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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君且当歌 018 救人

彩绿顺着房顶一直跑到城南,方才找到地方下去。

此时天黑风急,她一路打听才终于找到医馆门。

拍了门,出来相迎得是个药童,她与药童说了一番,药童立即领她去见段酒,段酒瞧这姑娘不像是玩笑,便立即飞鸽传书与赫连翼报信。

月色正浓。

赫连翼接到飞鸽的时候,刚将白不救的事处理妥当,此时已是十分疲惫。

那信鸽落在他肩上,它好生乖巧的蹭着他脸,赫连翼也摸了摸鸽子的头,拆了上面的信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沈瑶出事。

他还未进门便又转身走了。

等到了段酒那,见了彩绿,问了清楚,便一刻也没停歇的调兵去来云玉楼。

云玉楼打从营业开始,门口就没站过那么多人,而且还都是精兵队伍。

赫连翼骑着高头骏马上,站在众人之前,一双眼睛盯着那云玉楼的招牌看了半天,随后道:“真是好名字,把你们这最上等的姑娘都给我叫出来。”他虽这么说,可却没有半点下马的意思。

那芸娘也是犯了迷糊道:“官爷,这……全带出来?”

赫连翼道:“对。”

芸娘道:“爷,这好像不太合适。”

赫连翼道:“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然我就把这云玉楼给拆了。”

芸娘暗地里咬了牙,心里不愿,但也实在没辙,只好吩咐下人将姑娘都叫了起来。

半晌后,姑娘们一个一个来到赫连翼面前,等人都到齐了,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到道:“我看你这儿的姑娘,干脆全送给我这帮弟兄算了,挑了半天,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

芸娘也是云里雾里的,闹不清楚他究竟想干嘛。想她这里的姑娘,都是她花花重金打造出来的,也算是倾国倾城了,他看也不看就嫌弃她们,究竟是何意?“官爷,我这里的姑娘都是如花似玉的,您的眼光未免太高了,竟一个也瞧不上?”

赫连翼重复道:“我说了,我要你这儿所有的姑娘。”他也不多说废话,“我俩也不必装了,我知道你这儿还有别的姑娘,把她们全给我带过来,一个也不准漏下,不然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芸娘以为她是来找“完璧”的,便欣喜道:“好嘞,闹了半天您是冲着这个来的,您等着,我这就去把人带上来。只不过这姑娘刚来,还没驯服,昨天夜里又想着逃跑,让我教训了一顿,一身的伤,您要看上了,我给您留着,等伤养好了,给您送到府上去。”

说着便吩咐下面的人去提人。

赫连翼握紧了马鞭,强忍着什么似的“嗯”了一声。

没出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真的架着一个人回来了。

赫连翼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沈瑶。

赫连翼手中的马鞭又紧了紧,连指甲也陷了进去。

沈瑶还尚还有一丝清醒,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笑了。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赌错,她赢了。彩绿果然不会骗她。

下一刻赫连翼已跳下马,踹开那两个人,将她揽在了怀里。

芸娘以及其他人看到此景象皆为一惊,赶忙过来抢人,谁知还没靠近,就被赫连翼手中的马鞭给抽了回去。

芸娘脸色绿了,插着腰大声骂道:“官爷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了这姑娘现在还不能接客,你这是打算硬抢了?”

赫连翼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敢买卖丞相府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芸娘身子一软,瘫了在地上。

赫连翼也无心理她,直接道:“把这里夷为平地,全给抓回大牢,改日我要一个一个提审。”说完便抱起沈瑶便上了马,直奔的这段酒的医馆去了。

他这话放下,下面人便开始操办,只用了一刻不到的功夫,云玉楼就成了一座空地。

赫连翼将沈瑶带回到段酒哪儿,小心翼翼的安置妥当后就又出门了。

这一次,他要去呼延府上好好的问一问,父王下命让他们好生教养的姑娘,究竟去了何处?

一大早,家丁便跑来找到呼延赡肃,通报说二王子驾到。呼延赡肃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听前院有人高喊着,“呼延赡肃你个老匹夫给我出来,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亲生女儿你不管不顾,如今还任由她被送去勾栏外设,果然是心狠手辣,让人不得不佩服你。”

他这一喊,全府上下的人,无论从老到小,从尊到卑,都统统跪到了地上,谁都不敢说话,不敢动,更不敢起身,这阵仗他们可从没见过。

呼延赡肃虽然贵为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赫连翼也是心有忌惮。只因为他是背后有太皇太后撑腰,大王也十分护着,以至于他这放荡不羁的性子让人无可奈何。

匆匆跑到前院,见了赫连翼,他道:“二殿下何出此言?敢问我等一家老小做了何事让二殿下亲自登门开骂?”

赫连翼道:“我问你,呼延傀去哪儿了?”

呼延赡肃皱了皱眉,立刻吩咐下人去房间找。半天下人才回来对着他猛摇头。呼延赡肃也颇为纳闷,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女常年在外生活,可能不喜拘束,偷偷溜走上街玩了。”

“上街玩了?”赫连翼就差没笑出声来。“人是我从勾栏瓦舍救回来的,你跟我说她上街玩了?你怎么不直接说她好好的家里不住,直接把自己卖给进烟花柳巷了?”

呼延赡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二殿下,大王命令我们好生赡养呼延傀,她怎么可能跑到妓院里去?”

“你这是反问我了?”赫连翼玩弄着手中的马鞭,“这事我回头告诉父王,听听他老人家如何看待。”说着他双手一挥,转身便走。

呼延赡肃急步追去,两人一路追到门口。“二殿下,如今最重要的是啊傀的安全,她如今在何处?是否已脱离危险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事,你只需给我一段时间,待我查明真相给你个交代便是。”

赫连翼停下脚步,眼下这个节骨眼,要嘛他挑明了跟他说,要嘛翻脸,他倒是要看看这老匹夫究竟是如何想的。若是没有结盟的打算,就直接当做弃子抛了,也省的沈瑶在进来受罪。

“既然丞相如此说了,我自然是信你的。”他道:“那我也跟你交个实底吧,谁让啊傀受伤,谁就是我的敌人。我不管把阿傀弄走的的人是不是丞相府的人,这个人的命是我的,查到了归我,明白吗?”

呼延赡肃的脸色有些发白。

赫连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道:“怎么?丞相大人看不上我这女婿?”

呼延赡肃摇了摇头。“按照礼制,是小女不配,她一个庶出之女,在家中原是没有地位,就算救了殿下,如今也安然在家中教养,可凭她的身份也还是配不上您。”

赫连翼看也不看他,挑了挑眉,不耐烦道:“呼延愧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要是敢动什么歪脑筋,就试试看。”

他撂下这话,再也无意停留,最后又补了句:“查到那个人之后来找我,别让我逼着你提着他的狗头过来,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好不了。”说完的他便朝着自己的“奔雷”去了,骑上马他便马不停蹄的往医馆赶。

回了段酒哪儿,沈瑶喝了些米粥,已恢复了清醒。

听说赫连翼去了丞相府,她心里总觉得要出事,于是不管彩绿如何劝说,她都想马上回去。

赫连翼刚一进门就瞧见她要下床,也不知怎的,怒从心起,朝着她大喊一声:“给我坐下。”

沈瑶跟彩绿真真是吓的跳了一下,最后楞在原地看他。

赫连翼大步走过来,又把沈瑶按回床上躺着,对着彩绿大骂道:“她伤还没好,你怎能让她下地?若是伤口复发该如何是好?”

彩绿吓的一张脸都白了,委委屈屈的声声嘟囔道:“不是我让姐姐下地的,我一直在拦着。”

沈瑶瞧见赫连翼的凶劲儿,急忙安慰彩绿道:“让我跟他解释,这事不怪你,你先先下去吧。”再不让她下去,估计赫连翼非要把她吓哭了不可。

彩绿嗯了一声,便赶紧下去了。

等彩绿走了,她拉了拉赫连翼的手臂。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她好像掌握对付他臭脾气的窍门了。“你别生气了。彩绿救了我一命,你不能这样凶她。而且也不是她要我下去的,我只是担心你去呼延家乱来,倘若你得罪了呼延赡肃,你的计划可就行不通了。”

瞧她这幅模样,赫连翼瞬间就消了气,叹了口气道:“呼延赡肃不是个笨蛋,他总要靠一棵大树,如今我虽然不得势,他也不会直接拒绝我。”

“这么说你跟他说了你的想法,但是他没同意?”

赫连翼点点头,“不过我到是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你回去之后会再受欺负。”

“谁敢欺负我呢?我不过只是遭人暗算罢了。”

“我已经让忽然赡肃去查了,查到之后让他带着此人来见我。”

沈瑶哼了一声,“还用得着查吗?若不是他们共同商量好的,那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呼延澶。”

赫连翼道:“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沈瑶道:“她确实不是好人,先前彩绿也说过,他杀了她一家老小,霸占民女,还与她妹妹一起坑害了不少人,要杀他是迟早得事,但是现在要是动了他,呼延赡肃一定不会在与你联手,先留着他的命吧,到时候把我算上,千刀万剐,多砍他几刀。”

赫连翼点点头,“那打你的那些人呢。如何处置?”

沈瑶挥了挥手,“先给我留着,等我好了,得像个损点的方法好好折磨一下他们,也不能白挨一顿打不是。”

赫连翼笑笑,也瞧出她的疲惫,便让她躺下,又摸了摸她的头,确定她不烧,便道了一声:“这些日子你确实也经历了不少,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以后我也不逼你回去了,就留在医馆。”

沈瑶迷迷糊糊的,也听不全他说什么,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好生歇着,随便“嗯”了一声便睡过去了。

赫连翼见她睡着了,也就放心了。

想她一个女子,一个人沦落在夏国,又经历过这么些可怕的事,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与自己无法分割,他心里是真如刀割一般一疼一疼的。

一会儿,他刚要起身出屋便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掀开帘子一看便看到彩脸那个丫头。原来她一直守在门外。

他立即怒道:“你可听到什么?”

经过刚才那般怒吼,彩绿对他这个大个王子已是怕到极点,整个人进来之后也不敢看他,就只是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没……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担心姐姐的身子。”

“当真什么都没听见?”

彩绿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低着头一直摇。

赫连翼暗叹她也不过个小丫头罢了,便柔下来道:“你也不用怕我,好好照顾她,以后你就是她的人,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只管告诉我一声。”

彩绿这才敢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在她的印象里,面前这个男人跟老虎差不多。原来还想求他帮自己报仇,现在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赫连翼“嗯”了一声,回头的看了一眼沈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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