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清晨总显得清冷,杏寿郎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和服和马乘袴,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弟弟千寿郎也早早的醒了,这里的人们比较传统,还是会过农历年,下人们大多放假回去过年了,家里反倒比平时冷清些。不想麻烦准备早饭的几位阿姨,千寿郎决定自己做一份煮豆子,父亲昨晚又喝多了,现在胃里一定不好受。看到远处的哥哥热气腾腾的挥汗如雨的样子,悄悄笑出了声,嗯,顺便把毛巾准备好给哥哥送过去吧。
“咚咚咚。”正向厨房走去的千寿郎,听到了正门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谁呀?”门口的井上伯伯一边回应着,一边迟缓的走向门口。千寿郎也好奇的跟过去。
“你好,我是鬼杀队的,来请炎柱大人两天后参加柱合会议,希望可以通传一下。”来者谦逊有礼的回复道。
千寿郎心头一惊,父亲已经大半年没出过家门了,想来一定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现在主公召开会议是准备谴责父亲的么?如果父亲还是执意不出门,可怎么办才好?拜别了前来送信的队员,千寿郎忐忑不安的向父亲的房间走去。
在起居室的门口犹豫了半天,深吸一口气,叩响了障子门。半响,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父亲不耐烦的回应。“谁?”语气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是千寿郎,父亲大人。”千寿郎的声音怯怯的,“鬼杀队派人来了,请您参加柱合会议。”
“不去。”回答的非常干脆。
千寿郎不知道怎么办,局促的立在原地,衣角被拧成了十八股的麻花,过了半响,见父亲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就鞠躬离开了这里。
是不是应该告诉兄长这件事呢?千寿郎又纠结了起来,他很怕父亲和兄长再起冲突,半年前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让年龄尚小的他仍心有余悸,他不喜欢爸爸侮辱一般的谩骂哥哥,哥哥怎么会是没有才能的人呢?哥哥在他心目中是和爸爸一样厉害的呀,可他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只能偷偷躲在一旁哭,可怜着自己的兄长。也时常希望兄长可以妥协,像自己一样,哪怕偷偷的修炼,不被父亲发现就好了,这样或许父亲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可是哥哥的脾气实在是太倔了,自己认定的事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
哥哥最以历代担任炎柱的家族为自豪了,从小就被哥哥溢于言表的自豪感所强烈感染着的千寿郎,也和哥哥有了一样的憧憬,他也曾经幻想过自己加入鬼杀队,披上象征着炎柱的羽织,拿起红色的炎刀,成为大家敬仰的炎柱,可是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其实学不学习剑道对自己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所谓,所以他顺从了父亲的意思,但是哥哥不同,他知道哥哥有多热爱剑道,热爱追求武艺的精湛,他知道哥哥的梦想,成为炎柱。
如今大半年不出门的父亲是不可能参加柱合会议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父亲要真正放弃掉炎柱的身份了?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父亲爆发冲突的,可是这种事哥哥早晚都会知道,现在不能劝动父亲让他动身的话,主攻大人那边一定非常非常生气。
“唔姆,千寿郎是想来晨训了吗?哈哈哈,欢迎欢迎。”杏寿郎终于注意到了傻站在自己面前半天的千寿郎,一手把武士刀杵在地上,一手随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可爱弟弟。
“不是的,不是的。”面对哥哥的热情邀约,千寿郎连忙摆手,又低下了头,继续抓已经皱巴巴的衣角,小声的说道。“那个,兄长大人,鬼杀队派人来请父亲参加柱合会议了,那个,我。。。”越说声音越小。
“哦,我知道了,我去劝劝父亲。”没等千寿郎说完,杏寿郎就打断了弟弟的话,并摸了摸弟弟的头,他知道弟弟一定劝过父亲了,父亲没有同意。简单整理了一下因为运动而敞开的衣襟,大步向父亲的房间走去。
“当当当”。不同于弟弟千寿郎的“叮叮叮”。杏寿郎的敲门声很有他的特色。
“滚!”槙寿郎在屋里发出一声低吼。
然而杏寿郎没有像弟弟一样选择离开,而是一把拉开了障子门,走进室内。“失礼了,父亲大人。”笔直的跪坐下来。
槙寿郎背对着他,斜卧在榻上,一手端着皿,不理会逾越礼数擅自进来的杏寿郎,自顾自的喝着酒。
“父亲大人,鬼杀队派人来通知您参加柱合会议。”
眼前的人没有回应。
杏寿郎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又重新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如果您能参加最好不过,如果您不愿意,我想代替您参加,去和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如果。。”
“凭你么?”槙寿郎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柱合会议是只有柱才能参加的。”
“所以我想成为炎柱,我会用尽我全部气力去努力的,我会。。。”
“别自不量力了。”父亲槙寿郎再一次打断了杏寿郎的谈话,“没有才能的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你我都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你不如趁早断了念想,什么狗屁炎之呼吸,一样不值一提。”
“无论父亲是怎样想的,我都会坚持我的理想,我会成为炎柱。”坚定了信心的杏寿郎回应着父亲的藐视。
“你听不听懂人话呀?”出人意料的,槙寿郎起身抓住了儿子的衣领,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杏寿郎也吓了一跳,自己的父亲虽说这些年爱骂他,对他们兄弟态度冷漠了些,但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们一次,现在父亲是准备打我了么?如果被父亲打一顿,父亲可以解气振作起来,这样也不视为一个好办法。
“你一定要放弃当炎柱,放弃当武士,放弃手里的刀,懂不懂?“槙寿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为什么?”杏寿郎充满了不解,这明明是他的人生理想,从出生开始的理想,为什么连当武士都要放弃?
“我不懂,我们炼狱家族不是世代都是武士么?不是一直都以成为炎柱为骄傲么?为什么要放下手里的刀?就因为没有才能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么?”
“狗屁的炼狱家族!”槙寿郎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愤怒和憎恶,宿醉的身体晃了晃,松开了抓紧衣领的手,面对着杏寿郎盘腿坐了下来。
重新斟满了皿,端着皿的手肘拄着膝盖,身体前倾,嘲笑的看向杏寿郎,将皿中酒一饮而尽,重新开口说道。“姓炼狱很值得骄傲么?”这话像在问杏寿郎,也像在问自己。
“是的,我一直以身为炼狱一族的人而感到自豪,”正襟危坐的杏寿郎回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哈哈哈,”槙寿郎双手支在身后,半仰着头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久,笑到后面变成了吃吃的低笑,笑够了,身体压得很低,探向杏寿郎,自下而上的看着杏寿郎的眼睛说道。“你知道炼狱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么?”
老实说,这个问题杏寿郎从来没想过,姓氏就是姓氏而已,自古传承下来的,他不清楚,自己的姓氏是否还存在别的意思。
“是诅咒。”父亲笑的很残忍,似乎很满足儿子眼中的错愕,“我们的家族就是被诅咒的家族,将会在一生中不断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人,最宝贵的东西。才能?有没有才能我们都只是一群拥有悲惨命运的人!”
杏寿郎只当是父亲颓废的说辞,已经从震惊中走了出来,语气从容而镇定。“诅咒也好,悲惨的命运也罢,我都会承受,我依然选择不放弃自己的理想。”
“你承受?”槙寿郎失笑道。“你承受的起么?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他就是被诅咒死的!”
杏寿郎觉得不置可否,母亲大人只是生病过世了,他不觉得这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无视了儿子眼中的不信服,槙寿郎继续说。“熘火就是因为诅咒死的,因为我的诅咒,你还记得那个破损的旧画册么?我找到了丢失的一页,里面详细记载了我们家族是如何被诅咒的,而你也会因为诅咒当不成什么炎柱,你也会失去你重要的人,我们想脱离被诅咒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学武之路,放弃狗屁炎柱,放弃。。。。”
父亲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杏寿郎只觉得眼前的父亲好像疯了,是喝酒喝的失心疯了么?什么家族诅咒?什么丢失的画册,他听不懂,他只想阻止父亲的疯言疯语。
“够了!”杏寿郎的声音大的把槙寿郎也吓了一跳,怔怔的看向儿子。
“母亲大人只是因为生病才离开我们的,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不想看到您现在的样子!”
这话好像一下子刺激了槙寿郎,他显得癫狂,起身再次用双手抓住了杏寿郎的衣领,努力的向上提,迫使杏寿郎仰着头正视着他。
“她不想看到我?她不想看到我!对呀,她不想看到我。她多傻呀,为什么要嫁给我?明明小时候说好的,明明说好的。”槙寿郎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双手放到了杏寿郎的肩膀上,喃喃自语,“嫁给我又有什么用?本家只剩下杏寿郎和千寿郎了,血统迟早都会不纯正,”忽然又像想起什么恶毒的事情,双手晃动着杏寿郎的肩膀,狠狠的说。“为什么要保持这悲惨的血统?熘火为什么要听叔叔的话嫁给我?嫁给我就是为了生下你么?生一个注定会悲惨的人出来干什么?熘火是不是很坏?她是不是全天下最恶毒的女人?她。。”
嘭的一声,槙寿郎跌倒在地,忍无可忍的杏寿郎还是出手打了自己的父亲一拳,“您怎样说我都无所谓,但您不可以侮辱我的母亲!”
哗,障子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千寿郎,他不放心哥哥,怕哥哥惹恼了父亲,一直躲在门口偷偷听,听到了很大的声响,吓得他赶紧进来查看,却看到被打倒在地的父亲,和攥紧拳头的哥哥。
“哥哥快点跟父亲道歉吧!”千寿郎死命的扯着哥哥,想让他跪下来向父亲请罪。
杏寿郎也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道歉,槙寿郎震惊于儿子的反抗,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踉跄的走到端正摆放着的炎刀面前,抓起了刀,又抽走了挂在一旁的象征着炎柱的羽织,一并扔给了杏寿郎。
“拿去吧,当你的炎柱,永远的别回这个家!”
说完,把兄弟俩一起推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不知道怎么开口道歉的杏寿郎一直跪在父亲的门口,不吃不喝,跪了一天一夜,父亲也始终没有开门。
明天就是柱合会议的日子了,杏寿郎还是决定起身离开,代替父亲去参加柱合会议,老实说,父亲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完全消化不了,什么诅咒,什么血统纯正性的,他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想不通的就先放着吧,首要任务是代替父亲参加柱合会议,如果自己真的当上了炎柱,父亲说不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那就等当上了炎柱再回来跟父亲道歉吧,不过看样子要独自在外生活一阵子了呢。
想到这里,杏寿郎又变得开朗起来,唔姆,明天一定会是美好的一天。
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里面装着两件平时穿的便服,便服里小心包裹着父亲的羽织还有炎之呼吸的两本书,腰间佩带着父亲的炎刀。“应该没什么遗忘的了吧?”杏寿郎询问体内的炎虎星昴,“不带点吃的么?”脑海中传来了星昴的声音。“那就带20个烤红薯吧!”
动身离开前,先去父亲的门口深深鞠了一躬,就大步流星的准备出门了,在门口看到了早早在等候的千寿郎,弟弟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杏寿郎俯身替弟弟擦去了眼泪,微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
“兄长大人是不是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等我当上炎柱就马上会来!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个。。”千寿郎有些犹豫着。“是不是如果我是个女孩,嫁给哥哥,爸爸就不会生气了?”
震惊于弟弟这么小就听懂了父亲的说的有关血统纯正的问题,而自己尚在无法消化中,大脑当机了半天,才重新启动。“怎么会呢?父亲应该没有很好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要想那么多!”
走之前千寿郎又塞给了杏寿郎一些钱,担心的看着哥哥,“哥哥如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当上炎柱的话,就记得回来拿些钱吧。”
杏寿郎再一次被弟弟震撼到,他怎么就没想到在外生活还需要钱呢?还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当上炎柱是什么意思?万一自己十年也没当上怎么办?会不会先饿死街头?
持续当机的杏寿郎踏上了前往柱合会议的场所,紫藤花家纹的房子。
“星昴,你怎么不提醒我出去住还需要拿钱呢?”
“拜托,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炼狱之地的老虎,我们那没菜市场那种东西好吗?”
“唔姆,原来是这样啊!只有我一个是笨蛋啊!”
“用这么大声音说自己是笨蛋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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