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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风山 第十章 和父亲相过亲的那些女人

小说:麻风山  作者:豆小可  回目录  举报

第二个和父亲相亲的女人的家就有点远了,同一个县城却不同乡。麻风山是海拔高,山太高,离镇上太远,交通不便。而这个女人的家鸡峰山在悬崖峭壁之上,去她们家的路都是从悬崖上凿出来的,往上看是光秃秃的岩石,往下看是万丈深渊。

父亲极其不情愿的提着礼品,攀爬在这条随时会要了他命的小路上。边走边骂媒人为什么每次都坑他。去鸡峰山的路是难走了些,但是只要爬上悬崖,上面很宽阔,也有很多人家。

女人家只有她一个孩子,她的父母想让父亲去当上门女婿。奶奶跟爸爸说先去她们家把女的忽悠到手,只要老婆跟着你,以后住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父亲在她们家住了几天,挑水劈柴,啥活儿都干。有一天,女人的父亲让他去放牛,他打了个盹的时间,牛就从鸡峰山背面的悬崖上滚了下去。父亲慌了,害怕女人家怪罪,又害怕人家让他赔钱,索性就逃跑了,连来时带的包袱都没回去拿。

父亲到家已是深夜,又累又饿的他扯着嗓门用力拍打着门锁,喊奶奶起来开门。奶奶点着煤油灯,睡眼朦胧的问他怎么回来了。父亲让她别问了,赶紧给弄口吃的。奶奶慢腾腾的点火,洗锅,做好饭的时候鸡已经叫了,天快亮了。

父亲吃完饭,打着嗝儿,不紧不慢的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奶奶听了以后,居然说“跑了好啊,这要是让你赔,一头牛值不少钱呢。”相比于女人,奶奶更在乎的是钱。只要进了她腰包里的钱,就别想要她掏出来。

眼看着相了两个女人都没有结果,奶奶只得托亲戚再给物色物色。第三个女人是大舅婆的亲侄女。大舅公和奶奶都觉得这事要是成了就是亲上加亲。那个女人家在县城,她还有个哥哥。女人家知道父亲住在麻风山,说什么也不同意,但是碍于大舅婆的面上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就是了。

谁都没想到事情发展会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那个女人爱上了父亲,跟父亲生活没多久以后就怀孕了,女方父母本就不喜欢我的父亲,嫌弃他穷,出生不好,又没文化,现在还把自己女儿肚子搞大了,自然对父亲不待见。

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便会奋不顾身,不管对错的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未婚先孕,世俗容不下他们,女人的父母容不下他们,父亲便带着女人回到了麻风山,只有麻风山能够包容一切。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那个女人生了,生了个女儿,而那个孩子就是我这27年来,未曾见过一面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做父母的无论嘴上说着多么狠的话,心里始终对自己孩子保留着那一丝丝温柔与宠爱。女人的父母知道自己女儿生了个孩子的消息,便带了很多补品来看她。麻风山到县城没有通公路,只有蜿蜒曲折的山路穿过一座座山头。对于我们常年翻山越岭的人来说,这条路我们要走6个小时才能到县城。而那些穿皮鞋的城里人,我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要走多久。

也许真是因为路太难,难于上青天;加上女人父母来了看到女儿生活的环境太糟糕,所以才会有了想把女人带走的决定。无论女人的父母怎么劝说她回城里,她都不吭声,低着头看着孩子。女人父母说累了,她便回一句“三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孩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女人父母见说不动她,便转身离去。父亲留他们下来吃完饭,住一宿明天再走。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父亲想要追出去挽留,被屋里的女人叫住了“三哥,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父亲回了房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和孩子,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此时此刻的父亲,我想他应该是深爱着,并且愧对着这对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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