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之上,驼铃摇晃,清音丝丝入扣,清脆悦耳。众人乘着内府司孙掌司的车辇优哉游哉地往内城而去。
吴纯掀开帘幕往外望去,只见前方一片薄薄的烟云之中,一道直通云天的巨大圆型结界将整个内城罩在其中,遥遥望去雄伟无比。此乃护城大阵—天罩,虽然早在初入天涯城之时吴纯就看见了,但如今来到天罩近处观瞧,吴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不愧是都城,这天罩真是气派!也不知我用尽全力的一击能否撼动这天罩一分一毫?”吴纯叹道。
孙掌司听后,立马让人停车,向吴纯笑道“吴大人何不试试?”
“真的?”吴纯吃惊道。
“不就是寻个乐趣,这又有何不可?”孙掌司说完,又嘱咐车下侍从道“去,让定贤门前面那些个御灵军都站远一些,吴将军要试试身手,万一别伤了他们。”
那侍从听完便去了,不一会,那定贤门前的数十名兵卒都纷纷挪动位置,让出一片空地,吴纯见状便走了上去。
只见吴纯猛吸口气,将体内灵力催动到极致,毫无保留的一掌推了出去。
“烛龙掌!”吴纯大喝道。
只见挟带着烈焰的掌风威势涛涛向着天罩猛烈冲击而去,然而在接触到天罩壁垒的一瞬间顿时便化为虚无,甚至在天罩之上一丝涟漪都不曾掀起。
吴纯见自己如此强力的一击都丝毫不起作用,已知这天罩防御力之高,也再无一丝逞能之心,只好回到车上。
“我还以为这一掌会有些效果,看来是我太自大了。”吴纯无奈笑了笑。
而后车辇来到定贤门下,孙掌司亮出令牌后,那守门的兵卒检查无误,转过身朝着身后,天罩里城楼上的同伴比着手势。
只见天罩上泛起一道白光,闪烁之中缓缓向两边张开,最后不大不小刚好变成一个和定贤门同样大的入口。
“这些御灵军把守内城的各个出口,无论出入都要令牌。”
过天罩时,吴纯抬头仰望这数十丈高的城楼,心中感慨:这般防御,内城当真是固若金汤,高枕无忧。但忽然又觉得这般大费周章也没什么必要,妖族这般衰败,哪敢大举进犯?
一阵光晕闪耀过后,内城风华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并不像吴纯想象的那样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内城华丽庄严的白玉大道两侧开满了黄色白色的花,高大的烟柳随风飘动,枝叶近乎伸到了那些院墙之中。大路上人少得可怜,只稀疏跑着些役人驾着的货車,来来回回运送物资。
“我原以为这内城比外城还要繁华热闹。”吴纯失望道。
“吴将军想必知道,内城乃是风国重地,在这里住着的都是我风国灵师精英中的精英,除非是游园会或者大典,否则平日都是这般静谧,谁也不愿打搅别人。”孙掌司解释道。
此时,一阵熏风扑面吹来,挟着花香的灵气似暖流般沐浴全身,令人心生无限快意。车辇吱吱呀呀一路慢行,最后停在了一深院门庭前面,众人纷纷下车,来在门下观瞻。
只见四条漆黑粗壮的庭柱撑起了数丈高的庭檐,那门上有七方青铜兽首,看上去凶神恶煞。只见一张红色的帘布将牌匾罩住,一时看不清那匾上所题何字。
“老孙你弄错了吧?这府邸,依照旧历至少也得灵皇才能迁居入住。你这不是存心戏弄我们吧?”羽子威望着大门道。
“卑职哪敢?少爷,我《风国律》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加金缕衣者,礼至帝下’,莫说府邸,便是鎏云宫也住得,您说是不是?”孙掌司笑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羽子威挠挠头。
“这匾为何用红布遮住?”吴纯指着牌匾好奇道。
“吴大人不知,这座府邸原是朝中一位旧臣所留,那位大臣薨后,他的后人便举家迁离了天涯城,将这祖宅交给内府司打理,没想到这一空就是一百五十多年,至今都未有后人回来。”孙掌司说罢,便揭下了红布。众人定睛一看,赫然两个大字—《黎府》。
黎府?莫非...吴纯与杨浩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些惊奇。
“按理说这黎府虽空,可房契还在黎家人手里,只要黎家后人不同意,便没人能住。”
“那不是白来了?”羽子威大失所望道。
“怎会白来?诸位请看。”孙掌司说罢,从灵戒中取出一封信封,道“昨日不知何人将此信留在了内府司门前,谁知里面竟有这黎府的房契,还留有一封信,说愿无偿将祖宅赠与吴大人,这信上留了黎家祖上的金印,便是千真万确。从今起,这黎府便改为吴府了,我已吩咐手下人去打造新匾,今日晚些时候便能送来。”
接过孙掌司手中的信,吴纯看后久久不能平复。一想起那函水镇上黎家仅剩的黎玉书黎玉田两兄弟,心中竟生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杨浩接过信道“这两弟兄还是挺仗义嘛。站这干嘛?进去看看!”
孙掌司领着众人进门,一进庭院,只见右边竟生着一株巨榕,漫天枝叶几乎将整个庭院都覆盖了。杨浩二话不说便跳上树干,站在大树上眺望四周,道“这地不错,看得远,原来我们旁边还有两座府邸。”
“不错,在南面的是国律司首席判官赵大人的府邸,北面的是聚宝殿首礼商大人的府邸。”孙掌司解释道。
“铁面判官赵大人?就是赵子豪的父亲?”吴纯惊讶道。
“正是。”
穿过十八丈高的主屋,往左通向浴场,那里池水飘花,香气四溢;主屋右侧有一大片空地,想必是演法场,可供日常操练。主屋之后,更是别有洞天,只见一弯清浅流水载着朵朵飘花落叶徐徐流淌,园中荷塘、假山、花圃等应有尽有,这般居处,吴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孙掌司花了将近半天才领着五人将府中逛遍,最后道“这府邸之大各位也亲眼得见了,像日常打理修缮之事原是由内府司负责,如今吴大人入住,我们就不便过问了。除此之外,大人的所有吃穿用度,均须自理,这一档事多有繁杂,一般说来,每一家都有一名总管来打理这些琐事,这总管吴大人可自行指定,也可以委托内府司出张告示面向外界招聘。大体上就是这些事了,吴大人还有不了解的尽管问便是。”孙掌司道。
吴纯逛完一圈早已眼花缭乱,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便道“我暂时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以后若是遇到了,便去内府司请教。这总管一事,还请孙大人多劳心,替…”
“我!”胡木叔忽然道。
众人都是一愣,都看向胡木叔。
“总管一事交给我就好了!”胡木叔自告奋勇道。
“你?胡花椒,你煮雪楼生意不做了?”羽子威惊道。
“反正都一年半载没生意了,关了就关了呗。”胡木叔道。
“你师父要是知道煮雪楼让你经营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会气得三天吃不下饭!”羽子威道。
胡木叔也不理他,向吴纯道“吴公子,就让我当总管行不行?”
“求之不得!既然木叔姑娘愿意,那就一言为定了!”吴纯大喜,他本就想让胡木叔当总管,但又怕麻烦了人家。如此一来,便能天天品尝木叔姑娘的手艺了。
“吴大人府中房屋共有一百二十八间,鼎盛时候住着五六百人,连东厨都几十号人。当然,一切全凭吴大人掌控,吴大人有任何需要,内府司都会尽力满足。”孙掌司说罢,又取了一册精致的佣谱交给吴纯,指点几句后便告辞了。
吴纯送到门口,道“有劳孙大人,改日一定请孙大人喝酒!”
目送孙掌司离去,吴纯转身回府,发现杨浩等人都坐于榕数下的石桌前,正讨论什么事情。
见吴纯回来,羽子威问道“大哥,你现在一个月俸禄有多少?”
“三千金币,加上每个月灵师署的一千五百金币,总共四千五百金币。”吴纯道。
“不少了,这册上写的雇一名杂役每月是一百金币,花匠一百二十,厨子一百五十。这么看来也不贵,煮雪楼雇一个跑堂的都给的二百。不过这府邸这么大,我看光杂役至少都要二三十个,花匠就算十个,厨子不用。这么算下来,一个月光是打理庭院至少就得花出去将近四千金币了。而且…”胡木叔道。
吴纯听后,坐了下来,道“而且什么?没事,有什么直接说就行。”
胡木叔听后点点头,道“而且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这后面还有。”说着,胡木叔又翻了一页,道“歌舞姬每月三百金币,衣食住行都要仰仗主人。护院灵师更高,灵将一月六百,灵相一千,灵公三…三千五。”
杨羽衣听后笑道“护院灵师一个都不用,就交给我罢。”
“那…那青姬呢?”胡木叔红着脸问道。
“青姬是什么?”吴纯不解,羽子威于是凑了上来在吴纯耳边低语几句,吴纯顿时涨红了脸。
“不要不要!”吴纯果断拒绝道。
“这歌舞姬是平日是不用的,但若是待人接客就必须要有,是礼节问题,按规格,至少要九人团,也就是两千七百金币。”羽子威道。
众人商议半天,最后敲定先雇四十名杂役,五名花匠,九名歌舞姬。
“我一个月虽只有四千五金币,好在之前还存了些,这里面大概有两万五,木叔姑娘你先拿去。”吴纯取了一个灵戒交给胡木叔。
“我这里还有一万多。”羽子威也取了一枚灵戒下来。
“你不是说不用你家里的钱吗?怎会有这么多?”胡木叔拿眼斜瞟他。
“这都是这几年我卖药材辛辛苦苦赚来了好吗!”羽子威嚷道。
“好吧,就相信你一回。我这里还有三万多,这么算下来开支几个月没什么问题。”胡木叔道。
“多谢各位!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吴纯抱拳道。
“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这豪宅明明是大家一起住,钱也应该大家一块出。”羽子威道。
“就是。再说了,以吴公子的天赋,再晋一级指日可待,眼下这些钱也算不得什么,只盼公子到时候还能提携我们呢。”胡木叔玩笑道。
“话虽如此,钱我一定会还的。诸位如此情谊,实在是感激不尽。”吴纯打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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