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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相欠凭何相见 第八章 及笙

又是一个年头。

明天,是宜贞的及笙礼。及笙礼后,她就不会再被当成孩子了。算个大人了,也可以被婚配。贵族家的成年女儿就得规规矩矩的,会有更多的限制。今天以后,她再也不用到书房了,因为她就算是待嫁闺中的闺女,只需要准备当个好妻子就行了。这不是她愿意想的事。婚配?和谁呢?

离开书房,宜贞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府邸的书斋,完全忽略了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想些别的事吧!

师父这一次来了三天,把上次背的剑诀的剑招都教給她了。她也努力的硬记下来,就只是得再多多练习以熟练这些招式。可是,这一次,师傅却又准备了一个难题给她。

师父说,在江湖中活动,难免会受伤。所以,对草药有点钻研的话,还是方便些。虽然以宜贞的身份是不可能会行走江湖的,可是,多学些总不会吃亏。总之,师父就是做如是想的。

于是,就有了这个十种药物的药囊。师父说,这药囊可以养心安神,让她找出到底是那十种草药。其中九种分别是:酸枣仁、柏子仁、远志、合欢花、夜交藤、人参、秫米、猴枣和五味子。可是,有一物,她就是不知道为何药,怎么看都像块小石头。

突然有只手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的。“你出神啦?”原来她想着想着的就直接在自己的落园门前停下了脚步。

宜贞自然知道是谁,伸手拂开了那只手。

“想什么嘛?你说说看,可能我也帮得上忙的。”瑞安道。

宜贞打开了药囊,把那一味不知为何的药物拿了出来问:“为何物?”

“像颗断了的犬牙,干嘛用的?”瑞安一看就直觉的就说了他的想法。

“犬牙。。。”宜贞仔细的再看了看那物,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弯而尖,尖处中空,但质坚硬,断面不平坦,亦粗糙。是了,或许是龙齿!”

于是她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药书。“龙齿具有镇惊安神、清热除烦等功效。是了,定是龙齿!”想了几天的问题终于被解开了,宜贞大乐,难得的对瑞安笑了笑。

“是嘛,你笑起来不是很好看吗?一笑倾城,干嘛总是寒着脸。来,再笑个!”瑞安嬉皮笑脸的又说。

宜贞不理他。

停顿了一会,她道:“明天是我的及笙礼。以后,我就不会去书房了。”宜贞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内心却也是万方不舍的。

“那么你就是个大人了呀!多好,不用读那劳么子的【子曰】啦!我知道,那还代表,你还可以出阁了,对吧?你不会被指婚了吧?”瑞安又有点不安的问。宜贞不会真的要嫁人了吧?想到以后就不能在书房缠着宜贞,瑞安是有点失望的。可是,不要紧啊。他可以来她的落院嘛。

像是知道瑞安的念头,宜贞解释道:“及笙以后,女子的规矩更多了,包括不可单独会面不是家人的男子。”

“什么意思啊?”瑞安是明白的,可是又不愿意明白。

“你以后,不能再到我这里来了。这会影响我的名声,会给我和顺承郡王府带来困扰的。”宜贞只好说白了。

“什么?我小时就开始来,天天都来,这一年里,你还好多时候不让我来。怎么一下子就又完全不让我来了呢?不行,不行,我还是要来看看你的,我就是喜欢缠着你。”瑞安不愿意的道,还自顾自的拉住宜贞的手。“还有,干嘛一定要把你指婚给别人,指给我不行吗?”

没由来的,宜贞有点感动。她从来没有主动的触碰过瑞安。这是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反握住了瑞安的手,她像个大姐姐般的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不要让我为难。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只是无法像这样了。记得当年的后山吗?我不是说过了,我们身在皇家,很多事是身不由住的。”

瑞安知道宜贞从来不多做解释的,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触碰他的。所以,这些都是很认真的事。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可以那么伤心的。忍不住,他赌气的道:“我才不是什么孩子呢!我明天还是要来的!”说着就飞奔出去了。他不要宜贞看到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这样,宜贞十五岁及笙后就再也没看过瑞安了。

后来,古衡也十五岁了。瑞安就不再到顺承郡王府学习了。他们,都成为了大人。

宜贞自从不用去书房后,就在自己的落院劈了个药草园,专心的钻研起草药来。没有了巴着她的瑞安,有时她真的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就像瑞安闯入她的生活的五年前。瑞安,竟是她童年的最佳回忆。

宜贞从长长的思绪回过神来。

时光匆匆,转眼间离十五岁那年又是三个年头。现在,瑞安是个十七岁的堂堂男儿了。

古衡有空时还是会不时的过来把府里、府外的一些事说给宜贞听,包括瑞安的消息。他说,瑞安在皇上跟前当差,很得皇上的器重。还听说,皇上很有意思把备受皇太后宠爱的庆喜皇公主指婚给瑞安,被指婚,反正是迟早的事。如果能做皇公主的驸马,那么袭平郡王府的地位就会更稳固了。皇亲贵族的婚配,最好的就是可以巩固地位和加深荣华富贵的那种。

想起了当年瑞安说的童言童语:“干嘛一定要把你指婚给别人啊,指给我不行吗?”

宜贞嘴角不禁往上扬。她是真的有点想念那个救了自己一命,有时满口花言巧语,而又爱缠着自己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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