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青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的敌人不只是晏成。晏成若是败了,陌寒会放过徐臣吗?所以,徐臣的敌人是晏成和陌寒。这一点他自己没想到,我也想不到吗?”
墨染青道:“但是......但是约战的人只有晏成......”
“我说过了,晏成就算身败名裂,也会帮晏成。所以那场战斗比徐臣自己想象中还要困难,他不但要到达剑圣的境界还要到达刀圣的领域,当天才有活路。光是教徐臣剑道已经花光了一年多的时光再教他刀法,万万来不及,我才要他悟出武道的根本,让他在当天掌握真理自由发挥。”
墨染青这才明白:为什么孟龙不让徐臣在剑上继续钻研,而把他领到另一个境界去的苦心。耿直的陌寒会为了晏成而说谎,比试当天出事也是必然之情。
孟龙道:“距离决战不到一个月,徐臣却才开始接触武道,我心里比谁都急,只好下猛药,让人与徐臣实际动手。我宁愿他就死在实验之中也不要他练得半生不熟,死在晏成和陌寒手里丢我的脸。”
墨染青道:“你......你把徐臣的性命当成什么?”
“我本来就不把他当成徒弟,你以为我是爱护他才要救他吗?嘿嘿......我只是想教训晏成的狂妄,他诬蔑我的剑不配称剑尊,我一定要彻底羞辱他,让他终身不敢言剑!”
墨染青咬了咬唇,孟龙道:“你为徐臣不平那也是你的自由。我只要徐臣能在期限之内做到心如水,肢似木,形如石,气如流,别的我不管。我去找张衡,他是我的老友,天生双目皆盲,但却练就了一手阴阳之铃,在他所经之处,阴阳铃能测出前方三百步之物并发出铃声,扰乱真气,混乱耳目让对手心神涣散失去防御能力。”
墨染青想不到孟龙真的去找了武林高手去对付徐臣,紧张地听下去,握紧的拳中已满是汗水。
孟龙道:“我带着张衡到徐臣悟道之地探测,张衡探测出树林前方三百步之处有一个人。过了三天我再带张衡去探测一遍,这次,张衡走到徐臣修行之处两百步才对我说前方好像有一个人。我知道徐臣确实有进步便带着张衡离开了。”
“过了五天,我在带张衡去探测,张衡一直往前走都说测不出任何东西。我告诉他前方百步有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张衡不相信要往前探,我警告他:‘那人是个高手,你走近百步之内会被他所杀’。张衡有了警觉。全神凝注,再以阴阳铃探测了半天,对我说:‘不可能,前方三只小爬虫过去,地上长出了两朵刚开的花,还有被螳螂吃了一半丢在地上的蝉,我连这样的微小东西都测出来了,怎么可能测不到人的气息?’我说:‘你不相信就算了,再走上前一步你就会被那人所杀,还是跟我回去吧!”
墨染青听到此处,冷笑道:“老爷子,你如果真的要保张衡的命带着他走就是了,何必强调前进一步会被杀呢?”
孟龙嘿然道:“小妮子你很聪明,没错,我就是要激他去送死,张衡非常不服硬要往前走,果然被徐臣的剑气挥断了头。呵呵,徐臣练到了这个境界,到了这个境界能不能打败晏成和陌寒联手我也不能断言了。不过,就算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算我也还是要他补足那百分之十,老残废我是绝不会冒半点险的,我要他做到发在意先的境界,才算有了十足的把握。”
“什么是发在意先?”
孟龙淡然道:“说了你也不不会懂的。”
墨染青不以为然,事实上所谓的不射之射她就不是很懂了,徐臣能懂的话那必是有道理的,她也不想追问。
孟龙道:“我要徐臣试着杀我,徐臣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我还是活着,我骂了他一顿后,要他真正的进入无心无我,剑人合一。这对他来说又是另一个险峰,万一一个不慎,他可能会被自己的剑气所伤而枉送了性命,所以,我离开之前给了徐臣一个题目,其实也就是暗示:只手之声。”
“只手之声?”
“没错,为了他的性命,为了我的荣辱,这是他最后一步了。若是他能领悟出只手之声的意义,他的前途将有如旭日东升,我也无法再教他什么了。”
“那......那徐臣悟出了只手之声的意义了吗?”
“徐臣对禅学并无涉猎,这个问题或许是有点难,当初那位能以一言顿悟真正的天心大道,殆天受也,非人能传。现在一切都看他自己了。”
孟龙还记得徐臣苦想了一天一夜跑回来告诉自己:“只手之声就是以手拍打的声音。”自己万分恼火,把徐臣轰了出去要他认真的再想。
过了一天一夜,徐臣又回来说只手之声就是狼叫,孟龙再把他赶出去。就这样几次之后,孟龙越来越心急,也越失去耐心,扬言最后一次答错徐臣就不必再见他了,徐臣只好回到原地苦苦思索,就算有了答案也不敢去找孟龙。
而他的答案往往过不到半天,就被他自己所推翻,只好再往另一个方向思索,他所想的已不只是只手之声四字,而是天地间的所有运行之道,包括他的剑法,他所认识的这个世界。结果越想越是一切都变质了,就连他自己的剑术,也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自谦、必胜的顺序也混乱不已。有一次徐臣看着身边的一样东西,觉得很陌生,又似乎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什么。直到过了许久,他才认出:那是一把剑!
自己居然连剑都不认识了,这世间之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臣想得这样专心,而心底又是这样担忧焦虑,居然在一夜之间,满头黑发全部转白。
正在绝望之际,有一个人走到徐臣身边。他细看徐臣沉思的样子,双眼中满是慈和,却只有很少人看得出这慈和的眼神中,深藏的凌利。
徐臣知道有人接近自己,却不去特别注意他,这个人没有杀气,没有用意,与溜过脚下的小蛇或是飞过天边的飞鸟一样,徐臣知道这些事物的动态,但是不必注意它。
他却没有想到:这个人能把自己的气息,控制得这样不起眼,这样融入周遭的动静之中,这就是──心如止水,肢似枯木,形同岩石,气如川流!
徐臣不知道来人有这样的修为,这个人却看出了徐臣已接近这样的修为。
这个人,便是司马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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