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阮长稔惊讶赵谨行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好看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鹿一样清澈的眸子里装着赵谨行的身影。
“不是吗？”轻舔嘴唇，垂眸凝望着阮长稔。
暧昧的氛围让谢昀祯震惊，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手忙脚乱的接过小摊老板找给的碎银。
“切。”阮长稔一阵无语，嫌弃的白了一眼赵谨行，又靠近了一点，本来距离就近的两人现在直接紧挨着，“就你？”
没想到阮长稔突然靠近，赵谨行有一瞬呆愣，但却并没有后退，“就我。”
“你知道和我在一起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你敢吗？”纤细的手指捏着赵谨行的下巴，脸凑得极近，再近一点就会贴上。
两个男子在街上做出这样的举动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最关键的还是这两个人都生的极俊俏，一群人不免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
“两个男人当街做出这种不雅的事，真是不知廉耻。”百姓甲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百姓乙附和道，“就是，太恶心了...”
“听见了？”阮长稔和赵谨行还维持着刚刚的样子，“人人喊打、万人唾弃，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这样的日子你受得了吗？离我远点吧，这是为你好。”说完就松开赵谨行，拿上面具就抓着早就被他们吓傻的谢昀祯要走。
“我不走。”赵谨行突然大声喊道，周围的议论也停了下来，谢昀祯也停下看着赵谨行，只有阮长稔依旧背对着他。
谢昀祯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抓住阮长稔，不让她离开。
“你抓我干什么？走啊，别听他瞎说。”阮长稔欲挣脱却不敌常年练武的谢昀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受不了，不就是被人骂吗，用你的话说‘被骂多了就习惯了’，我也是。”赵谨行注视着阮长稔的背影，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跟别人都不一样；为什么每次看见她，看见她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的时候会那么心疼；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感兴趣，在她面前总是不愿伪装。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原因，他有点喜欢上她了。
阮长稔微低着头，双手紧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她在发抖，“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走！”
“若是我能证明我不是胡言乱语，你是不是就信我？”环视一圈，视线又回到阮长稔身上，“男人又怎样，我就是要缠着你。难不成鄢国律法上有写着，男子不可与男子在一起吗？既然没这个道理，你我又未尝不可。”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知道，但我还是会去做，世人的眼光根本不重要。”赵谨行眼底的深情让在场不少人动容，可还是有很多人不赞许，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半晌过去，阮长稔紧闭了一下眼，轻声说道，“你想缠着就缠着吧，随你怎么做。”挣开谢昀祯的手，快步走了，背影里有几分逃跑的感觉。
那声音虽然很轻，赵谨行却听了个真切，嘴角更是压不住。
谢昀祯前所未有的紧绷着脸，说了句让赵谨行跟他走，就头也不回的往人群外走去。直到一处小巷深处，见周围没有人才停下。
“王爷别怪我说话难听，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虽然你我以前并不相熟，但我多少听家兄说起过你，觉得你人还不错才同你说的。”谢昀祯一脸严肃说道，难得规矩一次。
“二公子但说无妨。”
“你喜欢她吗？”谢昀祯紧盯着赵谨行。
顿了顿，“说实话有一点。”
谢昀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靠在墙上，“你很诚实，如果你说你很喜欢她我可不会信。”
赵谨行没出声，他觉得谢昀祯会有很多话跟他说。
“若是你不能对她很好，这一点喜欢也请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太苦了，承受不了身边人的离开。”总是嬉皮笑脸的谢昀祯此时脸上却只有迷茫和悲伤。“以前有一个人，她是阿稔救回来的，不久前死了，阿稔虽然表面不说，但我知道她很伤心。她还偷偷买了一个地方准备送给她的，可是还没送出手，她就...”
赵谨行轻拍着谢昀祯的肩膀，少年的肩膀并不宽广，却因为常年练武很结实。“我不轻易与人亲近，更是未曾喜欢过谁，不过，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很认真。方才那样做，虽有冲动，但更多都是真心。”赵谨行学着谢昀祯也靠在墙上，“我只是看见她眼底的悲伤和忧郁，想让她开心一点。”
谢昀祯听见赵谨行的话，抑制不住的惊喜，“她一直都只有我这一个朋友自从七年前她出事以后，虽然变了很多但我知道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她是真正的天才。那时候她也把我忘了，我死追了好久，她才重新和我一起玩的，我相信你也可以的。她只是怕身边的人会因为和她在一起受伤罢了，刚才她既然说随便你，那就是同意你在她身边了，我会帮你的，赵大哥。”
“既然如此就多谢二公子了。”
谢昀祯连连摆手，揽着赵谨行的肩膀，“你跟着阿稔叫我谢二就行。”
月上中天，太子殿寝宫灯火通明，与往常一样没有一个宫人在这里伺候，屋顶上傅时持剑而立，守卫者阮长稔的安全。
寝宫内，阮长稔身上还带有刚出浴的水汽，三千青丝尽散着，光着脚，一步步走到一个书架前，轻扭了一下书架壁上的凤凰花净瓶，书架缓缓移动，漏出了后面的密室。
密室里只点了几只烛火，隐约能看见中央摆着一个灵位，阮长稔熟练的上香，跪在灵位前，竟然和灵位说起了话来。
“母后，今天有个人跟我说他不会离开我，不过我可是一点都不信，他只见过我几次，怎么可能呢？”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阿稔好想你啊，很想，很想...”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靠着祭台睡着了，可是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上都是汗，眉心紧紧地皱着，似乎做着什么很恐怖的梦。
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汗，明明是夏天，阮长稔却觉得很冷，刺骨的冷。
“天还没亮，我再陪陪您吧。”阮长稔就这么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再睡。
她已经习惯了，七年里，每个晚上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要么根本睡不着，坐等天亮，要么就是像这次一样，一睡着就做噩梦，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刚下早朝，阮长稔就直接回了太子殿，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墨发高束，刚准备出门，傅时就敲门禀告赵谨行来了，说是来给她上课的。
阮长稔微皱眉，没想到赵谨行还真来了，打开门跟傅时说道，“跟他说我不需要他教我什么，让他以后不用来了。你跟他说完就去马场找我，别跟他说啊。”
“是。”
一连几天，赵谨行都会来太子殿找阮长稔，每次都被堵在门外，他猜到阮长稔可能回去马场，去了那儿也被堵在门外。他只好在门口等阮长稔出来，看着阮长稔和谢昀祯骑完马出来，然后跟在阮长稔身后把她送回太子殿，就出宫。一直都是赵谨行和阮长稔说话，阮长稔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赵谨行却依旧每日反复，从未缺席，直到皇家围猎这天。
基本上所有世家子弟和朝中年轻官员都参加了这次围猎，也有不少世家小姐们参加。
赵谨行驱马到阮长稔身边，“软软，等会儿你首射完了以后，你和我一起围猎吧。”
“滚！”阮长稔非常明显的走远了一些，“别这么叫我。”
赵谨行被嫌弃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你总算愿意搭理我了，咱们一起围猎吧。”
“不。”阮长稔驱马走到所有人的最前方，搭弓准备射箭。
“请太子殿下首射。”大监高声喊道。
‘嗖’，阮长稔射出了首射。
大监请示了一声皇帝，“围猎开始。”
众人纷纷策马进入猎场，只剩阮长稔、赵谨行、谢昀祯、谢沇禛、陶宁儿几人还未出发。
“谢二，咱们比比看谁的猎物多，若是你赢了，我就给你把那个原石买了，怎么样？”
谢昀祯一脸惊喜，“真的买？那玩意儿老贵了，那个工匠死活不肯降价。”
“参见殿下，我弟弟不听话...”谢沇禛走到阮长稔身边。
摆手拒绝谢沇禛继续说下去，“我跟他向来贪玩，骑马射箭更是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大公子不必担心。”向谢昀祯眨了下眼，“我赢了，你就请我去吃饭。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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