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在残留丝丝暖意的火堆旁,八月满身松软的平躺在层层落叶之上,一脸的幸福且痛苦,双手不停的轻揉着自己鼓鼓的好似气球一样的肚子。微眯着双眼,呆呆的望着昏暗的天空,脑中不断回想着这几天以来发生的所有奇异事情,此时的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早已经告诉了他,他现在不在地球!这里是一个未知且神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她,他不知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他只知道即使现在身处异世界,也不能放弃生命,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
即使这里的生活再痛苦再艰辛,他也要坚持下去,远方的父母一定在望着窗外着期盼着他归去。想到这里八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悄悄落下,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他身处哪里?她一定会回到父母的身旁,亲口对父母说一声‘我回来了’,哪怕是在异世界!
既然他能来,就一定可以回去。
黄昏中,树干上,八月爬到四周仅存的一颗大树上,就这样一身轻松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这三天里,他从未睡得如此香甜过,在梦中,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母,父母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清晰,但却没有梦见他曾经朝思日想的她,甚至连她的样貌都已经变得模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深山老林,但八月的心态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现在的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活下去。
他看者一旁庞大的尸体,他不知道这个尸体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几天的活性,所以他接下来准备将这些肉风干熏制,防止它们腐烂坏掉。再就是水源的问题,晨间的露水,不能保证他的生存,他的脑中想到了那片湖泊,他决定暂时回到那片湖泊,在那里安营扎寨。
当八月扛着一大块肉顺着之前在树干上刻下的印记回到湖泊时,他的脚仿佛订了钉子一般是无法再挪动,连呼吸都骤停了,因为在湖泊旁居然又发现了那头凶兽。那凶兽在那个巨大的树洞前百无聊赖的趴伏着,而他的到来却惊醒了凶兽,它猛然抬起头,但当发现是八月后,目中也露出了一丝的诧异,随后仅仅是低吼一声便又闭眼休憩了。
‘这算是打招呼吧?’发现凶兽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八月略显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然后静静的往湖泊的另一边走去,与凶兽隔湖相望。就这样,他在湖边开始忙碌起来,他一趟一趟的将尸体彻底分解带到了湖边,并四处寻找树枝,树叶来搭建自己的庇护所,凭借他现在的体质,这些体力活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今晚的夜空布满了乌云,月光被其彻底的吞噬了,森林四周漆黑一片,一束火焰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八月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火堆前,手上拿着一个插着烤肉的树枝不停的旋转着,目光直直的盯着火焰,火焰如精灵一般随风摇摆,八月的双眼随着舞姿逐渐失神。
这时一阵风声让他收回了目光,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冒着蓝光的双眸从黑暗中缓缓靠近,随后一具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火堆的另一旁,它就那样静静的半蹲在火堆前,不知是望着火堆还是看着烤肉,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八月有些惊讶,却也只是看了它一眼,没有任何动作,回过头继续盯着火焰。一人一兽一束火,是如此的和谐。
“你,不怕我吗?”一句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忽然回响在空气中,这声音充满着冰凉与残暴,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就好似身处尸山血雨中令人不寒而栗。夜晚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八月满脸不可思议的骤然转头望着那头凶兽,此时的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它居然开口说话了!这是什么情况??虽说他已经接受这里不是地球的现实,但动物说话这一前所未闻的事情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凶兽没有理会八月的震惊,依旧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似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凶兽转动它巨大的头颅,用碧蓝的双眸看着八月。八月此时依旧非常震惊,他望着凶兽狰狞的脸庞,强行压下内心的惊讶,开始手舞足蹈的来回比划着,似是看到凶兽的不满,他竭力的用手语表示着。
凶兽此时可能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八月不满的低吼道,“你能说话,为什么不说呢?”八月的脸色一刹那,变成了白色,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当头一击,八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头凶兽在说什么?我能说话,我怎么可能会说话?
八月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望着凶兽,带着泪水的眼框在火焰的映照下,如点点星光。似是表达,“你看,我真的不能说话!”
凶兽没有继续说着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八月在凶兽的目光下有些不安,这不安不是来自它,而是来自自己,其实他这段时间总是感觉自己的喉咙处有些异常骚痒,他也曾在梦里梦到是不是自己能再次说话,但是梦醒后就选择遗忘了,多年的失声,早已让他失去了尝试的勇气。
但如今,他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丝丝勇气不断的催促他,不要逃避自己的感觉去尝试一下,可能是来自他人的肯定,哪怕不是人只是一头野兽。
他再次缓缓张开嘴,一声声“呜呜”不断的传出,声音在空荡的湖面不断的回荡,能明显的听到声调一点点的的改变,当第一个带有沙哑以及不太清晰的“我”字从他的喉咙深处吐出时,他的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他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下,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他沉默了十几年,早已放弃重新开口说话的梦想,他不知自己为何能说话,只知道这个字出现的太晚,太晚。
他忽然转身,双手一下抱住了凶兽的脑袋,将头埋在凶兽的脸颊的绒毛上,放声大哭,似要将他多年的悲伤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泪水他忍了十几年,终于在此时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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