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孽畜！”
“当初就应让他自生自灭病死！”
……
相王府。
李旦大发雷霆。
李隆基站在旁侧耐心等着父王冷静。
对于父王的愤怒，他能理解。
父王的确想用李宪的命，向圣皇帝表忠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父王不在乎名声。
李宪拉着一具尸体，扔下一块相王府腰牌，说了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王何以教我！’
等于是把父王钉在了羞耻柱上！
天下人都会觉得，父王歹毒狠辣，连亲子都不放过。
尤其消息称，武承嗣还当着无数围观者，说出了父王上密折请杀李宪之事。
“父王。”李旦骂累了，气喘吁吁坐下时，李隆基开口道：“孩儿以为，现在是个时机。”
李旦皱眉，看去。
李隆基分析道：“可以推测，大哥李宪此举是为了激化李武两姓朝堂矛盾尖锐化。”
“皇祖母最不愿见此事发生。”
“父王现在写一道密折给皇祖母，提醒皇祖母，这极有可能是李宪贼喊捉贼的把戏。”
李旦摆了摆手，“三郎，你太稚嫩了，别说你皇祖母不相信，就是天下人也不会相信。”
李隆基自信笑着摇头，“父王，这份密折，不是为了取信任何人的。”
“而是为了让皇祖母高兴。”
“此事当然不可能是李宪做的，他孑然一身，怎么可能有机会培植死士？”
“可今天的事情，激化李武两姓矛盾，无论是姑姑，还是武承嗣，定然都让皇祖母十分不快。”
“父王此时上一道密折，哪怕只是分析了一种极不可能的情况。”
“只要不是激化李武两姓矛盾，都能让皇祖母开怀。”
“我们只是借李宪，来讨好皇祖母。”
“改善我们的处境。”
李旦明白了。
说白了，圣皇帝母后最介意李武两姓矛盾尖锐化。
他现在只要顺着圣皇帝母后的心思，哪怕分析十分不合理，不可信。
圣皇帝母后也能感受到他一片拳拳之心。
李旦激动催促道：“三郎，准备笔墨纸砚！”
……
“姑姑……”
集仙殿。
武承嗣二人硬着头皮，尽量保持镇定来到武则天面前，开口就称呼姑姑。
打起了亲情牌。
砰！
武则天抓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二人脚下。
二人吓得噗通匍匐跪到。
武则天指着二人，阴戾骂道：“是不是以为朕眼瞎了！”
“两个废物！”
“决定动手，都能让李宪反杀你们五个杀手！”
“把江山交给你们这些草包，你们坐得稳吗！”
“武承嗣，你之前对朕怎么说的！”
“你若坐江山，要优待李氏诸王，李武共江山。”
“这就是你说的李武共江山？令月是朕的嫡女，你们的嫡亲堂妹！”
“李旦是你们的嫡亲堂兄，你们都不放过，朕如何信你！”
“姑姑，我们是冤枉的，杀手真不是我们的人！”
武承嗣、武三思咬死了绝不承认。
武则天咬着牙，冷笑点头：“好！好！好！你们等朕查个水落石出！”
“朕不能把这些丑事宣之于众，不代表不能秘密查个水落石出！”
武则天虽然没有证据。
可已经认定，此事与这两草包脱不了干系。
“侄儿请姑姑一定查清楚，还我们清白！”武承嗣抬头，梗着脖子，大声委屈道。
武则天眯眼打量着。
这也是她属意这个侄子的原因。
腹黑、无耻。
这恰恰是帝王心术必不可少的。
若是换成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嫡子，这会儿恐怕早在她面前承认的干干净净了。
所以他们做不了江山。
他们坐江山，竟然受臣子摆弄，把矛头对准了她这个母亲。
嗒嗒嗒……
张昌宗捧着一道折子走了进来，“陛下，相王的折子。”
“相王分析，今日之事，极有可能是李宪贼喊捉贼的把戏。”
“对，姑姑，堂兄分析的极有可能！”武三思仿若抓住了稻草，急切说道：“李宪这个小杂种，阴狠毒辣，心思深沉，他完全做得出来！”
武则天眼神锐利冰冷的瞥了眼武三思。
接过折子，看了几眼，就放下了，询问道：“这道折子出自谁手？”
“陛下，相王身边的人密奏，是郡王李隆基提议。”张昌宗忙答道。
“隆基？”武则天笑了笑，吩咐道：“撤走相王府千牛卫，相王府家眷不得外出，仆从家丁从即日起，可以替他们外出采买。”
武承嗣、武三思听闻后不由微微皱眉。
他们一时间搞不懂姑姑为何突然赏赐李旦。
“陛下，狄大人求见，汇禀验尸结果。”上官婉儿走来，低声说道。
“准。”
狄仁杰入内。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武承嗣、武三思。
武承嗣二人做贼心虚，紧张极了。
武则天瞥了眼两个侄子，微微冷哼，询问：“狄卿，说说验尸结果吧。”
狄仁杰知道武则天想知道什么，汇禀道：“至尊，五个杀手的体格，使用武器磨出的老茧，身上的伤疤，都佐证，生前绝对是高手。”
“至于他们的死因，主要是受到了大面积石子攻击。”
“杀手面部都被石子打的血肉模糊，其中两人致命伤就是石子。”
“另外三人，致命伤虽然是剑伤，不过石子的打击，应该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石子？”武则天拧眉，“狄卿，如何使用石子，能同时予以五个杀手，严重伤害？”
狄仁杰摇头，“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查，给朕查清楚！”
此番之事，只有这件事情，是武则天想要查清的。
她怀疑，李宪早不知什么时候，暗中培植了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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