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长孙无垢后，李世民满心欢喜，结果却听到冷冰冰的一句，“我已经不是你的观音婢了”顿时如同掉入冰窖。
脸色渐渐铁青。
难以置信地问道：“无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望着李世民满脸错愕的模样，长孙无垢微微叹息一声，轻声道：“世民哥，无垢心中另有他人，你请回吧！”
“另有他人？”
李世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四个字，面孔逐渐狰狞，“他是谁？”
“北府军新安！”
“新安……”李世民轻声呢喃，眼中浮现出一丝怨恨，他当然知道新安是谁，已经彻底调查清楚，北府军就是靖边侯罗艺手底下的一支军队。
当初杨广登基，伍建章冤死大殿之上，干脆就给伍云召安了一个造反的名头。
派去征讨南阳关的，正是新安率领的北府军。
但是北府军后来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原附近，李世民就不得而知。
况且他现在也不想知道。
满脸心痛地望着长孙无垢，轻声呢喃道：“为什么？”
他们俩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当初高士廉走投无路，带着长孙无垢兄妹前来太原投奔，随后就和李世民定下姻亲。
长孙无垢微微摇头，轻声道：“感情事谁又能说得清楚，或许当你得知突厥大军围城却熟视无睹的时候，就注定我们已经分开了，毕竟从突厥人刀下把我救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你，是新安大哥。”
“我……”
李世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辩解道：“我那是有苦衷的，当时我率领三万李唐大军围攻霍邑，根本走不开，况且我也不知道太原城被突厥大军包围的消息，要是知道了，我肯定第一时间赶回来救你，无垢，你在我心里多么重要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长孙无垢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不屑的笑容，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或者在你心里，我，连同太原城这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攻下长安城，能否执掌天下，李世民，我不愿意把话说绝，某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再争辩了。”
“你……”李世民的脸色终于铁青，一变再变，彻底撕下伪装，沉声喝道：“就算你我要解除婚约，沿途那些檄文是怎么回事？还有说书摊？他们可都说是官府授意的，高士廉，我李家当初好意收留你，更是留下你留守太原，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我李家？”
城墙上，面对李世民的质问，高士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上，他确实有违君臣之道。
“你也别怪舅舅，那些檄文都是我让人张贴的。”长孙无垢轻声道，望着李世民，“可我问心无愧，里面没有半句虚言，太原城几十万百姓危在旦夕之时，正是新安大哥率领北府军救了我们，挡下了突厥大军，舅舅当时不同意，还是我说服他，让北府军接管了太原城。”
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怨毒的神色也越来越重。
长孙无垢置若罔闻，继续说道：“太原城已经与你们李家无关，这是北府军的太原城，新安大哥率军北征突厥，他和你们这些只知争权夺利的伪君子不一样，他是真真正正的民族英雄，在他凯旋归来之前，我一定会替他守好太原城！”
“就凭现在这点兵力？”李世民冷声笑道。
他之前已经做好两手准备，密探探得太原城不过区区数千守军，而李唐光是在霍邑驻扎的兵马就多达三万，只要把霍邑当中的大军调集过来，攻下太原城只是数日的事。
长孙无垢望着他微微摇头，沉声道：“守住太原，靠的不是数千守军，而是城内数十万的百姓，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任何人都不可能攻进来。”
“那你就等着瞧吧！”
李世民恨声道：“我们走。”
身后的长孙无忌深深地朝城墙上的两人望了望，轻声道：“你们保重！”
城墙上是他亲妹妹和舅舅，但他依然选择和李世民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一次转身，也就意味着彻底和长孙无垢、高士廉割舍掉所有情谊。
从此只有天下、再无半点亲情。
直到他们走了好久，长孙无垢依旧愣在当场，久久地陷入沉默，直到高士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微微一叹。
“无垢，我们现在怎么办？”
长孙无垢望着远方，沉声道：“告诉裴仁基老将军，严加防范李唐大军偷袭，同时飞鸽传书给新安大哥，让他尽快率军来援。”
高士廉迟疑地问道：“难道李唐真的会率军来攻打我们？”
“我了解他，他一定会这么干的！”长孙无垢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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