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出乎贺青意料。
“鑫儿谢过贺少侠的一番好意。”
“倘若鑫儿只为自己幸福，不顾及爹爹及衡山一脉，岂不是成了旁人口中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了吗？”
“这与那些邪魔歪道…不…与那些坏人，又有何分别…”
岳飞孤听完心中一疼。
“鑫儿！跟我走吧！一切的一切，岳飞孤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你…唯独你…”
“乖女儿…你…你走吧…”
面对岳飞孤与莫无极，想不到莫鑫儿此刻竟出奇的冷静。
但是越冷静就越不简单。
“爹爹，岳哥哥，你们莫要再说了，鑫儿心下已有计议。”
“微羽院中的殷弦琴是娘留下的遗物，爹爹常在深夜之时，一人在那院落中对琴静坐。”
“鑫儿…”
莫鑫儿扭头望向岳飞孤。
“岳哥哥，咱们当初在天柱峰顶时，鑫儿常抚琴调竹，岳哥哥就在一旁舞剑，这些，岳哥哥也都还记得吧。”
“好鑫儿，我…我怎么会忘记？”
“早有一曲《采莲令.月华收》那是鑫儿无意之中从娘亲留下的一组旧谱中寻得，几番弹奏之下，很是喜欢。”
“爹爹、岳哥哥、还有贺少侠，不妨请诸位随鑫儿前去微羽院坐坐吧。”
“请聆听鑫儿所唱这一曲《采莲令》，里面有鑫儿的诸多应答…”
莫无极与岳飞孤一时脸上都有迷茫之色，不清楚莫鑫儿这一番的用意何在。
“鑫儿，在下也是会一点琴技，不如你我二人共同完成这一曲《采莲令》，你可应允吗？”
贺青突然说道。
“既如此，这便挪步去那微羽院中吧。”
…
莫鑫儿手指指向微羽院。
微羽院里面堆满了一个个上锁的大箱子墙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架，还有一具檀木质的古琴，琴弦冉有殷红之色。
莫鑫儿将曲谱递给贺青。
“贺少侠，这是《采莲令》的曲谱。”
“这首曲子共有六节，每一节的唱词间，鑫儿已用五阶音“宫、商、角、微、羽”，一一标注了律韵。”
“待会少侠弹奏，鑫儿自会对照唱词和吟，直至弹奏最后一节。”
……
此刻的贺青仿佛和琴融为了一体弹奏了起来…
莫鑫儿合着琴言，幽幽的唱起：“月华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时情苦。”
莫无极自言自语道：“…阿玉，如今咱们的女儿长大了，他抚琴的样子，像极了你年轻的时候…”
“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
“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
“一叶兰舟，便恁急桨凌波去。”
“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
“更回首，重城…重城不见…寒江…寒江…”
莫鑫儿口中忽然喷出大口鲜血，随即晕倒在血泊之中。
莫无极与岳飞孤焦急异常，赶忙奔来跪倒搀住鑫儿。
岳飞孤全身颤抖：“鑫儿…你…你…”
“鑫儿，鑫儿！乖女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爹呀，你别吓爹爹呀！”
“不想让鑫儿死，还不赶快输送真气！”
贺青停下抚琴的动作。
“真气，输送真气！对，输送真气！”
岳飞孤双掌运气，朝着鑫儿背上贴去。
“你还不滚开！”
莫无极一掌将岳飞孤击退。
随后用苍老的右手，贴在了鑫儿的背上，缓缓地度过真气…
“咳…咳…”
莫无极大汗淋漓地说道：“鑫儿，你…你醒了！”
“鑫儿！”
在莫无极浑厚的真气支撑下，莫鑫儿总算苏醒了过来。她呼吸短促，目光低垂，瘦弱的面庞惨白如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莫鑫儿安慰着莫无极。
“爹爹…无…无需…耗费…真气救…救…”
“取…取谱的时候…已服…已服了那毒…毒…”
“是…无药可…医…”
莫无极悲痛万分，如一头苍老的孤狼那般哭嚎了出来，岳飞孤呆坐在地上，已忘了莫无极先前的一掌之痛，眼神空洞，仿佛在此刻失去了灵魂。
“万事…不得…不得两全…恕…女儿…不…孝…”
莫鑫儿缓慢的闭上的双眼……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聘书？婚约？结姻？哈哈…哈哈哈哈…”
岳飞孤取过聘礼中的玉镯、凤冠、耳环等东西，一件件用力砸在地上，浑圆的珠子和金钗登时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
贺青向着岳飞孤说了无数安慰的言语，可这些话只像是说在一块石头上，面对鑫儿的死，他似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莫老儿，鑫儿既死，你又何必假惺惺装出这般模样，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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