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洛云天的叙述,张宇林便离开了琳琅天,前往晏成的居所,但晏成会不会说出向佳的身份,他也没有把握。
这一路上,张宇林心中琢磨了几回,明知这样去问晏成非常冒险,但若不弄清楚向佳是不是徐臣这个疑问,则往后的一切计划都将难以推行。为了往后的大计,这一趟势必得硬着头皮去了。
张宇林排空御气奔如电,连赶了两天两夜,未曾停步,以他的绝顶轻功,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
这天夜里,已到了南山下,不多时便可登上剑庐,见到晏成。
张宇林在树林间奔驰之时,陡地发觉身边多了一道劲风。
这道劲风也是轻功,与自己并肩奔驰,丝未显吃力。张宇林脚下不停,斜眼瞄去,树影重重,却不见有谁,而那道劲风也已消失。
张宇林心底略为发冷,脚下一慢,前方数丈之遥,便在此时闪出了一道白芒。张宇林大惊,停下步子,只见光芒大盛,瞬间便将四周得有如白昼!随着灯光的渐隐传近面前。
待光辉散尽,张宇林面前,已立着白衣胜雪,容颜如玉的向佳。
张宇林几乎不敢相信他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一时之间,错愕不已。
向佳却先说话了:“你欲前往剑庐,不如我们一同前行吧!”
“你……你也要到剑庐?”张宇林不敢置信地问。
向佳微笑道:“然也。”
“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
“我已会过洛云天,你想知道什么,我自然清楚。”
“好,那么你可以马上回答我:你是不是徐臣!?”
向佳一笑,道:“我的回答,能取信于你吗?”
“这……”
“你问我是不是徐臣,我自然说我不是,可是你定然不信,我说也是白说。既然你千里迢迢,要请晏成判断,那么我也乐得与你一同上剑庐,让晏成当面鉴定,省得我百口莫辩。”
“如果晏成认为你是徐臣呢?”
“那么在下不只百口莫辩,简直是千口、万口莫辩了。总之都是麻烦缠身,无处可避。”向佳坦然道。
张宇林见他如此心定意闲,更加无法判断他的身份,便道:“拦阻洛云天的那两名童子,是什么人?”
向佳道:“我一无所知,什么童子?”
张宇林冷笑道:“你很警觉,口风也很紧。”
向佳似觉荒唐,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明白了,你以为挡洛云天的两名童子,是我派去的?能拦住洛云天,想必剑术是很高明的了。”
“你既然清楚,又装什么蒜!”
“哈!张宇林,你的智慧实在教我不敢领教。如果我要回避问题,隐藏实力,那么我大可以叫那两名童子杀了洛云天,死人什么话都不会讲,你永远不知道洛云天是死在谁手里。我却放着洛云天回去向你报告,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样一说,张宇林也觉得有所矛盾,但那两名剑法出神入化的孩童,总不会凭空出现,就算不是向佳所派遣,必也脱离不了关系。
就在张宇林思索之时,他注意到向佳的眼神似乎稍微游移了一下,这个小小的眼神如何逃得过张宇林眼睛?
张宇林不禁起了疑心,那眼神分明是有所忌惮,不知向佳心中所顾忌的是什么?难道他真的是徐臣,所以对于前往剑庐,有所顾忌吗?
向佳那眼神一闪而逝,转身道:“你赶了两日的路,为何却在山脚下徘徊不前?走吧!你的疑问,让晏成来解答吧!”
向佳不理会张宇林,迳自往山上而去。张宇林跟在他身后,道:“向佳,你可知晏成与徐臣的恩怨?”
“这是武林传言,多少有所耳闻。”
“既是传言,几成为真?”
“谣言止于智者。”
“就算关于徐臣之事尽有失实,那么晏成与陌寒呢?”
向佳说出来的话,令张宇林大吃一惊。他回答说:“晏成与陌寒?他们是可怜的人,我很同情他们。”
张宇林停步道:“向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向佳笑而不答,回头看了张宇林一眼,又继续前行,张宇林跟了上去,道:“你同情他们?你可知这句话,已足以让晏成杀了你吗?”
“是吗?”向佳反问,便边走边朗声吟道:腰悬阿郢谒轩辕,袖挥风雷指大千;
岂堪变化作云龙?无端堕入在人间。
几世艰辛理尘劫,一朝恍然见婵娟;
狂挥利剑亦难斩,酩酊激越又眼前。
深宵梦回北辰事,若许踏月问苍天;
是谁摷此断肠丝?缚我道心二十年!
张宇林正要问他吟此诗之意,向佳身影一闪,光芒闪过,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身手,再次让张宇林意外,急忙施展起轻功,欲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奔出了数里,仍不见向佳。而眼前已是一处松柏苍翠,奇石罗列之地。其中一具约有三尺高的平石上,镌着端正的三个字:“解剑石”。
同时,两道人影跃了出来,以娇嫩的声音道:“来人止步!”
张宇林细看去,昂然立在他面前的,是一男一女两童,容色充盈,虽未背剑,身上却散发出不可名状的气度,声音内真气饱满,绝对是罕见的高手。
张宇林何等聪明,立时想通了:天下不会有如此巧的事,不久前打败洛云天的,一定是这两位神童!而这样的内力修为,并不是小小童子所能练就,想必这两人是去老返少的高人,难道他们对洛云天说话时,句句自称老人家,将洛云天视作后生晚辈。
“这里写什么,你没看见吗?”女童问道。
张宇林神色谦恭,道:“此地是解剑石,两位前辈,晚生张宇林,有要事求见晏成前辈,烦请通报。”
两童互视一眼,女童道:“你很不简单,一般人见到我们,总将我们视为幼童,只有你知道我们足以称得上是你的前辈。”
“两位去老返少,晚辈虽眼拙,也还看得出来。但是我很不了解,两位的道行,绝对高于晏成前辈,为何在此为他守门?”
“你的道行也少于洛云天,为何他听你的?晏成的根基,又比你和陈擎浅,为何你称他前辈?”女童笑问。
张宇林恍然大悟,想来这两名仙童败于晏成,因此被收为侍从,供其驱策。张宇林忍不住问道:“两位追杀洛云天,是出自晏成前辈之意吗?”
女童道:“是不是,你亲自去问主人就是了。把剑解下吧!”
“是。”张宇林解下剑,双手捧交给女童,两童便领着张宇林,走入剑庐。
张宇林随着两人走入,只见前方乌瓦粉墙,错落有致,其间点缀着远山高天,隐约可以听见瀑布溅溅之声,松竹间飘过几缕山岚,将四周点染得一片仙意。古松下,几只雪白的丹顶鹤悠闲地踱着:岩瀑间,一闪山过的是摘果的猿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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