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战盱贻怒激魏太宗逼太子拓跋晃自杀
上回说到江湛为宋帝所信任，太子大为不满，说于宋文帝，宋文帝说：“北伐本来是我之主张，与江、徐二人无关，只不过当时二人没有提出与我相反建议。”
从此太子刘邵与江、徐二人不和。然而魏、宋未能达成婚姻之事。
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452年）春正月，魏主拓跋涛登瓜步山上，设宴大会群臣，以此次对出兵南进有功之将臣，大行封赏。当日夜晚，沿江数十里，魏军举火向江南示威。这时太子左卫率尹弘对宋文帝说：“六夷如此向我举火示威，其势非与我战，此为必走之势。”原来尹弘常任与魏国用兵，魏主为防备宋朝乘退军之机，诸路人马便一同追来，此举火示威，以示宋军不敢出兵追杀。果然待明日，魏军拂晓退去，同时把江城邑、村落、房舍尽焚烧殆尽。
前面曾经说到彭城王刘义康，宋文帝以刘湛受诛而被禁铟，后来又因范晔谋反，与刘义康相关，有人告发，将其收廷尉治罪。宋文帝一怒之下，削夺其爵禄，与其家人男女废为庶人，迁徙安郡。刘义康读《汉书》，读至淮南王，不禁大悟，长叹道：“自古有之，我乃不知，得罪为宜也！”
元嘉二十四年（448年），有胡藩之子胡诞之居豫章谋反，江夏王刘义恭与朝野众大臣皆对宋文帝说：刘义康历来不服，常有怨言，动摇民心，其百姓多为其所动，请将其迁徙广州，宋文帝从众人之言，将刘义康迁至广州。可是刘义康却不愿意去广州，说：“人生会死，吾岂爱生，必为乱阶，虽还何意！请死于此，耻复屡迁。”宋文帝并未强迫。此时正与魏主率军驻瓜步，举国上下，人心恐慌，宋文帝害怕刘义康乘机谋乱，太子刘邵与武陵王刘骏、尚书仆射何尚之说与宋文帝，不如早作打算，以免后患。宋文帝派中书舍人严龙带毒酒赐于刘义康死。刘义康并不想服药，说：“我信佛教，其教不使信者自杀，愿任其处分。”使者将其杀之。
魏军未能渡江南下，便还师北去。江夏王刘义恭以为碻磝不能守，命王玄谟迁往历城。魏军得知王玄谟退去，魏主命精骑日夜追击，王玄谟大败。魏军攻克碻磝。
当初魏军大举南进，宋文帝命广陵太守刘怀之将城内府舍、船舟尽焚烧，率军携百姓一同渡江。山阳太守萧僧珍则不然，动员百姓进城，加强防守，朝廷送粮食物品往盱眙与滑台，可是道路却被魏军封锁，皆留于山阳，萧僧珍为抵抗魏军，蓄水于陂中，只待魏军到来，放水淹之。早有人报与魏主，过山阳不敢攻城，绕道而去，兵进盱眙。
魏主率路退至盱眙，想一举将盱眙攻破，魏主知道城中粮食屯资富裕，又有防备，于是安下大营。此时军中缺少上等酒，派人向城中臧质求酒，臧质将酒下毒，密封送与魏主，打开试之，果然有毒，顿时大怒，依仗人多，将盱眙重重包围，筑起长围，一日合围。又从东山采石填城外壕堑，作浮桥于君山，绝其水道。魏主准备攻城，先写一封书信给臧质，信中说：“吾今率数十万精锐与宋人决斗，皆非吾鲜卑国人，城东是丁零胡人，城南是氐、羌胡人，在此尽杀丁零，正助我灭常山、赵郡之贼，胡（匈奴）死，助我灭并州之贼，氐、羌死，正助我灭关中之贼。卿若杀之，无所不利。”
臧质也写一封回信，信中说：“拓跋胡虏，依仗骑兵进犯我境，王玄谟退于东，申坦散于西，尔知其所以然耶？尔未闻七岁童谣之言乎？只是卯年未到，故以二军让开一条路，直达大江，冥冥之中，大期将至，天使之然，非有人事为之然。寡人受命将灭尔等，本以有一日兵至白登山，师行未远。却不料自送于死，岂容尔等生还也。还想回到桑乾（白登山、桑乾山在平城）哉！尔有幸不死于此，也会为乱军所杀，若有不幸为我所擒，可乘一驴直送都市耳。我本不图全，生死置于度外，若天地有灵，力屈为尔所擒，尽可杀之、烹之、屠之、裂之，犹未足为国家献身，报效朝廷。依尔之智与能力岂能胜于苻坚！今已降春雨，我大宋兵马正云集而来，尔若决心攻城，则不要急于退去，若粮食不足可言于我，我当尽仓禀相助，若刀剑不利，我当送之，还信纸我亲自将尔生擒乎？”
魏主本为刚烈之人，见此书信，顿时大怒，命人做一铁床，说：“破城擒得臧质，当坐此床！”
臧质将魏主写来之书信读与魏军中攻城之将士，说：“佛狸给我此书信，相待如此，岂不是为其白白送死！尔等皆为中华正朔之民，怎能甘心自取糜灭，岂不知此时可以转祸为福耶！”并宣扬，若斩佛狸之首级封万户侯，赐帛绢各万匹。”
魏军攻城，用以钩车，数百人登车，大呼，然而其车只能进，却不能退。夜深臧质与众将士将此车设法搬入城中。魏军见钩车不能发挥作用，又做冲车，猛撞城墙，可是城墙土石结构，极为坚固，未能撞毁。魏主无计可施，只好强攻，命士卒赤膀上阵，登上城来，与城内将士展开肉搏，数万余人，伦番攻城，不分昼夜，前边倒下，后边又攻上城来，无有后退者，死伤不计其数，死尸与城墙平，攻城三旬而不拔。此时魏主已经感到力不能支，军中多不服南方水土，疾疫流行。又有哨探来报，宋朝已从建康发兵从海上入淮河，又命彭城王刘骏截断其退路。魏主自知攻盱眙不能取胜，立即下令焚烧攻城器具而退去。
城内众将见魏军退去，纷纷要求追击，沈璞说：“城内兵不多，尽可固守，不可出战，但整舟楫，造以声势，作出我要准备渡淮追赶之状，使其速走。”
后人有诗曰：南北风云各征伐，二龙相争两败伤；
盱贻城下留冤魂，壮士忠魂千古扬。
魏军久攻盱眙不克而退去，臧质以沈璞为盱眙城主，使其上露版，向朝廷报捷，以沈璞为首功，而沈璞固辞相让，归功于臧质。宋文帝得知二人同心合力共守盱眙，深为感动，两人同功受封。
魏军过彭城，江夏王刘义恭不敢与魏军战，有人来报，有魏军驱赶掠民众万余口，夜间宿于安王陂，距城只数十里，如果乘夜袭击，可将掠民众夺回。诸将以为此机难得，不可失也，刘义恭却不许出兵。明日朝廷使者，命令刘义恭立即率全军追击魏军。此时魏军已经退去，刘义恭只派镇军司马檀和之率本部人马向萧城追来。此时已经被魏军哨探所获，于是设下埋伏，一举将檀和之歼灭。有程天祚早为魏军所获，乘机逃脱归宋。
此次宋、魏之战，其规模之大，却以宋朝丧失北方六州之地，此为：南衮、徐、衮、豫、青、冀六州，死伤不计其数，所过州郡，青壮年皆以身残，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为戏。所过郡县，赤地无余，春天有燕来归，只好巢于林中，魏国损失人马过半，国人皆怨。
宋文帝命将帅出师，先授于成律，与敌交战之时，又命以中诏，以致于将帅无法根据临敌用兵，可是又不敢擅自改变天子之诏命。当时江南郡县有地方豪强组织义军，皆受朝廷约束，轻易进退，故此所以屡战而不能获胜。从此乡邑萧条，元嘉盛世日渐衰落。
此宋、魏一战，江夏王刘义恭不敢主动进军，降太尉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降武陵王刘骏为北中郎将。
宋师北伐，宋文帝曾经派遣使者入仇池封仇池王杨文德为辅国将军，使其出兵进击关中，同时命梁、南秦二州剌史刘秀之协同杨文德，出兵攻打关中，以此牵制魏军，杨文德奉朝廷之诏，出兵自汉中进击魏汧、陇，不料杨文德同宗杨高早已暗中归降魏朝，见杨文德出兵击魏，报入魏主，魏主命其率本部阻击杨文德，杨高集结阴武、平武兵马阻击杨文德。杨文德当时兵马精锐，得知杨高袭来，一战将其击败斩首，并其所部二万人马，阴平、平武二郡皆为杨文德所取。杨文德率仇池人马一举入关中。这时宋朝梁州剌史刘秀之率一万人马协助杨文德，乘关中魏军入河南助魏主南下江淮之机，兵临长安，正要准备攻城，早有人报与魏主，魏主命秦、雍二州兵马急救长安，杨文德见此不能取胜，率军退还。
却说魏国卢玄之子卢度世与崔浩关系密切，崔氏受诛，诛连卢氏，卢度世闻讯逃出，藏匿在高阳县郑皮家中。朝廷派人四处搜捕，得知藏于郑皮家中，把郑皮收捕，严刑拷打，用以火刑，逼郑皮供出卢度世，而郑皮宁死也不供出，并告戒其子，说：“君子宁杀身成仁，决不出卖朋友，卢氏为我郑家世交，皆君子也！虽死不可言也！”其子遵父命，尽管以各种刑法，始终没有供出卢度世。及魏主率军南进临江，宋文帝派黄延年出使魏朝见魏主，问道：“卢度世获罪亡命，已经在江南矣。”
黄延年说：“都下从来不曾听说江南有此人。”不久魏主还军平城，下令赦免卢度世与其族人之罪，卢度世乃重入平城见魏主，魏主见卢度世，大喜，以卢氏世代有大功，仍以卢度世为中书侍郎。卢度世为感怀郑皮之恩，使其弟娶郑皮之妹为妻，以报答救命之恩。
当初魏主退军过彭城，曾经派人对城中人言道：“今我食尽乃退，须麦子成熟更来。”不久正是麦子成熟时期，江夏王刘义恭信以为真，正为此事担忧，准备乘魏军未到，先收割成熟麦子，把不成熟麦子翦除，移民入城来，镇军录事参军王孝孙说：“殿下不必如此，魏虏经此一战，虽然得宋数州之地，然而其军伤亡过半，国人怨声载道，不会再来，前过我彭城不过以此言诈我，既使出兵而来，也仅能自保而已。又我四方百姓，一旦入城，饥饿日久，逢春皆采以野菜自资，不知如何生存，民众知入城必死，将如何控制！”
众人闻王孝孙此言，一时皆无人敢应对。片刻长史张畅站起来说：“孝孙之议，确实有根据。”
镇军府董元嗣坐在刘骏身边，说：“王录事（指王孝孙）之议正是，不能否认。”
别驾王子夏说：“王孝孙之议我也赞成。”
张畅手持敛版对刘骏说：“下官有一事奏于殿下。”
刘骏说：“卿有何事可奏？”
张畅说：“下官所弹正是王子夏。”
刘骏说：“王别驾有何事可弹也？”
张畅说：“收麦移民于城内，可谓大事，一方安危，事关重要，子夏身为别驾，亲为州端（别驾一职居群僚之上）竟然拿不出良策，及元嗣阿意左右，何以事君？”王子夏、董元嗣听张畅一番话，不禁深感惭愧。遂后刘义恭以收麦移民之事不再议之。
前面曾经说到鲁宗之与其子鲁轨等反叛，逃亡于魏国，鲁轨为荆州剌史，襄阳公，镇守长社。然而日久思乡，常有南归之意，只是早年因杀刘康祖与徐堪之之父不敢南归。鲁轨死后，其子鲁爽袭父官。鲁爽又文武兼备，骁勇无敌，与弟鲁秀同受魏主所宠，就在魏军大举与宋朝用兵之时，因放弃长社获罪。
魏主派人责于鲁爽兄弟，因此兄弟二人恐怕受诛，暗自作归宋准备。不久随魏主率军至瓜步，退军至湖陆，见时机到来，请于魏主，说：“臣与刘宋有世仇，第舍有宋军到来，常恐祸及坟墓，只图陛下开恩，还葬于平城。”
魏主毫无疑虑，答应下来。鲁爽等至长社，杀死魏朝驻长社将士数百人，率部曲与愿意相从者千余家奔汝南。
夏四月，派其弟鲁秀前往寿阳，奉以书信见南平王刘铄，表示归降宋朝，宋文帝大喜，以鲁爽为荆州剌史，镇守义阳;鲁秀为颖川太守，其弟侄并受官爵赏赐甚厚。而魏主闻此大怒，尽毁鲁氏坟墓。
宋、魏一战至此结束，宋文帝以江夏王刘义恭为南衮州剌史，镇守盱眙，督十二州诸军事。以尚书左仆射何尚之为尚书令，以太子詹事徐湛之为仆射、护军将军。何尚之以徐湛之为会稽公主之子，宋文帝之外甥，外戚之尊，任遇隆重，每事皆以徐湛之为先，以天子之诏，徐湛之与何尚之二人同掌机密，并受辞诉。虽然何尚之身为尚书令，委以宰辅，然而朝中之事皆决于徐湛之。
却说魏太子拓跋晃自魏主率军南进江淮之时，总统国政，所用左右皆为东宫之人。身为太子却与众人不同，其人每日并不临朝事，专心经营田园，收其租赋税利。高允见此谏道：“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容养，今殿下身为一国之储，万方所则，而却营私田，又畜养鸡犬，乃至于小商贩之俗事，与民争利，致使宫庭内外，流言蜚语，不可追掩。天下者，皆为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无，乃与贩夫、贩妇争尺寸之利乎！昔虢之将亡，神赐于上田，汉灵帝私立府藏，皆有颠覆之祸，前鉴若此，甚可谓也，武王爱周、召、齐、毕，所以王天下；殷、纣爱飞廉、恶来，所以丧其国，今东宫俊义不少，然而殿下所用之人并非当朝之选，愿殿下尽罢黜奸邪者，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苦人家，贩卖之物，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言可除也。”然而太子却不听。
魏太子拓跋晃总理朝政，明察大臣优劣，朝中有中常侍宗爱者，其人性情暴烈，心狠而手段残忍，太子讨厌此人。当时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有宠于太子，善于在朝处事，皆与宗爱不和。而魏主南伐之时，将太子与诸东宫所用之人，宗爱皆记在心里，然而同时也被仇尼道盛所忌恨.宗爱以为自己终不能为太子所容，害怕被太子所杀，待到魏主回平城，立即告于魏主，魏主大怒，立即将仇尼道盛等人收捕斩于都街，东宫之所用之人，多被收捕斩首。魏主一怒之下，逼太子甚急，太子忧愤恐惶而亡。
至于太子与魏主，众说纷纭，据《宋索虏传》中记载：魏主率军南伐，至瓜步，太子私自取诸营卤获甚众。魏主还平城，早有人报与魏主，魏主大怒，命人搜察，太子害怕，谋杀魏主。魏主诈死，使人告于太子迎丧，就此将太子擒获，罩以铁笼内，不久杀之。此为别史之说。
太子拓跋晃死，葬于金陵，谥号为景穆。其实魏主知道太子无罪，也并无杀太子之心，只是盛怒之下，太子害怕而已。数日后，魏主极为后悔。
十二月，魏主以太子拓跋晃之子拓跋睿为高阳王，既而又以皇孙为世嫡，不为藩王，当时拓跋睿只有四岁，却聪明过人，魏主甚为喜爱，常置于身边。徙秦王拓跋翰为东平王，燕王拓跋谭为临淮王，楚王拓跋建为广阳王，吴王拓跋余为南安王。
前面说过，王玄谟攻滑台未克，而被魏军所败，当时萧斌欲斩王玄谟，事后皆由于进兵失利，萧斌与王玄谟免官。宋文帝问沈庆之：“萧斌欲斩王玄谟，卿阻止，此为何也？”
沈庆之说：“诸将皆奔败退还，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各自逃散，就此阻止。”
正当宋朝人马大举进讨中原，为魏军所败之机，时有青州司马则顺自称晋朝司马宗亲，见宋朝人马为魏军所败，早已暗中集结人马，乘机起兵，截杀、袭击宋朝人马，一时聚众二万之众，其声势浩大，率众袭击梁邹戍，其戍主崔勋之奉命赶往梁邹戍，在此其间，司马顺则响应魏军，屡攻郡掠县。此时正是五月，司马顺则率军攻梁邹戍，一时未能攻克。正当此时，又有沙门司马百年者，自称晋朝宗亲，响应司马顺则，聚众数千人马，号称安定王。震动朝廷，宋文帝立即命青、冀二州剌史萧斌讨伐司马顺则。萧斌奉命立即派遣振武将军刘武之率本部人马讨伐司马顺则及司马百年。
司马顺则本为文武兼备，熟读兵法，善于用兵，见刘武之只率数千人马，并不以为然，于是列阵迎战，二人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败，刘武之见司马顺则之武艺高强，一时不能取胜，正想拨马退去，不料司马百年率众袭来，顿时阵中大乱，刘武之大惊，司马顺则乘势突袭刘武之，与司马百年前后夹击，大败刘武之。刘武之突出重围，收拢属下，此一战死伤五百余人。
刘武之一战大败，立即派人向萧斌告急，同时又派人至梁邹戍，与崔勋之商议共同进击司马顺则。这时崔勋之正召募人马准备进攻司马顺则，得知刘武之一战大败，立即率本部五千人马增援刘武之。
司马顺则一战大败刘武之，心中喜悦，与司马百年商议进取青州，以成司马大业。正在这时，萧斌正亲率一万人马与刘武之、崔勋之分兵三路袭击司马顺则。司马顺则正想出兵，有哨探来报，宋朝青州剌史萧斌与属下刘武之、崔勋之率三万人马杀来。司马顺则大惊，与司马百年出城迎战。不料萧斌兵马精锐，进军神速，出城不及列阵，宋军突然袭来，顿时大乱，司马顺则无力迎战，各自逃去。萧斌率众直追，将司马顺则、司马百年擒获斩首，青州之乱平定。
正当宋、魏开战之机，司马顺则谋叛，为萧斌所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拓跋雄师临大江，无奈瓜步望江叹；诈言麦熟入江淮，谁料江夏（王）为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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