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姜墨站在沈初月面前，语气也很不好。
旁边几个人现在都在看戏，盯着姜墨，希望他出洋相。本来他们过来找姜墨也不是为了要钱，主要还是他们上头的春姐看上了姜墨，想逼他从了自己，就买了姜墨和别人借钱的条子，采用迂回战术。
这个事情不止是虎哥，下面的杀马特也都知道，根本积极不起来。
他们虽然是小混混，但是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不过这看戏的瓜倒是挺甜的。
姜墨语气越凶，沈初月哭的越凶，旁边的看戏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什么，你快哄哄你老婆啊，都哭成这样了。”杀马特们无奈地提醒。
“她不是。”姜墨咬牙，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有的只是不耐和嫌弃。
“好歹给个手帕擦擦眼泪吧。”虎哥好心提醒。
“我没有。”姜墨伸手用袖子粗鲁地给沈初月擦了擦脸，他在想要是自己不伸手，这个女孩估计能哭到天黑，毕竟是个病人，他不会和病人计较的。
姜墨穿的是一件棉衣，布料比较粗糙，没擦几下，沈初月就觉得脸上有点疼，就挣扎了一下，喊疼，姜墨停手一看，刚刚的白团子已经被自己擦红了，红嘟嘟的，像水蜜桃一样，就，就挺可口的。
见沈初月不哭了，姜墨收回袖子，“你家人呢？放你一个病人出来，不担心吗？”
姜墨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沈初月自己又抹了把眼泪，亮晶晶地看着姜墨，看吧，就算他还不是自己老公，也这么关心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生病了。
想到这里，沈初月心里甜滋滋的，“没关系的，我一个人能行。”
一个患有臆想症随便在大街上叫人老公的女孩子，一个人能行？姜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家的大人那么心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初月，觉得沈初月这水嫩的皮肤也不像个穷人，莫不是哪家的大小姐跑出来迷路了。
真姜.大神探.墨这个答案意外的有些接近真相。
“能行就赶紧回家，外面不安全。”姜墨好心提醒“生病”的沈初月。
沈初月摇头，她本以为自己要等八年才能见到姜墨，现在简直是意外之外的外的外的特大惊喜，她不可能回去的，“我和你有话说。”意思就是我还不想走。
姜墨看了看一旁看戏的人，决定不再理会“病人”，冲虎哥说道：“钱今天没有，后天，来我家拿。”
“那可不行，我们……”
“我我我我我……”沈初月举手，一甩刚刚的颓色，跳到姜墨前面，“我有，欠了多少，我有，我来还。”这么说着，沈初月拿出自己的钱包，里面还剩十几张百元大钞，她全部抽出来，豪气地点了点，十七张，“够么？”
够不够先不说，就她这个积极还钱的态度，都让讨债的不敢置信，虎哥望了望姜墨，“还不承认，都被包养了。”
“我们是正当合法的夫妻关系，什么包养不包养的，不要造谣。”沈初月拿着钱，义正言辞道。
姜墨伸手把钱拿回来，塞回去，“不需要。”
“你干嘛和我客气，反正以后你的钱都是我的，我提前帮你还债有什么关系。”沈初月的想法很简单，虽然现在二人还没结婚，但是以后他们肯定会结婚的，姜墨的是她的，她的也是姜墨的，不分彼此。
这话说的如此自然，不知真相的人都差点相信了。
虎哥在一旁都有些吃不准了，难道真被包养了，他默默开口说了句：“他欠了五万，这一点只够之前的利息。”
来，让哥看看你到底是真愿意还钱还是假的。
“那得去银行，我没有那么多现金，我有卡，走，现在去取。”沈初月从包里拿了三张卡，一张是她爸爸给的副卡，一张是她自己的，还有一张是程挚的，她一直带在身上。不过，程挚那一张下次就可以退休了。
好，被包养实锤了，而且是个小姑娘包养的，比起四十多的那个春姐老牛吃嫩草，虎哥看沈初月拿卡的姿势那么潇洒，突然眼神变了变，他默默盯着沈初月看了几眼，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咧嘴笑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很走运。
“走，带哥去取钱，只要你给了，这欠条就归你了。”虎哥把欠条放沈初月面前晃了晃，“要么。”
沈初月点头如捣蒜，“走吧，现在就去。”说着自己先走了出去，招呼一群杀马特跟上
旁边的姜墨，脸如黑炭。
他正想开口，就被虎哥拉住了，虎哥握住姜墨的手臂，低声道：“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得罪春姐。”
“关我什么事儿。”姜墨不给面子。
虎哥也不生气，他拉着姜墨跟上去，“现在有人帮你不好么，我看小姑娘和你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儿……”
“我不认识她。”姜墨再次澄清。
虎哥却不接话，继续道：“你欠别人的也是欠，欠小姑娘的也是欠，不如欠小姑娘，就算她也和春姐的意思一样，好歹是个小姑娘不是，你也不吃亏。”
姜墨已经不是脸黑如炭了，他挣脱虎哥的手，想追过去，虎哥却慢悠悠地开口：“你放心吧，我刚刚看到她的银行卡的时候就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是帝都来的，人没问题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帝都？姜墨不知道帝都的大小姐为何会说自己是她老公，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五爷之前去帝都的时候，受人之托暗中保护过小姑娘，至于小姑娘来这里是因为她的外婆在这边，说起来她外婆家和你家很近，是一个村的，你都没碰到过她吗？”虎哥记得每年寒暑假沈初月都会来一段日子，五爷一直有派人保护她，只是派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怎么可能碰得到，姜墨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有清闲，而沈大小姐则不一样，锦衣玉食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可能有交集的。
至于她现在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姜墨看了看自己，他除了一张脸能看，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估计也是冲他的人来的。
“干吗这幅表情，虎哥我也是过来人，小姑娘可不是如狼似虎的春姐，她看你的眼神满满都是爱意，你都感觉不到吗？”虎哥说着又摸出烟来，点着慢慢吸了一口，“还是你觉得小姑娘想要你的身体。”
姜墨……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把你的欠条给她，春姐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乱来的，你可以放心了。”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近还是多陪陪你奶奶吧，安慰的话说多了也没意思，还是那句话，有需要虎哥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帮忙的尽量帮，帮不了的，你也别怪虎哥。”
姜墨没说话，虎哥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能理解虎哥的好意，只能点点头。
虎哥继续抽烟，吞云吐雾的，然后突然开口：“这小姑娘不会是有精神病吧，怎么会突然说你是她老公，到时候要真赖上你了怎么办。”
姜墨……
刚刚不是还说能让她帮自己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虎哥一口接一口抽烟，“算了，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就算脑子有些不正常，也不要紧你说是不是。”
姜墨表示虎哥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沈初月，一团球一样蹦蹦跳跳地，看着也就是动作有些幼稚，并不像是精神病患者，她还时不时回头看自己，接触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她还会回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精神病患者应该不会有这样明媚温暖的笑容吧，他们好像都是傻笑。
但是说自己是她老公，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三张卡，分次取了五万，沈初月丝毫不心疼的把钱递给了虎哥。
在那个年代五万可不是小数目，到沈初月去世的那一年翻的倍数都不止是加一个零了，但是作为有钱人的沈初月毫无感觉，相反她对虎哥给的她那一张欠条最感兴趣，收到手的那一刻，她非常开心地把欠条递给了姜墨，“老公，你以后就不欠钱了，我帮你拿回来了。”
虎哥在一旁抽烟，一边看小弟们点钱，一边笑眯眯地吃瓜。
姜墨没接，“钱我会还给你，欠条你自己拿着。”
他说完，也没再理会沈初月，朝虎哥挥了挥手，就先走了。
沈初月拿着欠条，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又有点想哭了，做了好事，姜墨还是不理她，好难过。
“傻愣着干什么，追呀。”虎哥点了一下沈初月的肩膀，“他腿那么长，你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沈初月如梦初醒，连忙追了上去。
虎哥在一旁感叹，年轻真好啊。
杀马特一号把手里数好的一万块递过来，“虎哥，他们这属于早恋吧。”
杀马特二号也递过来一沓钱，“什么早恋，不是姜墨被包养的吗？”
虎哥拍了他一巴掌，“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数钱去，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虽然不知道帝都来的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看上姜墨，但是虎哥一点不觉得不妥，姜墨目前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羽翼未丰，更有牵绊束缚，他能做的也只是帮帮他，至于以后，他自己都是个混混，也帮不了多少的。
“虎哥，点完啦。”几个杀马特把钱递过来。
“很好，这次要账很成功，待会儿给客户送过去之后我请你们去吃饭，顺便发奖金。”
“谢谢虎哥。”
一群杀马特小弟簇拥着光头慢悠悠地离开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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