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的俗话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听懂，大抵的情况是他们并不能根据一只羽毛靓丽，姿态饱满纤柔的鸡而联想到篮球。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在这些人的认知里面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
所以，鲲也不能根据草泥马三个字推断出易霖是在骂它。
它甚至不能联想到，一匹马在泥巴上头吃草。
因为它是一条鱼。
在它没有化身为大鹏起飞之前，鲲并没有看见过陆地，也没有看见过草和泥巴和马。
“不过听闻你的语气，看来似乎有很多人都在找那个什么‘逍遥游下卷卷宗’。”
“冒昧问一句，这卷宗是记载了长生之术还是某种厉害至极的武学，会让人如此惦记？”
鲲听了易霖的问题，张大嘴，鲸吞饮海，无尽水流席卷四面八方！
这些水流并没有对易霖和红鸳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四周散发铺天盖地的威势依然震慑住了二人。
“这我可不知道，你若是想要，自己去取即可。”
鲲语气自然松懈，没有丝毫要阻拦二人去取逍遥游意思。
易霖站在了鲲的面前，就像是巨象脚下的一粒尘埃，他总会不自觉地思考着这鲲的眼力劲到底有多好，竟然一眼就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只手摊开，易霖用非常客气的语气问道：“能劳烦你送我们出去吗？”
易霖还算有些见识，这样的地方想来是某种结界和幻象，并非真实的世界，否则他和红鸳早就淹死了，也不可能有机会和鲲对话。
他们经历的和之前罡三经历的幻象全然不同，易霖不清楚是他们走错了位置还是原本这幻象就是千变万化，无迹可寻。
鲲煽动着自己的尾巴，声音竟十分严肃。
“出去？”
“我也想出去。”
“要是我能出去，你们还能在这里看见我？”
易霖：“……”
鲲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他从未研究过什么阵法和道术，此番面对眼下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模样像极了看着高数题目的小学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红鸳站在易霖的身后，月牙眉儿一横，说道：“易霖，我放火把这里烧了。”
易霖眨了眨眼睛，回道：“你可以试一试。”
“也许会有危险，但是现在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远处的鲲好心提醒道：“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不要这么做。”
它的话让焰灵姬眼皮一跳，急忙熄灭了手里才燃起的火焰。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妄想通过蛮力解决问题的那些人，现在尸体已经沉入北冥无尽处，再也无法醒来。”
易霖眸光微动，嘴角略过了一抹笑意。
灿烂的一批。
鲲的话提醒了他……此处是北冥。
一汪存在于庄子书中的黑海。
“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出去吗？”
鲲听到易霖的话，摇头摆尾，震天动地，万水溯流，扭动的身子很是圆肥，让人看上去就颇有食欲……
“因为你是鱼。”易霖道。
“鱼不能离开水，想要离开这里，你只有变成鸟才行。”
鲲面露疑色，它的表情变化甚是夸张，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给人一种沧海桑田般的错觉。
“鸟鸟鸟。”它连续念了三声。
“我也不知道鸟是什么模样，该怎么变？”
易霖盘坐在地，询问道：“如果你知道鸟的模样，就能够变化了？”
鲲点头。
“是的，我能大致地根据你描述的形状来进行变化。”
易霖拉着红鸳坐在了他的身边，对着鲲说道：“你既然知道逍遥游，那你应该明白……只有化身大鹏，你方能离开北冥。”
“所以，大鹏长什么模样呢？”
“大鹏，顾名思义，就是……很大的鹏。”
气氛略显沉闷，易霖和鲲对视数息之后，正色道：“看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他抿了抿嘴，又说道：“我也不知道鹏长什么样子。”
红鸳在一旁唇瓣咬得泛白，面色绷紧。
她憋得稍显辛苦，也觉得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笑出声，毕竟现在应该是一个很严肃的场合。
鲲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和我说说鸟吧……鸟，我们还是说鸟。”
易霖闻言松了口气，抚掌附和道：“对，先说鸟。”
“鸟呢就是有一双翅膀，可以在天上飞……”
“翅膀是什么？”
“翅膀就是你的胸鳍放大到比你的身体更大，再添上羽毛的样子。”
鲲似乎有所会意，它微微摇摆身子，一双胸鳍忽而暴涨数千里，掀起了滔天海浪，无数的海水被庞大的力量尽数挤压开，汹涌四溢！
“好了，羽……羽毛……”
鲲嘴里叨念着，僵硬了片刻，疑惑道：“羽毛又是什么？”
易霖想都没有想，说道：“你看见你的背鳍上的那些小刺了吗？”
鲲摇头：“我没看见。”
易霖被它的回答噎住，不过貌似它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你身上的鳞片，长在你的翅膀上，然后鳞片很软很软。”
红鸳见易霖吃瘪，也尝试着开始用鲲知道的事物引导它进行变化，二人对视一眼，易霖看见了红鸳眼底淡淡的莞尔和偷笑。
能看见易霖吃瘪，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事情。
随着二人骚里骚气的描述，鲲开始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进化’，这样的过程的确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用鲲已知的，仅有的几件事物，一点点创造出全新的东西。
终于某一刻，二人口干舌燥地停下了自己的言语。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更改了。
鲲有模有样地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于是，化而为鸟。
PS：95章出了点小问题，章节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以放出来，但是飞卢的系统就是这么针对肥羊。
编辑已经审核过，说没有问题。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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