”孟老爷顺着孟归良的声音转过头,看到孟归良的时,眼里冒出了光。
“你感觉如何?”
“醒了就这样,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孟归良意识到父亲似乎是在重复下午的话
“父亲,我几岁了?”
“几日医术么,去吧,我也差人找了你的通伯伯,看不好,也没关系。”
孟归良抬头想看父亲心境,却发现父亲心境之中只有父亲自己的的一个雕像,而雕像的眼睛确实一团红色。这是戾气入体的标志,可是父亲是个商人,平日里应该不会接触血腥暴戾之事,为何会突然被戾气感染了心智。这戾气又名乖戾之气。是一种具有强烈传染性的邪祟,是大多数人突然暴毙或者杀害亲人乃至灭门的元凶。而戾气在人群中又是一种及其诡异的存在,平日里跟本无法发现,可是一旦发作这会立即传染,甚至于哪怕只是远远看见都无法逃离。所以戾气虽为邪祟,棘手程度越要高于妄与孽。
好在父亲此时还未发作,那雕像只是眼有红光,想必父亲也只是远远开了一眼,而除去戾气的药物也是家中常备,甚至今日让云清取得药物就有。可是现在父亲已经陷入戾气,自己更是不敢离去。为今之计只有求助夫人。:“夫人,您出来下。”
夫人一直在房中,她也知晓自己夫君就在房外站着,可她认为是自己前些日子的病邪的缘故,让自己的夫君不让见他,还在想着如何讨好自家的夫君的时候,孟府的大少爷的声音突然传来。本来夫人是极其厌恶这个大少爷,奈何自己有求于他,只好任凭调遣。走出了房间,见得孟归良就站在孟老爷身边,夫人心中一紧,生怕自家夫君要与大少爷一起处置了自己,连忙跑过去往地上一跪,话还我没说,便听到孟归良大喊一句:“你听我的,找下人去弄大量的缬草,越多越好。再烧一桶水,将缬草放入桶里,让我父亲下去泡一夜。”
“怎的了?老爷是觉得脏了?”
“不,父亲病了,快去!”以往若是有人病了什么的,夫人也就那样,可是今日夫人刚从病中痊愈,她是知道孟归良说的病,是什么意思,便不在多言,扯着嗓子喊了佣人,又飞快的备了药材和水,最后想帮着孟归良的时候,却被孟归良一手打开:“你现在不能碰父亲,你体内讹症虽消,却还有残气,若是父亲靠近你,你体内的讹症残气说不定又会再一次爆发。这也是父亲为何会独自站在门外,不进去的缘故。这些事你让佣人做就行了,这几日你千万不要靠近父亲!”
夫人听得孟归良的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她又没有其他的任何法子,只好乖乖站到一边。可孟归良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又开口道:“夫人,还需要几桶水,以及同样多的缬草,这几个佣人做完事儿,也跟着泡一夜,泡的时候,切记有他人在场。”
夫人其实也不是不懂事儿,听到孟归良这么一说,她便知道,这孟老爷身上的病,说不定还是个传染之症,这东西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及其可怕的,便是二话不说又重新唤人,准备药草与泡澡水,甚至还命人单独的清出一个房间来,最后又隔着老远喊道:“大,良儿,你需要吗?”
“我自有法子,夫人无需为我担心,让家中商铺多备一些缬草,这几日可能要用到”
“缬草是吧,够的,老爷这次便是专门去采购这个。确定是这几日要用?那要不要涨价?”
“夫人,城中百姓,与我们唇齿相依,人民要紧!”
“我知晓了,那就去送一部分,若是有人要屯,便高价卖了”
这种经商的事儿,孟归良实在是不懂,但是听到送人,自然也是点头同意。父亲已经被安排进了泡澡桶,几个佣人也乖乖的进了单独的房间自行去泡起了药澡。夫人在主人卧房外等着孟归良出来,只是一见到他,自己却退了好几步“你也碰了老爷,我们还是注意一些,家中不可没有主事之人。”
“嗯,你说的对,不过父亲在房中泡澡,这几日你可能都需要自己去侧室了。”
“我早已习惯,我看你今日行色匆匆,是晚上还有事儿么?”
“嗯”
“不是为了我儿吧?”
“说不上,但是可能有联系。”
“是与这疫病有关?”
“这些东西连在一起,才是可怕。”
“我知晓了”夫人又想了想道“我再去差人买些吃食,这几日家中就不见客了。你若是今夜回来,不,你何时回来都可以,我让用人将你书房隔开,再帮你把药备齐!”
“嗯,那谢过夫人了。”孟归良谢完礼刚要走,却又被夫人叫住
“良儿,带着云清去,若是有什么,家里能赔得起。”
“夫人您放心吧,不会赔的。”
别了夫人,孟归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又拉着背着药等了许久的云清,朝着市场跑去。一路上云清没少问,府里突然闹腾起来的原因,孟归良怕云清这孩子担心,便随意搪塞了过去。云清倒是单纯也没怎么问,反而指着市场的各个已经关门了的小店,说着哪家的好吃,哪家的好玩。夜色里的市场,只是点燃了几盏共路人行走的油灯,油灯的灯火极弱,仿佛虽是要被夜晚吞没。在灯光的最微弱的地方,云清站住了。
“好像是这,平日来的时候都是白日,现在黑夜,我却不认识了。”
孟归良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又接过云清身后的药材包道:“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配置的香囊还在吧?”
“嗯,在的,不过没什么味道了”
“那本来味道就淡,如果你见到有奇怪的人冲向你,就把香囊打开洒在他身上,然后叫我。”
“奇怪的人?嗯,我知道了”云清说着还伸手到自己的衣襟里摸了摸,确认摸到了香囊后这才松了口气。而孟归良则是看着云清自己又在旁边的一张小板凳,如同老太爷一般的坐下,孟归良这才放心的朝着卖鸡大叔的家中走去。兴许是长期的屠宰,还未靠近大叔的家,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强的血腥味,好在孟归良早就做好了准备,从怀里弄了一些苍术搓碎后,在自己的鼻子前擦了擦。
“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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