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梦》
流云倦深城,风从起处生。
故人夙事已朦胧,今再遥望无踪。
春色从西,梦不住东。
花黄自白雪,秋冬未同生。
发如瀑,瞳近芜。
人间至味何如?
人逐月明,虫溺烛灯。
我无能,坐看风草声。
说来可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催着自己往前,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本光亮还是有的,可这是以前。
一直以来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可以说她恨我,出手时,一点情面都不肯给我留。
我不敢说我活着,我怕她生气,到后来她也死了,听说是亲信夺位。
一切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唯独那一日我不在她身边,去了天边散心。
我想寻她,我认为是她故意躲着我,可我怎么都找不到。
可她又突然出现了,还是在我眼前。
怀疑我早有过,万雍自封出现的一刻,我就很肯定我的想法了,但不想承认,我没见过的东西,我向来不相信。
直到一个跟我修为差不多人开口,我动摇了。
这是个局,把我们这些妨碍到天道运行的人都抹除掉,真正的天道,红尘天的道。
我真的好累,这样寻寻觅觅懒懒散散不知多少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要不也不能苟活到今日,确实也该走了,我想是时候让我这颗腐朽破败的心安静下来了。
我准备退出,离开。
“我也想不到,天会先我们出手,他认真了,消散之人,我从未听说过如何重聚。”
扶桑失落,“红尘天本没有罪过,但只有把红尘天推倒,其他天才有可能,要不然太难,即使是他也不能做到。”
“我懒得管你们那些,我认定了她了。”万雍自封抱起沐清要走,显然他不想跟我们老头子废话,他的心思不在这些。
我有些不舍,下意识跟上万雍自封。
“别跟着我。”万雍自封向我瞪眼,我任由他去了。
他倒是简单,既然有故人的痕迹,那她便是。
我与扶桑道别,扶桑说他还要想办法,到时候希望我能助他。
我不置可否。
留他一人呆呆在原地。
万雍自封只要爱情就够了,而我好累,想找个安详去处,直到天落下的那一刻。
扶桑,倒是个忧天忧国忧民的人,也不知他这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不许自己再过问沐清,我要自己活一次。
再次听倒沐清的事,是在八月十五,我杵着酒杯在花馆的姑娘的裙衣中放浪。
吟诗作赋,不管好坏,姑娘们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来夸好。
有一说一,这里弹出的“与梦”比我从前听过的所有都要好,好上太多了。
我承认心情经历可以入乐。
她弹出的不是当初我听过的那种出尘离世,她奏的是红尘。
我拍了拍手,琴弦唱止,我想见见她。
珠帘撩开一个角,她走了出来,没有惊艳,也没让我失望。
样子挺漂亮的,可放在这里就显得一般了。
我夸她,这曲子是我听过最好的。
她的笑很牵强。
我点了点头,身边坐着的小姑娘不过十几岁,我顺势解开了她的肚兜,接着揩油,引的小姑娘,脸红的滚烫,暂且驱散了她的寒意。
我带着大包袱来的,都是金叶子,豪客才能招姑娘欢喜,我深知这一点。
肚兜不大,很难吃住黄金的重量,我让小姑娘装了半满,递给了那女子。
我起身,所有都姑娘都羡慕的看着弹弦者。
我走向包袱,将剩下的扬了出去。
女子的惊呼,笑语,嬉笑俏骂,打闹间雪白外露。
我还是累,心老了,早已不复年少时的悸动。
它从未有过波动,这些年一直平稳。
月转中天,愿灯纷纷,开始了。
站在露台上,我看得清楚,连上面的祈福情愿的小字都看得仔细。
风很好,到了夜间怕是有些凉了,这些姑娘怎么不冷。
打闹差不多结束了,我转过身去,和善的笑,姑娘们也都笑着瞧我。
愿灯送的有些晚了,也许是太高的缘故吧,侍童正巧敲门,将灯递了进来。
有精俏的早去取了笔砚端在一边。
只有一个,有些大了,倒也精巧。
我提笔又顿住,这些姑娘连灯都不能放吗?
不可言说,四个字点过,我看了看。
少年时手上的功夫倒不曾落下。
“不知小可能否得幸,与姑娘们同放这心灯?”我把笔递给后面的青衣姑娘。
“不许看。”那姑娘笑着转身,提灯,躲开我。
“早点休息吧,姑娘们,我要走了。”我提起外衣,边套边往外走。
这种日子,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寻欢客罢了,姑娘们自是盼着能得些空闲,作了作挽留。
我摇头摆手,屋子很大,在姑娘们的簇拥中走了一半,我看到那个小姑娘,依旧光溜溜的坐在那里,夜里的风凉了,我把穿了一半外衣又脱下来扔给了她。
“你为何不去玩?”我把我手上不知名宝石琢成的扳指递给了她。
我触碰到她,她才意识到我。
放的开的青衣姑娘俯在我耳边:“她是官卖,新到的,自是有些放不开,待时日长些便好了,好多权贵都是喜欢点莲儿姑娘的。”
苏怜,你该庆幸遇到了我。
那身姿娇态,真会引起人的蹂躏之心,不过我早除了色字,确实提不起兴趣,另寻他处,看看什么能给我带来点乐子。
告诉姑娘们不必送,我装成半醉摇摇晃晃,打发了想要送我的小斯。
然后我听到了最不可思议消息。
像是两个军士,我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在一处饭馆外面吹风,吸烟,骂人。
“明天就要送死啊,真他马,吃口饭都这么难。”吐了一口。
“有什么办法,我听说那个人只不过一道剑气,就屠灭了半个佛堂。”老神叨叨的,我有些想笑。
“哎,大人物都不是一和之将,就你我这点本事,可不是去送死吗!”
奥~可能又是哪里出了作恶的生灵吧,我要离开,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灯,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听说是个美人?”
“金发血瞳,不可方物,我活下来的老长官说的,那是在上界作恶的鹏凰,正在被大人物抓捕,逃到了下届”
“苦差啊。”
“有什么办法呢?”。。。。。。。
沐清。
我忍了忍,还是走了,打了葫芦新酒,酒冲的人动,好烈,且去看灯。
坐了约有半个时辰,三万四千整。
酒已经尽了,我很不安心,它开始急促的跳动。
我看到我的那盏灯,不入笨拙,显眼,它飞的最高。
我愿以为姑娘们不过在我面前走个过场罢了,现在看去它才升空,上面写满了心事情愿。
慕郎来接我。
望家中父母弟弟安好。
离开这里。
平儿能够快些长大。
离开这里。。。。。。。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随便找了个方向,逃离,逃离别离,逃离懦弱。
三万四千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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