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工大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满满的全是看烟火的人群。天上的烟火一闪一灭,各色的烟花印在主教的玻璃窗上,把这栋教学楼点缀得像海底的龙宫一样璀璨夺目。“欧!欧!”学生们随着烟花的起落而一阵接一阵地欢呼。
喧闹的人群中,白不离和王小凤两人倒显得安静许多,似乎和周围有点不合。他俩并肩而立,抬头仰望天空,微笑地看着每一朵烟花。如果有美得触动神经的,当然也会由衷地赞美一番。
“快看,那朵绿色的!好漂亮。”
“嗯。”
“哇,这朵是粉色的。”王小凤回头望望那张彩色烟火闪烁下的脸,白不离的脸。上翘的眉角,丰腴的面庞,坚毅的弧线。两汪浅浅的酒窝镶嵌于其上,算不上英俊,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很神秘,就像一对藏满宝物的山洞。她一下子被这种莫名的感觉触动,不由自已地思绪乱飞。
“嘿,你在看什么呢?”
“额,没,没看什么啊。”
“是不是困了,困了咱们这就回去。”
“真没什么,多好看的烟花啊,再看会儿。”
就如此,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烟火晚会结束,美丽的天际重回寂静,只留下一阵刺鼻的硝烟。在一片兴犹未尽的情绪中,人群渐渐散去。白不离和王小凤,带着些许的遗憾走在校道上。
“怎么,是不是没看够?”白不离好奇地问。
王小凤转头正视白不离,回答:“有点。”
白不离躲开她的眼睛,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一边走着说:“美丽的,总是短暂。或许正是因为短暂才更显美丽,若是能长留世间,世人反而习以为常,就不觉得美丽了。”
“说的好有哲理。总感觉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却老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哎,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偶发感慨罢了,这就是所谓‘为赋新词强说愁’吧!”白不离停了停,看到脚下一块小石子,轻轻地踢开,接着说:“平时道理说得一套一套,可真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也是当局者迷,理不出头绪,沉沦苦海。”他无奈地摇头自嘲道。
“你是说的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吧?”
“你怎么知道的?”
“女生你是知道的,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喜欢听八卦的。你是班上的焦点人物,有些女生都恨不得把你‘八’地干干净净!”
“扒干净?”白不离蹬直了眼睛,疑惑,尴尬地看着她。
王小凤看他惊讶的样子,知道他是理解错了,于是笑着说:“是‘八卦’的‘八’啦!”
白不离拍拍了胸,又假装做额头擦汗状,叹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王小凤一把打下他擦汗的手,笑道:“别装了,即使你想,恐怕她们也不敢。”
“额……”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王小凤突然一惊,把白不离吓了一跳。
“嗯,什么事?”
“我昨晚听到刘琦在楼道里打电话来着。”
“嗯?”
“她好像和胡适吵架了,我还好像听到她在哭。”
“我们昨晚喝酒了,这个胡适,估计又是酒喝多了在那跟刘琦胡说,把她气哭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还有,你不会觉得我很八卦吧?”
“八卦?”白不离笑了笑:“哪有?没有,真的。”
“我只是耳尖,我又没到处去乱说,我只是跟你一个人说了,这可不能算八卦。”王小凤很认真地看着白不离说,像是在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那当然,这绝对不是八卦。你是关心同学,这和八卦那种纯粹为娱乐好奇的心理,完全不同。”
“你说的对,有见地!”她开心一笑,俏皮地向白不离竖起大拇指。
“哈哈,谢谢夸奖。”白不离道谢。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再见!”说完,王小凤进去了。
目送她进去,白不离也回到了自己宿舍。一路走,他一路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想试着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使胡适跟刘琦打电话的,会不会跟自己有关。可越想脑子越是空荡,毫无头绪。“这总归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我掺和的什么劲?神马都是浮云,他们自己能解决的。”洗洗睡了。
放假几天,白不离就是食堂——网吧——宿舍地过着日子,无忧无虑地不想那么多烦心的。对于知添胡适等熟人,也只是看到打个招呼而已。而胡适这几天的生活好像忙碌的很,每天早出晚归。知添呢,心里惦记葛斌和钱玥的三天之约,担心结果如何,却又不好主动跟他们当事人去打听。加之,他心里也在思量着国庆那晚董烟的反应,琢磨着女孩儿的心思,不想别人来打扰他。而葛斌,整天神神秘秘见不到人,不知在干什么。当然,除了知添也没其他人去关心他在干嘛。七天假期,转眼就已过完。时间老是这样无声地溜走,当你正在考虑要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时,它就已被你无意义地浪费掉了。
假期结束,很多科目都已开课,时间渐渐紧张。这学期,不再是女老师占多数了,像崔老师那种“妙龄女郎”更是绝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刻板古怪的男老师,偶有个把不那么无聊的吧,讲的也是学生们完全听不懂,或者已经老掉牙的笑话。上课,简直没意思极了。于是,葛斌等有些人开始有选择性地逃课了。哪些老师上课是从不点名的,哪些是偶然点名的,哪些是次次必点的,同学们课程表上的课程,就这样被以老师的习惯来重新划分。
10号,董烟到了江城,给白不离和黄知添发来短信报平安。他俩商量,趁气温还没降下,赶在秋天还暖和的时候,就把聚会给办了。也就是选在这个星期或者下个星期的周末吧,只要天气好。知添这边一直在忙着筹划高中同学的聚会,也就没去想葛斌和钱玥的三日之约的结果了,个人自有个人的福祸,别人也无能为力的。
那葛斌到底自己还记不记得呢?当然,他记得,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事后表现得丝毫不露痕迹,其实不过是自留余地罢了。就在当晚回去,他想着想着就后悔了,他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琢磨再三,想出了在别人面前假装不记得这一招。倘若钱玥有意,他当然高兴。倘若她没有答复或者直接拒绝,自己也可以当做完全不知道。
其实事情早就有了结果,只不过葛斌并不急于让大家知道,因为这样一来他的谎言就被自己拆穿了。早在3日那天晚上,钱玥就已经明明确确地回复了葛斌:我愿意。胡适说的没错,女孩在情感中总是处于被动。对一个男生有意,只能眼巴巴地期待着他来表白,要是他喜欢别人,她就只有躲着莫莫伤感而已。气量大的,可以献上祝福。气量小的,嫉妒诅咒也是有的。对一个男生即使无意,在他频现殷勤和凌厉攻势下,也难免不为之所动,慢慢地转为喜欢、接受。一颗心孤独寂寞久了,在彻底冷下来之前,总是需要另一颗心来取暖的。谁也不知钱玥是什么样的心思,但结果是她接受了葛斌。事实上,在收到她的回复之后,他自己都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他根本就没准备好,也不知道该为此做什么样的准备。尽管对钱玥心仪已久,尽管天天盼望着能跟她双宿双飞,到真的梦想成真时,意外得就像感觉梦还没醒。
猛地摇摇头,醒了醒脑子,他才回过神来。赶紧给钱玥打电话:
“钱玥?”带着一点点羞涩。
“嗯。”钱玥同样小心翼翼。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好!”
“那我明天早上在你们楼下等你。”
“哦,好。”
简短的几句话,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他们两个更像在彼此试探。初恋的懵懂,青春的萌动,相互交织,让两个人都发生了改变。
一向不十分留心自己装扮的葛斌,第二天一早就早早地起来梳洗,理衣刷鞋的。等他去楼下接她的时候,她正穿着那件惹眼的红色连衣裙,头上戴着一只纯白色蝴蝶发夹,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他。葛斌敢肯定,之前绝没有感觉到她是如此美丽动人。他上前冲她笑笑,她也莞尔一笑,那感觉就像醉人的美酒,让他癫狂。
“走!”说着,向她伸过手。
钱玥伸手搭住他的手,缓缓而行。
“今天,我们先去游海底世界,再去肯德基吃了晚餐。我跟你讲啊,听他们说,海底世界可好玩了……”葛斌猛地停住,觉得胳膊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钱玥左臂挽住了他的胳膊。看看钱玥的脸,他高兴极了,激动极了。钱玥则假装没事一样,淡淡一笑,抬起头来目视前方继续走。
葛斌也是一笑,得意地挽着美女的胳膊,接着说:“他们说,还能看到鲨鱼,还有海豚……”
国庆放假那几天,他每天早出晚归地陪着钱玥,难怪白不离他们总是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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