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霖回屋拿了一床被子扔给焰灵姬,说道:“盖上吧,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睡。”
焰灵姬接过了易霖的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春卷,坐躺在摇椅上,甚是自在。
月光正好,不刺眼,闭目就有淡淡困意。
易霖在一旁洗剑的声音入耳,仿佛催眠曲一般,隔着近些,焰灵姬就莫名心安不少,不言不语,缓缓睡去。
唇角带一丝不可寻的笑容。
……
嬴政不知为何加快了自己的行程,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新郑,而非等到夜里。
值得一提的是,当有人刻意保护他的时候,夜间一定会比白天安全……自从新郑禁严之后,每晚都会有禁军配备精良的武器,在城中巡守,而夜晚的人也很少,自然就安全许多。
白日里市井全是流动的人潮,很难说里面是不是隐藏着杀手。
所以按照正常时候去考虑,夜里到达新郑,绝对比傍晚到达新郑要更加安全。
只是作为嬴政本人,他肯定不这么想。
他不知道掩日不想杀自己;他不知道掩日很早就到达了新郑;他也不知道自己只要不入新郑,就是绝对安全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唯独知道自己在路上遭遇了袭击。
所以在嬴政这个当事人的眼中,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这里也不再安全了。
必须尽快入城。
新郑的城门修建大气,真像……一张嘴。
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引人注目,左脚迈入城门,右脚还在郊外,消息已经随风飘向了新郑城的各个角落,不少的势力闻风而动。
易霖还在白梅庄子里与焰灵姬下棋,嬴政已经在盖聂的护送之下,乔装去往了韩非的府邸,不长不短的路,让盖聂的神经崩得极紧。
韩非的府邸周遭有许多禁军严格排查进出人物,嬴政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在韩非亲自出府迎接,将嬴政带进了自己的府邸,并妥善为他安排了住处。
园林青逸,有了匠人的打整,这座园林的树木不见凋零,生机被冬寒压制,却未完全掩藏,依然有着不尽的生命。
韩非是盖聂引荐给嬴政的,而他此次出来有别的原因,原本是来见韩王,不过盖聂让嬴政改了注意。
“韩王无胆无识,无法帮助公子对付吕不韦,公子想要借势,需另寻他人。”
就是这句话。
早在盖聂与卫庄出青岩云梦山前,鬼谷子已经将天下大势与他们知会清楚,韩王性格与曾经的作为,不少隐秘,全部都被记载于竹简中。
这不是史书,却比史书更真。
“你不去看看嬴政?我见你很在意这个人。”
白梅庄中,焰灵姬一边学易霖有模有样的喝着茶,一边问道。
易霖下棋很不认真,或者说他多是在出神。
焰灵姬早先时候已觉得无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头发,喝茶,足尖挑着绣花鞋勾引易霖,坐摇摇椅。
但今日的易霖似乎像是朽木。
表情不算严肃,但是绝对足够认真,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时候不到,我还要等。”
“而且我现在找他也没用。”
“先机不在我手中。”
焰灵姬见他搭话,眸光微动,问道:“那在谁手里?”
“另一个杀手。”
“也是罗网的杀手?”
“是。”
焰灵姬沉默一阵子,停下了摇摇椅。
“你是不是喜欢嬴政?”
易霖抬头,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道:“你在想屁吃?”
焰灵姬足尖一勾,将鞋子穿好,从摇摇椅上站起身子,扭动腰.肢朝着院门外而去。
“你去哪儿?”
“去见见你嘴里的公子~”
易霖喝了一口茶,淡淡回道:“新郑禁严,你连韩非的府邸都进不去。”
焰灵姬转头,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如果我进去了呢?”
“那你便离死亡更近一分。”
易霖侃侃道。
“吕不韦要杀他。”
“很多杀手都盯着嬴政。”
焰灵姬安静了片刻,语气隐隐软腻了几分。
“我不过去看看,又不是给他当护卫。”
她感受到了易霖话里一种会让她沉迷又惶恐的关心……很淡很淡。
从来没人关心过她的安危。
这种感觉会让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帮我带点东西给他。”
易霖开口,伸手从梅树上取来几片花瓣,包在一片纱巾之中,递交到焰灵姬手里。
焰灵姬皱眉,语气带着调侃。
“还说你不喜欢嬴政,都送人家花。”
易霖翻了一个白眼,道:“白梅庄别的没有,就是花多。”
“你要吗,我也送你花。”
焰灵姬心头莫名一跳,而后心虚地移开眼神,回道:“谁稀罕?”
“要花我自己可以摘。”
……
新郑,韩非府邸。
韩非与嬴政站在池塘旁边,池水清寒洁澈,水下红黑游影窜动,二人的身姿也在天黑中变黑。
“公子身份尊贵,此次来到han国,应该先去与父王相见,而不是屈身于非这小小寒舍中。”
韩非的语气一直有些散漫,府邸算不上寒舍,他这么说也不是嘲讽。
习惯性的幽默。
嬴政的剑眉有游龙之气,常人不见,唯有习得望气术的得道之人方能看见。
“先生说笑,我听闻先生曾在齐鲁之地做过荀子之学问?”
他自称‘我’,也一直这么称自己。
嬴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现在自己还不是秦国的王,不可有丝毫的骄纵与轻敌。
韩非微微偏头,眼神后撤,看见了英俊严肃的盖聂,嘴角扬起。
“是盖兄与公子说的?”
他性格本就有些自来熟,喜欢交朋友,盖兄听着虽有些拗口,但脾性随和的盖聂也没有多说什么。
嬴政注视着水面,回道:“是的。”
“而且先生名号,在齐鲁之地确实响亮,先生师弟李斯也在秦国为仲父分忧,偶有提到先生。”
“嗯?我那师弟还能想起我?”
韩非觉得甚是诧异,李斯的性格他是再清楚的,此人有心胸,有学问,有格局。
却偏偏锋芒太甚。
李斯与韩非的观念不一,所以在齐鲁之地时候,常常为了自己的想法而与韩非辩论,争吵。
甚至是打架。
“不容易啊……”韩非似笑非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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