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枚铜币在冀平摊开的手掌中心上下跳动，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辉。
“别玩了。”
江不材从屋内走出，在冀平的正对面坐下来，摊开了手中拿着的一张地图。
“来，你看看。”
他招呼冀平过来，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冀平没有接话，控制铜币直直地立在了手掌中心，不耐烦地道:
“你烦不烦？身为一城之主，自己连事情都处理不好，三天两头就请别人帮忙。”
刚处理好那缕残魂，还没过几天呢，江不材就又把他请到了城主府。
“你的能力，我放心，有你在也保险。”
江不材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下人上了壶热茶。
“哟，怎么不喝酒改喝茶了？”
“养生，你要是喝酒的话，我去给你取一壶。”
“算了，一个人喝个什么劲。”冀平从江不材手中接过茶杯，道，“找我干什么，说吧。”
“前些日子总是有渔民抱怨，镇江最近频繁在发生些怪事。”江不材将地图横过来，好让两人能够同时看清。
“什么怪事？”
“打不到鱼了。”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鱼的问题。”冀平托着下巴认真地道，“有没有考虑过是渔民打鱼的技术退步了？”
“不，你听我说。”江不材摆了摆手，“这几天我也留意过，几乎所有的渔民都有这种想法，我也亲自过去查访统计过，你知道有多离谱吗？”
“别卖关子。”
“寻常时候一个渔民一天大概可以捕到三十斤的鱼，但就在最近，最多的时候一天却只能达到这个数。”
江不材伸出一个巴掌。
“五斤？”
“对，五斤，甚至不乏一些一整天下来空手而归的人，这已经对他们原本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了，你说……那些鱼都去哪了呢？”
“你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海王。”
冀平翻了个白眼，术业有专攻，这玩意儿找自己也没啥用。
“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了。”江不材抿了口茶，道，“这种事情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派出了几队守卫临时组成船队，分别对镇江的各个区域进行排查，不出一天，便有人发现了异常。”
“然后呢？”
“来看地图。”江不材拉过地图，手在上面画出了几个圈圈，“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发现了大量的死鱼，那整片区域都是臭气熏天，搞得有几个人当场就吐了出来。”
冀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手中端着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之后过了两天，才发现了原因，原来那几个区域在隔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产生规模庞大的漩涡，并且还会慢慢地移动。
这些鱼就是被漩涡恐怖的吸引力给卷了进去，集体死在了那里。”
“水上有漩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冀平不以为然。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它们还会移动，路线就是从这里到这里，再从这里到这里，又从这里移到了这里，下一步的位置，我想你也能看出来了。”
江不材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了几条路线，冀平一开始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去看待的，但随着江不材的一步步解释，神情越看越严肃，眉头也越皱越紧……
……
“行，你想去就去吧。”
饭桌上，冀平向父母提出了过两天想要出一趟海的要求，江父很爽快地答应了，倒是江母，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江父制止了。
“你倒是挺放心。”
江母看着冀平离开的背影，嗔道。
“由他去吧，现在的儿子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爹娘保护的人了。”
“唉。”江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儿子和自己以及丈夫的关系就不再那么亲密了。
好像是从醒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儿子出息喽。”
江父站起身锤了锤腰，道，“我估计啊，那几个小混混那晚会来咱们家请罪道歉，也是咱儿子做的。”
“我倒宁愿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江母拉过江父，掀开他的衣服，“刺啦”一声撕下他贴在腰部后面的膏药。
“嘶……轻点轻点。”
江父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
“你还知道疼呢，整天能不能别那么瞎忙活，这病啊，我看是再也好不了了……弯腰，我给你换新的。”
……
“嚓！”
后山。
一枚铜币用极快的速度贯穿了一根略微有些细的树干，随后歪歪扭扭地飘回原处，落在了冀平的手中。
冀平身体微微摇晃，一旁的入画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强忍着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冀平道:
“这都几天了，也不见一点成效啊……”
这几天来，冀平找来一枚铜币当做训练的工具，体积小，消耗自然也小。
但还是只能施展两三次，甚至像刚才那样以极致的速度和力道释放的话，一次就已经是极限了。
甚至还有可能收不回来。
“没事的大人，精神力本就难以修炼，您能这么快上手，已经很厉害了呢。”
入画安慰道。
“唉……”
冀平在入画的帮助下坐在原地，叹了口气。
这些天入画一直在教冀平如何修炼自己的精神力，他跟着学，却见效甚微。
冀平其实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按照入画以往的性格来说，应当是宽慰冀平，想方设法地恢复他的记忆重获力量才对。
但她没有。
她只是不厌其烦地指导他学习修炼。
如果是按照记忆封闭的魔头和了解情况的魔王这种关系来看，这其实是不成立的。
按入画所说，他一旦找回记忆，所有的实力便会再度恢复，届时，修炼的一切就犹如无用之功，白费力气。
就像自己拼命打工赚钱，攒下一笔不多的存款，可一旦继承家业以后，这点小钱又有什么用呢？
冀平一直想不明白，只当是入画觉得这记忆暂时是恢复不了的，所以才会让他先学一些保命的手段。
可是，如今两人所做的一切，怎么那么像……
魔头养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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